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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大楼前,议长的私人起降平台上刮过阵阵寒风。阿纳金裹住披风站在一边,低头凝视着脚下的平台。他没有感觉到风中吹来的寒意,没有听到议长的私人穿梭机准备降落的轰鸣,也没有闻到随风卷来的褐色浓烟刺鼻的气味。
他看到了曾站在这个平台上为他欢呼的议员们;他能听见在安全救回最高议长时人们欢庆祝贺的感叹。他记得那种火热般的骄傲感,作为击败杜库伯爵的人,他成了全息网上万众瞩目的焦点,人们争相一睹自己的面容。
已经过去多少天了?他记不得了。不是很久。当夜晚无眠,白天的疲倦感就会像浓雾一般沉重,身体也会感到不适。原力可以让他站立,让他行走,让他思考,但无法让他休息。没有他想要的休息,能带来睡眠的休息。
他不敢想像睡眠会带来什么。
他记起欧比万曾经读过的一首诗——他记不得诗的名字,也不记得完整的句子,但他记得,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带着遗憾回忆快乐的日子
是什么让一切是非迅速颠倒?
他甚至无法想像。
伴着反重力引擎下纷飞的尘土,穿梭机降落在平台上。舱门旋开,四名帕尔帕廷的贴身侍卫鱼贯而出,长袍在微风中泛起柔滑的血色涟漪。他们分成两队,站在舱门两侧,守卫着的议长和身躯高大的议会发言官马斯阿梅达。他们一同走下穿梭机,查格里亚人(chagrian)的触角搭在帕尔帕廷肩上,两人似乎正在密切地谈论着什么。
阿纳金走上前去问候他们。“议长,”他说到,鞠躬表示欢迎。“发言官大人。”
望着阿纳金,马斯阿梅达的蓝色嘴唇弯起来;对人类来说,这个表情表示厌恶,但对查格里亚人来说则是微笑。“向你问好,大人。相信这些天来一切愉快。”
阿纳金感到眼睛里似乎进了沙子。“非常愉快,发言官大人,多谢问候。”
阿梅达转回到帕尔帕廷一边,阿纳金礼貌的微笑迅速变为一抹冷笑。或许他只是太累了,但不知怎么,看着查格里亚人垂在胸前的光秃秃的头角,阿纳金发现自己希望欧比万提到的西迪厄斯不是个谎言。他希望马斯阿梅达就是那个神秘的西斯,因为这位议会发言官有些令人厌恶的特质,让阿纳金轻易想到把他的脑袋切成两半
阿纳金渐渐明白帕尔帕廷正打发马斯阿梅达离开,并把红袍卫队带走。
很好。他现在没有心情玩游戏。现在他们可以直截了当的谈话,这也许正是他需要的。绝地委员会在他脑袋里灌上半是半非的道理,混乱不堪,一次挑明的谈话或许能冲散这片迷雾。
“对了,阿纳金,”等到其他人走远,帕尔帕廷问到“你去和朋友道别了吗?”
阿纳金点头。“如果我不这么恨格里弗斯,我都快要同情他了。”
“哦?”帕尔帕廷有些好奇。“绝地允许仇恨吗?”
“只是嘴里说说,”阿纳金说,不再说下去。“我对格里弗斯有什么感想都没关系。欧比万很快就会取下他的脑袋。”
“当然,前提是,”帕尔帕廷小声说到,一边拉过阿纳金的胳膊,带着他走向入口“委员会没有犯错误。不过我仍然认为克诺比大师不是此任务的最佳人选。”
阿纳金烦躁地耸耸肩。为什么每个人都不断提起他不想谈论的话题?“委员会对其决定非常有把握。”
“当然这是件好事,”议长点头同意。“尽管最有把握的人常常最终成为一错到底的人。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克诺比无法逮捕格里弗斯,那么委员会会怎么做呢?”
“这我无从说起了,大人。我猜想一旦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会加以处理。绝地课程里教过,预测让人分心。”
“我不是哲学家,阿纳金;在我的工作中,对事情的预测经常是我成功的唯一希望。我必须预先估计我对手的行动——或者是我的盟友。甚至——”他笑着向阿纳金摊了摊手。“——我的朋友。这是唯一能够让我有所准备利用机遇或者相反,避免灾难的办法。”
“但如果灾难来自原力的意志——”
“恐怕我并不相信什么原力的意志,”帕尔帕廷说,有些抱歉地笑了。“我相信是我们的意志真正在起作用。我相信,我们文明中一切美好的东西不是靠盲目遵从什么神秘的能量场得来,而是靠人,靠专注的意志:立法者、发明家、战士和工程师,将他们的每次呼吸都用于塑造银河文明,用于改善所有人的生活。”
现在他们站在通往帕尔帕廷办公室的拱门前。“阿纳金,请进。我倒很喜欢聊聊哲学问题,但这不是我今天叫你来的原因。我们有事需要讨论,而且我认为,可能是非常严肃的公事。”
阿纳金跟随他穿过外厅,进入帕尔帕廷的私人办公室。他在帕尔帕廷的桌子对面找了个礼貌的位置站住,但议长却挥挥手让他坐下。“请坐,阿纳金,不要拘束。有些事你可能难以接受。”
“这几天来事事如此,”阿纳金嘟囔着坐下来。
帕尔帕廷似乎没有听见。“是关于克诺比大师的。我在议会的朋友们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谣传,不太好。议会中许多人认为克诺比不适合这项任务。”
阿纳金皱眉。“你是说真的?”
“恐怕千真万确。情况很复杂,阿纳金。似乎议会中有人后悔授予我紧急处置权。”
“吉奥诺西斯一战之前就有人高唱反调,大人。为什么现在突然担忧起来了?这和欧比万又有什么关系?”
“我正要说。”帕尔帕廷深吸一口气,转过靠椅,视线透过防弹透明钢窗户落在远方的城市天际。“不同之处在于,现在有些议员——实际上有很多人——似乎已经放弃民主了。他们无法在议会中达到目的,于是拉帮结派,准备用其他手段罢免我。”
“你是说叛国?”凭着绝地纪律,阿纳金努力将他记忆中的欧比万与这个词分开。
“恐怕是的。谣传这个集团的首领们也许已经被绝地委员会中某些能言善辩的势力骗倒了,即将沦为委员会阴谋反对共和国的帮凶。”
“议长大人,我——”阿纳金摇摇头。“这听上去非常荒谬。”
“而且也可能完全错误。要记得它们只是谣言。完全没有被证实。议会的闲话很少有准确的,不过,如果这是真的我们必须作好准备,阿纳金。现在我在议会中仍有足够的盟友,可以察觉这些阴谋集团的一切动静。而且我清楚真正的领导者是谁;实际上,今天下午的最后一次会议就是和这个阴谋集团的代表团交涉。我希望你也能去。”
“我?”他说,接着想到,难道你们就不能让我有一天的清净?甚至是几个小时?“为什么?”他问到。
“你的绝地感应,阿纳金。你能发觉不良意图的能力。我毫不怀疑这些议员们会为他们的阴谋打出一些不错的幌子;而有了你的帮助,我们就能揭开这些掩饰,发现真相。”
阿纳金叹了口气,揉了揉他有些刺痛的眼睛。他怎么能让帕尔帕廷失望?“我乐意尝试,先生。”
“我们不是尝试,阿纳金。我们会去做。毕竟只是些议员。多数人甚至在一条无脑盲蛇前都藏不住自己的想法,何况是银河系中最强大的绝地。”
他朝后仰靠在椅子中,搬弄手指思考着。“不过,绝地委员会又是另一回事。一个反民主人员的秘密社团,拥有个体及集体的巨大力量——我该怎样在他们阴谋迷宫里追查下去?这就是我将你放在委员会里的原因。如果这些谣言是真的,你可能就是民主的最后希望。”
阿纳金再次垂下头,闭上双眼。看起来,他总是有些人的最后希望。
为什么每个人总要把自己的麻烦变成他的麻烦?为什么人们不能放过他?
在帕德梅会死去的情况下,他如何处理得好这一切?
他闭上眼睛,缓缓地说到“你仍然没有告诉我,这与欧比万有什么关系。”
“啊,那——那个部分比较麻烦。很让人费解。似乎克诺比大师曾经和一位议员有联系,而这位议员是集团首领中的一员。显然是非常密切的联系。传闻有人看见他这个早晨一个不太体面的时间里离开此议员的住所。”
“是谁?”阿纳金睁开眼睛,向前挪了挪。“这个议员是谁?去质问他。”
“对不起,阿纳金。问题是,这位议员,其实是女人。实际上,是一个你非常了解的女人。”
“你——”他没有听到,他不可能听到。“你是说——”
她的名字堵在了阿纳金的喉咙里。
帕尔帕廷忧虑而同情地看着他。“恐怕是的。”
阿纳金咳出郁积的一口气。“这不可能!我会知道——她没有她不可能——”
“有时候最亲密的人,”帕尔帕廷沉痛地说“往往让人无法发觉。”
阿纳金神情恍惚地坐了回去。他感觉自己似乎被加莫人(gar摸rean)或兰克兽(rancor)击中了胸口。耳中不断轰鸣着,房间在他眼前旋转。
“我会知道,”他麻木地重复着。“我会知道”
“不要太在意,”帕尔帕廷说。“也许只是段没有根据的闲话。这一切说不定只是因为我的想像力太丰富了;毕竟这么多年的战争里,我总将每个阴影看成敌人的藏身之处。这也是我为什么需要你,阿纳金:我需要你找到真相。让我放心。”
阿纳金胸中似乎燃起一簇火焰,非常微弱,似乎根本不存在,可即使是一点星火,也足以让他站起来。
“我可以去,”他说。
火焰现在变得更大。更炽热。手脚的麻木和疲劳逐渐化成了灰烬。
“太好了,阿纳金。我就知道可以指望你。”
“当然,先生。始终如此。”
他转身准备走。他会去找她。他要见到她。他能发现真相。他要现在去做。立刻,就在正午。谁看到他都没有关系。
只是任务。
“我知道谁是朋友,”他说到,接着离开了。
他像幽灵一样穿过帕德梅的住所,如同盛大宴会上的鬼魂。他什么也不碰。他审视着一切。
好像他以前从未见过。
她怎么能这样?
有时候最亲密的人往往让人无法发觉。
她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
在原力中,整个住所充满了欧比万的踪迹。
他的手指沿着沙发的曲线移动。
这里。欧比万曾经坐在这里。
阿纳金绕过沙发,坐到相同的地方。他的手自然按在了旁边的座位上在这里,他能感觉到帕德梅的踪迹。
毒龙低语着,对寻常谈话来说,这有些近了。
另一种惧意浮了上来。更冷,更让人不快。
恐怕,也许帕尔帕廷是对的
住所里的空气中仍然飘荡着争执和忧虑的情绪,还有一股氧化香料和煮海藻汤的气味。没错。几小时前,有人在这个房间里喝了海藻汤。
帕德梅讨厌海藻汤。
而欧比万对它过敏——在一次前往安多星球的谈判任务中,他在庆祝酒席上的严重反应几乎酿成一场星系间的事故。
帕德梅也邀请过其他客人。
他从多用腰带上的小袋中掏出一张薄塑纸片,上面写有帕尔帕廷怀疑的议员名单。他浏览着,寻找那些足够熟悉的人名,这样也许就能辨认出原力中他们的踪迹。许多人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毕竟,有成千上万的议员。但那些名声在外,给他留下印象的都是议会的精英:像泰尔塔尼尔、方扎尔、贝尔奥加纳、加姆贝尔伊布利斯(garmbeliblis)这样的人——
他开始觉得帕尔帕廷仅仅是在臆想。这些人都以廉洁正直著称。
他低眉盯着薄塑纸片。有这个可能
议员也许会精心编织起人格魅力的大网,对银河系所有生命展现自己的诚实正直与高尚,同时,在获得极大权力之前,他会隐藏起自己真实的恶劣嘴脸,让它成为绝对的秘密,一旦得势,人们即使清楚他的邪恶意图,也因为太晚而无法阻止
有可能。
可有这么多人吗?他们都是如此?
帕德梅会吗?
他的思维中疑虑聚集着,迷雾一般笼罩着他的感官,直到她进入了房间,他才感觉到她的存在。
“阿纳金?你来这里做什么?现在还是下午”
他抬起头,发现她穿着全套议会服装,站在拱门边:深紫红色的褶皱长袍,像战斗机超空间环一样的头巾。她的脸上没有笑容,眼中没有光彩,也没有通常见面时明确无疑的喜悦;她几乎没有表情:聚精会神,却一片空白。
阿纳金称其为她的政治家面孔,他讨厌这付面孔。
“等你,”他回答,声音有些发颤。“你下午在这里做什么?”
“两小时后我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她生硬地回答。“今天早上我在这里放了一个文件阅读器——”
“会议——是和议长?”阿纳金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突兀。“这是不是他下午的最后一个会议?”
“是——对,没错。”她皱起眉,眨着双眼。“阿纳金,怎么——”
“我也必须去。”他折起薄塑纸片,塞回多用腰带里。“我开始有些期待了。”
“阿纳金,怎么了?”她走过来,向他伸出手。“出什么事了?”
他突然站起来。“欧比万来过,对吗?”
“他今天早上路过这里。”她站住了,手慢慢放回身边。“为什么?”
“你在说什么?”
“阿纳金,你为什么这样?”
他跨出一大步,靠近她,俯视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她看起来非常矮小,非常微不足道,就像某种爬虫,他可以一脚踩碎然后走开。
“你那时说了什么?”
她抬起头仰望着他,脸上只有关注的神情,以及渐长的伤感。“我们谈到了你。”
“说我什么?”
“他担心你,阿纳金。他说你压力很大。”
“他难道不也是?”
“是你的表现,自从回来以后——”
“我不用表现。我不需要装模作样!我不是那种在早晨偷偷溜进来的人!”
“你不是,”她笑着说,抬起手抚摸他脸颊的轮廓。“通常你都在那时候溜出去。”
她的触摸让他紧绷的心忽然松驰下来。
他跌坐在椅中,完好的那只手一侧撑着眼眶。
当窘迫不安的感觉过去后,他轻声说到“对不起,帕德梅。对不起。我知道我一直不好相处。我只是——觉得我正在下坠。在黑暗中坠落。我分不清上下。我不知道会落到哪里。或者干脆坠毁。”
他的手撑着眉头,紧紧压住眼睛,不让泪水悄悄流出来。“我觉得会坠毁。”
她坐在椅子四处弯曲的扶手上,纤细的手臂揽住他的肩膀。“究竟发生什么了,亲爱的?你一直这么自信。是什么变了?”
“什么也没有,”他说。“或者都变了。我不知道。一切都太乱了,我甚至没法告诉你。委员会不相信我,帕尔帕廷不相信委员会。他们密谋反对彼此,双方都给我施压,而且——”
“那一定只是你的幻想,阿纳金。绝地委员会是共和国的基石。”
“共和国的基石是民主,帕德梅——在投票结果阻碍他们时,委员会可不会喜欢。一切获得权力的人都害怕失去它——这句话你应该记住。”他望着她。“你和你的议员朋友。”
她没有反驳。“但欧比万在委员会里;他绝不会参与阴谋,一点点也不会——”
“你这样想?”
因为它不会纪录在案,阿纳金。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他甩开这段记忆。“无所谓。欧比万已经在去乌塔堡的路上。”
“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无助地回应着。“我已经什么也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不再是那个绝地。我也不再是预言中的那个人。”
“你还是我爱的那个人,”她说,靠近他亲吻他的脸颊,但他推开了。
“你不明白。没有人明白。我是现在最强大的绝地之一,但还不够。永远不够,直到——”
他的话音落了下来,眼神变得遥远,他的记忆回到了怪异的产床边,鲜血和惨叫炙烤着他的心。
“直到什么,亲爱的?”
“直到我能救你,”他喃喃地说。
“救我?”
“离开那些噩梦。”
她苦笑起来。“你在为这个烦恼吗?”
“我不会失去你,帕德梅。我不能。”他坐起来,牵过她小巧柔软的双手,握在他自己的手中,好像它无比珍贵,足以支撑他的心。“我还在学,帕德梅——我找到了真理的钥匙,比绝地曾经教给我的更终极的真理。我会变得更强,这样我会保护你。永远。我会的。”
“你不需要更多的力量,阿纳金。”她轻轻挣脱一只手,将他拉近。“我相信你能保护我不经历任何危险,就和现在一样。”
她靠近他,他们的唇触碰在一起,阿纳金沉溺于这个吻中,在它持续时,他也如此相信。
低沉的暮色笼罩了银河城。
阿纳金用一种大概被称之为克隆人士兵阅兵休息式的姿势站着——挺身站立,双脚平行,双手背在身后。他站在帕尔帕廷座位左后方一步远处,面对着大办公室附带私人间里宽阔的办公桌。
桌子另一边站着议会代表团。
他们进入办公室后看他的眼睛瞪直了,甚至现在都不时地瞟向他,在他望过来之前又迅速避开——任何人,甚至帕德梅,都不敢向最高议长询问,为什么这个本该是秘密会谈的场所会有绝地监督似乎他们已经猜到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他们只是害怕,不敢提问。
现在他们无法弄清绝地站在哪一边。他们只清楚阿纳金站在哪里——
恭敬地站在最高议长帕尔帕廷身后。
阿纳金端详起议员来。
方扎尔:面部纹路勾勒出笑容留下的痕迹,身穿简单的长袍,几乎像是自制的;乱糟糟的头发紧紧结成一个顶髻,更为蓬乱的胡须则从脸颊上向四处散开。他的语气温和,句子简短,几乎能让人忘记他在议会中有着最为敏捷锐利的政治头脑。而且他也是加姆贝尔伊布利斯的密友,因此那位强势的科雷利亚(corellian)议员等于是亲自在场了。
整个会议期间,阿纳金都留意着他。方扎尔的思维中肯定有些什么——似乎不愿说出来的想法。
妮阿拉瓦(neealavar)和马雷-迪伊(malé-dee)不会被算做威胁;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或许他们需要彼此精神上的支持,两人也都没有开口。接下来,就是帕德梅。
穿着颜色鲜明的议会礼服,她脸上完美的妆容闪耀着可以比拟科洛桑四个月亮的光辉,精巧的头巾周围没有一丝乱发——
用着她的政治家语气,带着她的政治家面孔。
是帕德梅发言。阿纳金不快地怀疑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我们并无解散政府的企图,”她说。“我们是为此而来的。如果我们打算组织反对党——如果打算将要求强化为命令,我们不会选择这种方式通知您。请愿书已经签署,共两千名议员,议长先生。我们只要求您指示总督们,不要干涉议会的立法程序,并开启与分离主义者的和平对话。我们只愿能结束战争,给我们的家园带来和平和稳定。您一定可以理解这一点。”
“我明白很多事情,”帕尔帕廷说。
“您创建的这个总督系统非常令人不安——似乎您在加强军事集权,即使在拥护政府的星系中您也是如此。”
“你的意见我记下了,阿米达拉议员,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共和国的总督们仅仅想确保你们星系的安全性——协调星球防御武装,确保邻近星系成为合作单位,让生产设施快速运转,为战争服务。这就是一切。他们不是来争夺议会的责任和特权——以及权力的。”
帕尔帕廷在权力一词上用了奇怪的强调语气,阿纳金觉得这更像是说给他听的,而不是帕德梅。
一切获得权力的人都害怕失去它。
“我可以认为,”帕德梅说“今后不会再次发生修改宪法的事件了吗?”
“我敬爱的议员,这与宪法有什么关系?我想我们在讨论结束战争的事。分离主义者被击败之后,我们才能再次讨论宪法。难道我必须提醒你,授予我特殊权力的是议会,而且只在紧急情况下使用吗?一旦战争结束,这些权力就会自动解除。”
“但您的总督们呢?他们也会‘解散’?”
“他们不是我的总督,小姐,他们属于共和国,”帕尔帕廷神色自若地回答。“他们职位的命运将掌握在议会手中,它们原本属于那里。”
帕德梅似乎仍有些怀疑。“和平谈判呢?您会下令停火吗?您尝试过用外交解决战争问题吗?”
“你必须相信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他说。“这也是我之所以当选议长的原因。”
方扎尔激动起来。“但很明显——”
“我已经说过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帕尔帕廷说,音调陡然提高了。他完全站起身来,抬起头,带着断然的口气说到。“你们的委员会议应该到此为止了。”
他的口气似乎在说:不要逼我下逐客令。
帕德梅的嘴唇抿成一线,神情严肃。“谨以两千人代表团的名义,”她用上了刻板的正式语言“我向您致以谢意,议长。”
“我也感谢你,阿米达拉议员,以及你的朋友们——”帕尔帕廷举起装有请愿书的文件阅读器。“——提醒我注意到此事。”
议员们不情愿地转身准备离开。仅仅在一瞬间里,帕德梅停住脚步,目光捕捉到阿纳金的视线,如同打出了一记清脆的耳光。
他面无表情地站着。因为到最后一刻,无论愿望多么强烈,无论内心多么痛苦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站在她那一边。
本章翻译:caterpillar
本章校对:luke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