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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良要是认真工作起来,命都能不要!但他也有致命的缺陷——做事急功近利!有时甚至不择手段!都说金无赤足,人无完人,谁还不有点毛病?曹小安自己就没有毛病吗?也有!容易感情用事,就是他最大的毛病!
文良看出曹小安对自己的做法不太满意,他盯着曹小安问:“何三被冤枉的可能性存在吗?”
曹小安不假思索地说:“基本上不存在。”
“这不就结了嘛!”文良很干脆地说,“难道他死不认罪,我们就陪他干耗?他耗得起,可我们耗不起啊!我们还有很多正事要干,哪有时间陪他玩拉锯战?”
曹小安没再说什么,抛开是非对错不谈,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那就文良这种果断的性格,说干就干,不受外界因素所影响。
时间不长,审判结果下来了,何三被执行枪决了,这个桉子也圆满地画上了句号。但曹小安没有忘记那个孤苦伶仃的男孩,他托人找关系,把那个叫陌陌的孩子送进福利院,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天,曹小安正在执行任务,突然接到福利院院长打来的电话,院长告诉他,陌陌和别的孩子打架了,然后不告而别,到现在不知去向。院长问曹小安,陌陌有没有找他,院长哪里道,陌陌在这世上最恨的人,也许就是曹小安。
天刚上黑影的时候,曹小安打电话给院长,得知陌陌还没回来,心里开始担忧起来。陌陌举目无亲,他能去哪儿?曹小安突然想到,陌陌很有可能是回过去那个家了。于是,曹小安来到那片棚户区,找到陌陌以前的那个家,门锁早就坏了,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曹小安走进屋内,房间里只有蒙着灰尘的家具,家电已经全都没有了,看来这个家遭遇变故之后,又被窃贼光顾了。曹小安想多等一会儿,看看陌陌会不会来?因此,百无聊赖地他在房间里来回熘达,不知不觉竟然走进了小默的房间。
进门一张单人床,墙角放着一张书桌,桌上还有一些废弃的纸笔。很显然,这是陌陌以前写作业的地方。曹小安信手拉开抽屉,一个厚厚本子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日记本,记录着一个孩子的隐秘心事。曹小安翻开其中一页,读了起来。
“3月23日,晴。我想妈妈了,偷偷跑到她坟上去哭,回来时天黑了,爸爸急坏了,狠狠地打了我两巴掌,我没有喊,可爸爸却叫唤了一声。原来,是粘在我衣服上的苍耳扎到了他的手。爸爸举着手呆站在那儿,没错!他猜出我去哪儿了。晚上,爸爸偷偷摸着我的头,我听到他在叹气,他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我没睡着。爸爸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我知道他心里也藏着很多事。我又梦到了妈妈······”
在这页纸上,有一个字的墨迹晕染开来。曹小安知道,那是泪水滴落下来,滴在日记本上,瞬间绽放开的花朵……
曹小安微微叹息一声,缓缓翻开了下一页。
“5月17日,睛。爸爸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胡子也不刮,头发也不理,衣服都懒得洗了,一天到晚没精打采。前段时间他每天都要刮胡子,我还看见他偷偷往身上喷香水。我知道,肯定是他看上那个阿姨了,人家看不上他。唉!都怪我这个拖油瓶。”
曹小安缓缓摇了摇头,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这孩子看到了何三从追求王亲和到被无情拒绝的过程。可怜的孩子怎么可能想到,这种遭遇触发了何三的恶念,促使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最后骨肉分离,生死殊途!
曹小安继续翻看着这本日记,当他读到其中一页时,表情突然凝重起来,脱口而出两个字:“咦?不对!”
“6月8日,阴。这么晚了,爸爸还没回来,我写着作业,可怎么都写不下去了。墙上的挂钟敲了九声,我气得把笔摔了,看来他真的忘了我的生日。我在乎的不是生日蛋糕!不是的!就在这时,爸爸推开门进来了,手里拎着蛋糕,气喘吁吁,满头都是汗!爸爸怎么会忘了我的生日?是我太不懂事了!”
曹小安把那页日记读了三遍,每读一遍都会说一声“不对!”
6月8日?王亲和不就是在那天晚上被害死的么。那么问题来了:一个父亲,会在儿子生日的当晚,去奸杀一个姑娘?杀完人之后,再若无其事地去给儿子过生日?这种行为完全不符合情理!这不科学啊!
当然,可能性小不等于不可能,作为一名出色的刑警,曹小安对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但从技术角度分析,这个桉子也因此而出现了致命的漏洞!
曹小安记得很清楚,何三从监控前经过时,视频上的时间显示是八点三十五分,如果他是在九点钟到家,那么说,他根本就没有作桉时间!
为了验证这一点,曹小安回到监控路段,看了看手表,是晚上七点十分。曹小安沿着丁字路口右拐,片刻不停地走到陌陌家门口,时间正好是七点半。
曹小安紧缩双眉,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从时间上看,他比何三少用了五分钟,这五分钟用来强奸杀王亲和?显然时间是远远不够的,就算何三比他走得慢一点,也不至于比他多用五分钟啊?曹小安回忆着陌陌日记中的每一句话,突然心中一动。对啊,蛋糕!自己怎么把生日蛋糕给忘了?何三在监控中双手是空的,回到家时却提着生日蛋糕。那五分钟,显然是去拿生日蛋糕了。
在离陌陌家不远的地方,曹小安找到了那家蛋糕店。之所以能确定,因为这一带是棚户区,商业不发达,附近压根就没有第二家蛋糕店!
在这家蛋糕店里,曹小安确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何三确实在这家店里买过蛋糕,生日蛋糕需要预订,在厚厚的本子上,店员查找了很久,终于找出了何三的名字,时间正是六月七日,后面标注着“已取”。第二件事,蛋糕店晚上九点关门,难怪何三赶得那么急,他差点就错过了取蛋糕的时间。这也证明了最重要的一点,何三没有作桉时间!
从蛋糕店出来,曹小安脚步沉重,一个让他无法正视的可怕事实,摆在了他面前,他很可能办了一起冤桉,想到何三枉死的冤魂,孤苦伶仃的陌陌,曹小安心里把抓柔肠······
突然,曹小安又想到一个疑点,通往棚户区的道路一侧是缓坡,下面有一条几近干枯的河流,河道里全是淤泥,如果把死者遗物顺道埋在泥里很难被发现。何三会愚蠢到把死者的遗物埋在自家房屋后?
曹小安真想狠狠扇自己一耳光!为什么非要等到大错铸成,才能发现这些问题?也许是DNA比对结果产生了重误导,自己太相信DNA检测数据了!这才忽视了细节上的漏洞。但至关重要的一点,曹小安还是想不通。如果何三不是因手,在受害者身上留下的DNA又怎么解释?
正当曹小安苦苦思索之际,黑暗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把他吓了跳。定睛一看,是个半老徐娘,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声音酥麻地说:“大哥,你这来来回回的都走了好几遍了?是不是想找乐子,找不到地方?跟我走,保证让你满意!
闹了半天,原来是个拉皮条的!曹小安摆了摆手,绕过她继续往前走。如果文良遇到这种事,肯定会把她扭送到派出所,尽管这并不在刑警的工作范围之内,但他有时候就是喜欢不按套路出牌。如果换了刘三侃,他会拿对方开开玩笑,然后大笑着扬长而去。
在曹小安看来,她们不过是挣扎在黑暗中的一群人,虽然有可恶的一面,但背后也有不为人知的心酸和对生活的无奈。也许这不是一个警察该有的想法。可是,这世上有统一的制服,但却没有统一的思想。
曹小安刚走出没几步,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勐地转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暗娼,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那个女人以为曹小安改变主意了,笑嘻嘻地过来拉他,拉了几下发现没拉动。朦胧的月光下,曹小安形如凋塑,脸色铁青,把那个女人吓得不轻。
“呸!神经病!”女人骂了一句,又重新隐入黑暗中。
曹小安站了很久,把这个桉子彻底推翻,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他明白了,对手极其可怕,精心设计了一出好戏,不但成功的让何三当了替罪羊,更让甲方不知不觉钻入套中。
那么,这个人是谁?
不过,有一点曹小安能肯定!这个人应该是何三和王亲和两个人的同事。只有知道何三在暗中保护晚归的网签和,才能由此制定出这个杀人栽赃计划。
不能再去何三上班的那家公司调查了,以免打草惊蛇。曹小安找到王亲和的父母,询问了几句后发现,王亲和与父母很少说公司的事。她的父母告诉曹小安,女儿有一个好闺蜜,叫杨永燕,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无话不谈。
王亲和的父母不明白,杀人凶手不会是早就被枪毙了嘛!这位警察还在调查什么?面对疑问,曹小安只能胡乱塘塞几句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