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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无题
“砰!!!”精美的酒杯被斯兰狠狠地砸在地上,脸上再不复白天的温文尔雅,只剩一派狰狞,“输了?竟然输了?!丢尽本皇子的脸!”
木月空冷静地道:“斯兰皇子,请息怒。”
“息怒?你让本皇子怎么息怒?这不是在玩过家家酒,输了可以重来!”
木月空根本不为斯兰的怒火所动,语气依旧无悲无喜,“怒火会冲昏您的头脑,现下最重要的,是要考虑怎么去挽回劣势。”
斯兰还是又摔了一通东西,才渐渐平息下来,坐到椅子上,冷笑道:“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们输了的消息肯定已经传回去了,哼,我丢了面子,弗兰他一定乐坏了吧?他干什么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动用一下媒体的力量,降低您在民间的威望罢了,伤不了筋骨,只要军队还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其他的都容易解决。”木月空空灵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冷漠的嘲讽,“我要说的是一件事,刚才,您不应该对着碧海音和阿历克斯他们发火,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斯兰愕然,“他们没本事,我还不能骂他们?私底下我都跟他们提醒过多少次了,不能输!不能输!明的不行,来阴的还不行吗?!老子花了那么多钱,结果全部打了水漂!他们居然给老子输得这么难看!一群废物!”
想起一大笔丢下去都没能听个响声的金钱,斯兰肉疼啊,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木月空眉头一皱,“成大事者,不能在乎这些小名小利。”
“好吧,你说说,我为什么不能骂那一群坏了事的蠢货?”斯兰忍住肉痛的感觉,口气不怎么好地道。
明面上没有人知道,其实木月空的真实身份是斯兰皇子的幕僚,还是头号幕僚,而且斯兰还十分信任这一个才二十岁多一点的少年,事实上,当初斯兰能够掌控住中央的军事力量,这些年来始终压上弗兰一头,木月空功不可没。
不过,斯兰对木月空除了信任以外,还隐隐含着忌惮,因为,他从来就看不透木月空这个人,尽管木月空从来都对他表现得忠心耿耿。
木月空仿佛没有看见斯兰脸上的不快,径自道:“您不应该责骂他们,是因为这个时候,他们并不是高高在上活在云端的天之骄子,只是一群自尊心严重受挫、急需认同的学生,相较于往日,如果皇子您能够暂时忘记输赢的问题,温和宽容地对待他们,将会十分容易获得他们的好感,进而获得他们背后家族的支持,尤其是,碧家。”
“碧家?哼,碧家的老狐狸早已表态,他只会忠诚于最后坐上皇位的那个人!”
“碧海音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碧海音选择了您,他到时候就算不想卷入皇位的纷争,可还由得了他吗?”
“……不错。”
“很好,我们还需要在纳索魔停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尽力拉拢碧海音还有其他人,阿历克斯的家族也不可小觑。”
斯兰不解,“比赛完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木月空淡淡地道:“您忘了,这次来纳索魔,除了和圣华的比赛,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您必须娶一位人鱼回去,记住,是必须!!!”
斯兰皇子他们的走与留,君海澄漠不关心,反正他已经对比赛这两个字眼腻歪了(作者也腻歪了),他在新生赛和两国友谊赛中都拿了大笔奖金,如今也算是小有资产,不用家里寄钱不去打工也足够他吃喝不愁,现在他烦恼的是,他要怎么合理利用这笔钱去买两份礼物,送给阿希梅和战琰那个混蛋呢?
这两个人都是出身高门大户的,什么珍贵新奇的礼物没收过,他应该送些什么,才能既不会花光他的金币,还能让收礼的人觉得满意呢?
阿希梅的还好说,阿希梅人好啊,不会那么挑剔,可是战琰那个混蛋挑的要死,送他龙肝凤胆也不一定满意,他要哪里去找一份“有意义的,独一无二的,非地摊货的”礼物送给他?
君海澄有点小苦恼。
“小澄澄诶!”高小白抱着一只半人高的兔子布偶,鬼鬼祟祟地摸到君海澄身边坐下,竖起一根手指戳了戳君海澄腰间的软肉。
君海澄莫名地看他,“你发什么疯?”
慕秋白的身影在宿舍里已经基本绝迹了,阿希梅回家去了,于非的一个朋友遇到了麻烦,去给人家帮忙了,四子悦在比赛中输给了中央的阿历克斯,现在以训练馆为家了,所以这两天,高小白一天中有八个小时都用在窜门子上。
高小白蹬掉拖鞋,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歪着头,“小澄澄诶!”又叫了一声。
君海澄把他的兔子布偶抢过来,自己抱着,继续苦恼着。
“澄澄,我问你一件事。”高小白锲而不舍地骚扰君海澄。
君海澄懒洋洋的,“嗯,什么?”
高小白犹豫了一下下,还是勇敢地问了出来,“我想问捏,你跟元帅大人,唔唔,是不是在谈恋爱啊?”
君海澄一头从沙发上栽了下去!
艰难地爬起来,君海澄揉了揉鼻子,幸好有兔子布偶当垫底,没直接摔地上,不然非得把鼻子都撞扁了!
高小白很没眼色的追问:“到底是不是?”
君海澄严肃地瞪着他,“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跟他在……那啥?”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跟他在那啥。”高小白也很严肃地回答。
“那你一定看错了,早就叫你不要老是对着电脑看电影搜八卦了,现在把眼睛都看坏了,真可怜。”君海澄摸摸高小白的羊头。
高小白哼哼的笑:“不用掩饰,本大高人可是有着一双善于发现JO的眼睛!可以透过虚幻看到真实,可以透过你这层小嫩皮看到你的本质!”
君海澄抬头望天,他跟战琰那个混蛋在谈恋爱?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高小白一副高深莫测状,招招小手,“来来来,本大高人来为你解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不许隐瞒。”
“好!”君海澄觉得自己光明正大坦坦荡荡,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第一个问题,当通讯仪响起来的时候,你第一个会想到的人是不是他?”
“……这是什么问题?”
“这是判断你是否在谈恋爱的标准问题,嗯哼哼,不能隐瞒哦!记住哦!”
“哪有这么奇怪的问题?”君海澄嘟嚷,下意识地拿住兔子布偶的耳朵,揪了揪,不甚情愿地道,“好吧,是有一点。”——不过,那是因为战琰总是有事没事就骚扰他,他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算不得数!
“第二个问题,你有什么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想要告诉的是不是对方?”
“不是!”
高小白皱眉歪鼻子,“实话!”
君海澄扁扁嘴,小白好凶!
高小白非常残酷无情,板着一副逼供黑脸判官相,“招来!”
君海澄吞吞吐吐地道:“好吧,也有那么一点。”——不过那只是朋友之间的信息共享罢了,人之常情!
“第三个问题,你对他,是不是与众不同的?”
“我对朋友一视同仁!”
“鬼扯!”高小白扮了个鬼脸,“以我资深恋爱专家的眼光来看,你分明对元帅很有好感,你会跟小非非一起偷偷摸摸地去吃夜宵么?你会跟小悦悦两个人勾肩搭背的玩笑么?你会让我的枕头和拖鞋占领你床上床下的领地么?这些小事,这就证明了,你对他是特殊的!”
“等……等等!什么枕头跟拖鞋?!”君海澄瞪大眼睛,手指抖啊抖。
高小白幽幽地道:“有一天晚上,月黑风高,冷风凄凄,我看到元帅从你宿舍的窗口爬了进去……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那些眼生的东西是谁的了?”
怨妇状,“像咱们认识了这么久,你有让人家上过你的床吗?”
没有吗?君海澄问自己。
呃,好像……没有。
他在这方面有洁癖,不大喜欢别人用自己用过的东西,虽然还不到《红楼梦》里的妙玉的那种程度,一个杯子,如果她用过了,就是砸碎了也不能给人,在条件允许之下,他会将那些东西束之高阁,或者送给其他需要的人。
不过,当初在沙维沙尔星的时候,战琰受伤找上门来,君海澄就让他睡了自己的大床,盖了自己的被……难道初初见面他就对那个混蛋不设防了?!想起自己那时白面包子样,一口一个“阿琰”,还殷勤地给那混蛋烧饭做菜,黑线啊,一直垂到脚板底,那个好好心肠的小鬼是我吗?
但是现在,他跟战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斗嘴是家常便饭,一个耍流氓,一个打流氓,恋爱不都是浓情蜜意的,哪里会像他们这样?可见,高小白的推测完全是错误的!什么恋爱专家,一点都不靠谱!
于是君海澄给了高小白一个鄙视的小眼神。
哎呀呀,高小白气坏了,你就是不肯死心承认是吧?你就是要别扭到天怒人怨罔顾真心是吧?就是要和元帅来一段虐恋情深才肯罢休是吧?
高小白在沙发上跳着脚大声喊,“其实你已经喜欢上他了!笨蛋啊笨蛋!”
——如遭雷击!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让君海澄坚固的心神有一瞬间失守,想要冷笑几声,可是,嘴角的肌肉却牵动不起来。
高小白隐隐察觉到君海澄身上的冷意,绵羊皮有点发凉,赶紧捂着嘴,大眼睛骨碌骨碌的转来转去,不敢乱动,第六感告诉他,此时乱动,必遭剥皮!
其实,高小白挑明君海澄和战琰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没有丝毫恶意,他只是忧心好朋友的终身大事,担心他某天会被某匹强大的色狼叼了去,所以才想帮海澄早早把第一好丈夫人选战琰给定下来。
他家澄澄貌美如花,多才多艺,入学以来不知引来多少色中饿鬼的觊觎,每天几十封粉红色的情书从不减少,可素,那些看脸下菜碟的人哪有资格站在澄澄身边哪!哼,阿爹说过,爱美人,是没有错的,但是一定要爱得有品位,有内涵,如果单爱一张脸,买一张漂亮的画皮挂在自己的床头上不是更好?
除了英明神武的元帅大人,谁还配得上钟灵毓秀的澄澄呢?除了澄澄,谁又拿得下元帅呢?这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所以高小白就想当当红娘,只是……孩纸,红娘不是那么好当的,红娘也是会被老夫人打死的!
“诶,诶诶,不对啊,你怎么老是问我怎么样,不问他怎么样?”君海澄醒悟过来,觉得不公平了,他现在有些心烦,就想祸水东引了。
高小白松了口气,白了他一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元帅对你情根深种了,哪里还用问?再说了,我的口水也是很宝贵的。”
君海澄一噎。
高小白瞄瞄他,白白嫩嫩的小脚丫一颤一颤,幸灾乐祸地笑,“海澄啊,小澄澄啊,我看哪,你这朵小鲜花就要被人采走了,巴德兰叔叔和泰蒙叔叔要哭死了!不过我阿爹知道应该会乐坏的!英雄美人,多么般配的一对西皮啊!咯咯!”
君海澄眯眼,扑过去又掐又挠,直把高小白欺负得缩成可怜兮兮的一小团,最后哭着喊着连鞋子都不穿了直接逃回宿舍……
高小白走后,宿舍里恢复了安静,君海澄搂着兔子布偶呆呆的坐着,脚丫子并半截小腿□在空气中,想了又想,想完了继续想,脑海里还是乱糟糟的。
战琰喜欢他。
他呢?对战琰有没有感觉?
这些年来,身边那些大喜大怒大哀大乐都没有真正影响过君海澄,心是淡淡定定的,生活节奏是有条不紊的,日子很温馨,他觉得很好。但是和战琰呆在一起的时候,打打闹闹鸡飞狗跳是家常便饭,时不时就会被气得头顶冒烟,很少有安生的时候,以他喜静不喜热闹的性子,居然也不觉得烦,并且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赖?
那……真上心了?
君海澄似乎听到了巴德兰和泰蒙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声音。
通讯仪的铃声将君海澄拉回了现实世界。
……君海澄面无表情地点开通讯仪,“毛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澄澄,你今天说话好有气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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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想砍死你。”君海澄无力。
战琰的声音满是笑意,“好,今晚我带把刀给你。”
谢谢,真难为你如此自觉。
君海澄往小厨房里瞅了瞅,多功能炉上正小火炖着一锅莲藕花生猪骨汤,飘着香呢。莲藕和花生是空间里出产的,新鲜猪骨是高小白买的,两只准备今儿晚上好好搓一顿,不过如果战琰要来的话,就要再多准备一些吃的东西了。
一边看火候,一边道:“有什么事?限你三分钟说清楚。”
“我现在正在参加一个无聊的贵族宴会,宴会上有很多人鱼,尤其是来了好几位自然人鱼,连家的慕家的奥列西家的都在,在这期间,有超过十位数的人鱼向我投怀送抱,不过我发誓,我绝对守身如玉,连衣袖都没叫他们沾一下!”
说话期间,一位穿着深蓝色华美人鱼裙的人鱼缓缓向战琰行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爱慕,一双蓝色眼睛更是让人心醉,宴会上不少人偷偷注视着他的举动,看看他会不会像之前的人鱼一样无功而返。
人鱼笑得得体又不失娇媚,“元帅大人,您好,难得您今天大驾光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哦,现在又来了一位……”战琰视若无睹地走开。
那位人鱼脸一黑,听到周围传来的小声的讥笑声,脸色更是又青又白,最后气愤愤地走了,对人鱼这样无礼,是不是男人啊?我诅咒你一辈子找不到老婆!
君海澄听了战琰的话,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心里有点不高兴,不过语气如常,“……你这是在向我炫耀你的烂桃花有多么旺盛吗?”
战琰认真地道:“不,亲爱的,我只是在跟你报备。”
“……”
战琰继续认真地道:“还有,帝都的记者最狗仔了,最不负责任了,如果你明天看到一些夸大的报导,不可以相信,我是清白的,不信你验身!”
“……”
“澄澄,有没有想我?我很想你。”
君海澄没听下去,直接关了通讯仪,晃晃脑袋,觉得有点晕,扑到地毯上滚了两圈。
呜,脑袋更乱了!
最后君海澄小脾气上来了,翻身起来,冷酷地瞪着地上的兔子布偶,脚丫子一抬一踩,手指无辜的兔子眼,“你个死流氓,再来乱我的心,就把你叉烧了!”
三秒钟换好衣服,噔噔噔的出去了,先把礼物搞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