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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安本来打算穿好衣服就走。
见梁茵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子意志力,似乎想证明她的人生模式才是真正达到了自由境界。
陈长安那颗不屈的心脏也跟着躁动起来。
陈长安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上一根烟,脑子里首先想的是人类追求自由的目的是什么?
随心所欲?
为所欲为?
这个答案显然有点肤浅。
就像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拿着棍子冲进幼儿园,如果你尊重他“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自由权,那下一秒可能就是悲剧。
假如“自由”演变成“悲剧”的导火索。
那人类所追求的自由便毫无意义。
因此梁茵刚才所提到的群己权界很重要,自由的边界,就是不能侵犯他人的权力。
人类追求自由的目的。
应该是为了更好地体现互相尊重的精神,互不剥夺对方的权益。就像德国作家歌德所说的那样:很多时候,人类的节制比放纵更接近自由。
其于这一点思考。
陈长安慎重地回应梁茵:
“自由,并不是说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而是我不想做什么,我就可以不做什么。”
“你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为公众牺牲自我,那不是我想做的事?也许那样能让我获得巨大的成就感,也许那就是我的价值所在。”
陈长安这番话,让梁茵陷入了沉思中。
想重新解读什么是自由。
梁茵凝望着被陈长安夹在指间的那支香烟,香烟已经烧了一半,看到丝丝缕缕的烟气在陈长安指尖上缭绕。
一瞬间。
梁茵感觉这就是自由,香烟可以随意变换姿态。
但进一步思考。
梁茵又愕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点站不住脚,香烟之所以变幻姿态,是因为有风在给它施加压力。
而看起来很自由的风,它也不自由。
风之所以走遍天涯海角,是因为空气在流动;空气之所以流动,是因为太阳辐射与地球自转等多方面因素造成的。
照这个逻辑推下去,自然界就没有真正自由的东西。
梁茵遗憾地说:“也许吧,如果你觉得自己被工作、被人情世故推着往前走也是一种自由,我无话可说。”
“你现在可以不被工作推着走,不被人情世故推着走,那是因为你已经走过了被这一切推着走的阶段。”陈长安道:“你的财富自由,可以抹掉许多人穷其一生都抹不起的无奈。如果你没钱,你还敢谈自由意志?”
梁茵笑了笑,不知是无力回答这个问题,还是不想回答。
她侧卧在床上。
单掌撑头,笑呵呵地望着陈长安。
“所以,你现在拼了命地往官梯上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登临绝顶,实现你的自由意志?”
“我不否认,我有这方面的想法。”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辞官跟我,我三千亿家产,一样可以帮你实现自由意志。”
“这个世界上,能用钱搞定的事,都不叫事。”
陈长安意味深长地吸了一口烟。
欣赏着侧卧在床的梁茵。
就像欣赏意大利画家笔下的着名油画——《侧卧的裸女》,圣神的目光中不带半点亵渎色彩。
梁茵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被同类欣赏的奇妙感。
她兴致勃勃地问陈长安:“那你所谓的‘事’,是什么事?”
“不是钱能摆平的事。”
尽管陈长安已经信任了梁茵,陈长安还是保留了人生中的一些小秘密,比财富更强大的力量,是权力。
他的事,只有权力能摆平。
如果只想成为一个财富掌控者,他完全可以弃官从商,一头扎进地产行业,先捞它个十年八年,等15年牛市降临后再用杠杆撬翻股市。
不出十年,他就有把握成为世界级的大富豪。
但现在。
钱那种东西,对他来讲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够用就行。
作为一个公职人员,现在他坐拥有三千万资产已经被无数人盯死。如果再富下去,以后将很难在官场上立足。
陈长安将烟灰弹落在烟灰盅。
此刻陈长安心里也十分清楚,梁茵之所以愿意把三千亿家产拿出来引诱他上岸,纯粹是因为心里孤寂。
这也间接说明,梁茵表面上看起来很沉着,很冷静。
内心深处还是有浮躁不安的情绪。
一个承受不住孤独的人,把人生看得越通透,通常也会越痛苦。
就像哲学家们所经历的两个阶段:
先是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然后便对这个乌黑的世界感到绝望,终日沉浸在无尽的抑郁与痛苦中,无法自拔。
而更高的境界是。
看透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之后,望天一声长叹:“我以前真是太傻了,为什么要那么偏执呢?这个煤球它本来就是黑的,我为什么要因为它不够白而抑郁?那种只有傻子才会干的事,不应该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同理,如果心灵孤独本来就是人类最终的归宿。
作为一个知行合一的人。
那应该学会接受它。
陈长安怀揣着三分同情,对梁茵说:“你应该盯着窗台上那盆万年青,一直看,先看它两个小时。”
“为什么?”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建议,梁茵一点诧异。
陈长安笑道:“因为你不如它。”
“这话怎么讲?”梁茵被勾起了兴趣,我会不如一盆栽?十万个问号已经爬满大脑空间。
陈长安道:“不管盆底放的是营养土还是沙砾,它从不介意,该怎么生长它就怎么生长,一切顺其自然……”
“你想说什么?”梁茵越听越迷糊。
陈长安道:“我想说的是,作为一个掌控资源的成功人士,你应该明白顺其自然的重要性。”
“你在埋怨我强人所难?”梁茵轻蹙柳眉。
陈长安坦言回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的灵魂世界,你不如那盆万年青,你没做到知行合一,没做到泰然处之。”
“你可以走了!”
原本就蹙起的眉头,顷刻间又多了些抑郁的色彩。
此刻梁茵深深地感觉到,跟陈长安这家伙聊天真的可以打通天灵盖!尽管她下了逐客令,但这并不妨碍她接受陈长安的观点。
在陈长后走后,梁茵起床披上了睡袍。
她端坐在窗前。
静静地盯着那盆万年青看了好一阵,她不禁去猜想:如果这盆万年青也有思想,此刻是不是也在凝视着她?然后骂她一声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