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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床上,这一觉睡得很深也很舒服,沈云儿起身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一转头就看见青雀坐在桌边发呆。麺魗芈晓
“小麻雀,你在干嘛?”
青雀吃了一惊,一下子跳起来,差点把桌上的水打翻:“小姐,你醒了。”
“你干吗?手忙脚乱的,怎么了?”沈云儿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拧着眉看她,眼下两团青晕十分明显,“你昨晚没睡?”
“小姐……”青雀愁眉苦脸,一脸担心害怕,“昨晚上那个人送你回来,说,他过几天还要来,我害怕……他还,还跟我说,他那儿有个大大的蛇窖,要是我乱说话,他就要把我扔到那里面去。轹”
月离欢?昨晚自己被他带走莫明其妙的就睡着了,他把自己带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沈云儿边想边用帕子抹脸,他到底想干什么?
青雀在边上哭丧着脸:“那个人明明长得很好看,可是为什么这么凶?”
“没事,他吓唬你的。”沈云儿随口安慰了她一句筠。
因为过几日是三夫人孙安仪的生辰,所以吴怡华的丧事办得十分简单匆忙,沈云儿也没心思去和沈仁辅纠结这种事,能顺顺当当地把吴怡华送走,她就觉得足够了。
三天的丧事办好,沈云儿睡了个饱觉,差不多快到午时才起床。刚梳洗好,就听院子里沈海成的声音:“六小姐,前厅有客人来了,老爷命小的来请你出去。”
“什么事?”
“是老爷的同乡好友家的公子来访,所以老爷让你出去见一见。”
“同乡好友家的公子?”
沈云儿隐隐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进了大厅,一见那位同乡好友家的公子,沈云儿顿时有些头大。
那人静静坐着看她,雪白的长衫,墨色如瀑的长发,原本冷如冰雪的漆黑的双眸此时显得澄澈纯净,竟流露出几分憨憨的感觉。
“哦,明儿,这就是我家的六女云儿。”沈仁辅招手叫沈云儿过去,“云儿,来,见过你岳伯伯的儿子,岳明,你应该称岳大哥。”
岳明?
沈云儿走上前去对月离欢点了点头,干笑了一下:“岳大哥。”
“贤妹。”月离欢脸上的笑容百分之百的诚恳,完全忽视沈云儿要吃人的眼神。
“你岳伯父和为父是同乡好友,你岳大哥原本是上京来参加恩科武试的,结果路上出了意外,脚受了伤,行动不便,好不容易到了这里,要暂住一段时间,所有人都要好生照顾着。”
屋里一众人都低头道:“是。”
沈仁辅又转头对月离欢道:“明儿,你不嫌家里刚办完丧事不吉,就尽管住下来,这府里绝不敢有人慢待你。”
“多谢沈伯父。”月离欢乖得如一只无害的小白兔,沈云儿憋得额上青筋直跳,装,你就装吧!
再看沈仁辅笑得脸上象朵花一样,府里的其余人对月离欢看样子都甚是满意。
月离欢那模样的确是长得好看得过了头,虽然腿脚不方便,听起来那似乎只是暂时的事,而且他还带了一大堆的礼物,一箱箱摆满了大厅,想不满意都不成吧?
沈云儿好笑地撇着嘴,等着看吧,没几天就知道召来的是个什么样的祸害了。
“贤妹!”
沈云儿眼也没抬:“别装了,这儿没人看。”
月离欢呵的一笑,拄了拐嗵嗵的到了她面前,看看她摊在桌上的剑谱,伸手啪的给她合上:“要练剑法,我教你。”
沈云儿仍然没抬眼,只顾把绢书又展开:“没兴趣。”月离欢脸色一沉,哼了一声在她面前坐下:“你别不识抬举。”
“诶?”沈云儿抬头看看他阴云密布的脸,把剑谱收了,很正色地看着他,“欢欢,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武功很厉害,我打不过你,你就很了不起。你厉害又怎么样呢?我嘴巴上说服了,心里不服,有用吗?”她抬起一只手,手指戳着胸口,“这里,这里,很重要,明白吗?心服口服明白吗?”
月离欢别开了头,冷冷地道:“我只知道,要让别人害怕,要让人即使是厌恶也怕得不敢不听话。”怜星宫上千人众,哪一个不是因为怕他才对他卑躬屈膝,俯首贴耳。
“你……算了,我没法跟你说下去。”沈云儿摇了摇头,主动放弃。
“我知道,你就和那个捕快说得下去。”月离欢头仍别在一边,看也没看沈云儿。
“嗯?”月离欢这话听起来如同小孩子赌气,沈云儿愣了一愣,噗的一声,“欢欢,你在说什么?”蓦然声音又高了一些,“你跟踪我?”
月离欢脸上一热,咬牙道:“我才没那个闲功夫。”
他只是让未央去查了查,这阵子沈云儿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从零星的讯息里得出了这个令他心情突然就有些不太好的结论。
“也是哦,你这么傲气十足哪里会去跟踪别人呢?自然更不屑去窥探别人的*了,对不对?”又兴趣十足地开始逗他。
月离欢脸上更红,咬着牙不答话。
看他差不多已快至极限,沈云儿也就见好就收,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要冒名进沈府来?”
“来看着你。”
“还有呢?我不信只有这个原因。”
月离欢终于转回了头,看着她略带关切的神情,一瞬间心念转了无数转,突然决定对她说出来原本最隐密的事:“我中了别人的圈套,毒发的时候在几个时辰内会失去功力,我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
“什么人,你居然会中圈套?”沈云儿十分意外。
“呵,是我家里的人。”月离欢很淡然地看着她。
“你家里的人?”出人意料,也太过于让人心寒了,同室操戈,兄弟相煎,也许是这世间最令人心痛的事。
可是月离欢却十分平静,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所以,”他抬手学着沈云儿的样子指指自己的胸口,“若是这里已无心或者已是一块铁石,如何令他心服口服呢?”
“可见,只有让人害怕畏惧,才是真正有用的。”
沈云儿沉默不语。
“你若是知道月氏是怎样一个家族,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了。过了岭南就是岭南四城,而其中最大的是沙兰城,而沙兰城中的城主并没有实际权利,月氏是沙兰实际的控制者,月氏的族长掌握着沙兰城的最高权力。这样,你懂了吗?”
为了这最高的权力,兄弟相争父子相残,也许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是,你为什么会觉得这里安全?”想不明白,沈府很安全吗?
“我说安全就是安全。”月离欢突然一下子站起身来,袖子一甩,“你真烦人。”
他拄着拐杖气冲冲地拂袖而去,沈云儿望着他的背影,出了半天神,好端端的又发脾气了,真是莫明其妙,明明初见时象冰山一样冷冰冰的,现在就象个小孩子喜怒不定。
黄昏的时候和青雀出去走了走,就看见沈芷若和月离欢在荷花塘边上说得热络。青雀在边上撇嘴:“你看四小姐,是个男人就往上贴,倒象嫁不出去似的。”
沈云儿皱着眉转头看她:“小麻雀,你的嘴巴可越来越损了。”
青雀赶紧敛了声不敢再说,沈云儿又是一笑;“不过,这损得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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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青雀出门去回来给沈云儿带了个消息,钱玺说上次在一品堂沈云儿托她办的事办好了,问沈云儿怎么处置。
沈云儿手指在桌上敲着,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外,月离欢很无耻的霸占了她的凉椅,在庭院里躺着纳凉。
最近他在沈府混得风声水起,上至沈仁辅和沈仁辅的几个夫人,下至几位小姐丫环,全被他卓越的仙人之姿,平易近人的美好笑容弄得晕头晕脑,沈仁辅家两个夫人的架势恨不得把他当亲儿子养。
只有每次在沈云儿这里他才绷了脸,冷冰冰地,动不动发脾气,就象是憋了太多怨气全发泄在这里一样。
沈云儿懒得理他,青雀却被他指使得东一下西一下,脚不沾地,泪汪汪的对沈云儿道:“小姐,这个人为什么还不走?为什么总来欺负我们啊?”
“你别理他就是了。”
“我,我不理他,他说要把我扔到蛇窖里去……”
沈云儿想了一会儿站起来往外走,经过月离欢身边的时候,月离欢闭着眼晴,抬手准确地抓住了她的手:“干嘛去?”
沈云儿站住想了想,抿起嘴角:“害人。”
凉椅上的月离欢蓦然睁开了双眼,眸中精光一闪:“好,我也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