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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婶把顾月三人带到了村尾的一个用荆棘和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前,从荆棘和篱笆的空隙隐约能看到里面几间用茅草搭的屋子。
“这位姑娘,就是这了。”迎春婶上前敲了敲门,“萧夫子!萧夫子!有亲戚上门啦!”
顾月挑了挑眉,萧夫子?
萧炎最近身子骨不太爽利,还不到午时就下学了,这会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有敲门声。
“琼娘,你去看看是否来人了?我好像听到敲门声了。”萧炎跟他的老妻施玉琼说。
“哎呦,还真是。”施玉琼一听,还真有敲门声,赶紧汲着鞋子,出了屋门,边往门口走,边喊,“是谁呀?”
“是我啊婶子,我是迎春啊!”迎春婶看着像中年人,其实才三十多岁,顾月有些尴尬,她一直以为这个婶子最起码得有个四十多岁呢。
“哦,是迎春呐,什么事呀?”
随着说话声,施玉琼就打开了院门,看到了迎春婶,扫了一眼后面跟着的三个人,在看到顾月的时候愣住了。
“时影?!”施玉琼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颤颤巍巍的上前,欲要伸手握住顾月的手,却看到自己那双皮肤松弛,布满皱纹的手,又收回了双手,拘谨的交叠在一起。
顾月见状,上前握住了老人的手,根据年龄也能看出这是小可怜的外祖母,“外祖母安好,我是顾月。”
“月月,你是月月啊,像!真像啊!你的长相真是随了你的母亲。”施玉琼见还有外人在,背过身抹去了眼泪,随后转过身来,“迎春啊!让你看笑话了,感谢你带着我外孙女过来。”
“嗐!婶子见外了,你们忙,那我就走了。”迎春婶见人家祖孙团聚,她也不好意思在这多打扰。
“哎好,你慢走哈。”施玉琼往外送了几步迎春。
“婶子,就送到这吧,快回去吧。”迎春拍了拍施玉琼的胳膊。
“哎哎好。”目送了一下迎春,转身拉着顾月就往屋里走,“走,月月,跟外祖母进屋。”
“老头子!快别躺着了!月月来了!”施玉琼大嗓门一喊,没一会儿,萧炎就从屋里出来了,看着脚步匆匆,外衫的带子都没系好。
一看到顾月,嘴都咧到了耳朵根,瞬间觉得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精气神都上来了。
“哎呦,月月都这么大了!快快快,快进屋,外面太阳大。”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这么大年纪了,连衣服都穿不好,外孙女又不会跑,你着什么急呢。”施玉琼走上前去给萧炎系好了外衫带子。
“外祖父安好。”等萧炎整理好着装,向前走到顾月面前时,顾月郑重的福了一礼,看到两位老人安好,想必小可怜九泉之下也能欣慰一些。
“好好好,好孩子,快进屋吧,后面几位是?”萧炎看到了落落和李奎。
“外祖父,这是落落,这是奎叔,是跟着外孙女从京城一路过来的家仆。”顾月依次介绍。
“老爷安好,老夫人安好。”落落和李奎顺势上前行礼。
“都进来吧。”萧炎走在了前头与施玉琼一起,带着三人进了屋。
萧炎也是富贵人家出来的,自是知道礼不可废,于是刚才也没阻止两人行礼问安,不过既然能跟着月月走这么远,必是月月的心腹无疑了,他也愿意对两人多几分爱护。
“月月,这一路很是辛苦吧?可有受伤啊?”几人进屋后,萧炎坐在炕头上问道。
施玉琼去搬了几个小木凳,示意顾月三人坐下,三人也没嫌弃。
等三人坐定,顾月才回答,“外祖父,出行有马车还有骡车的,不辛苦的,也不曾受过伤。”受伤的事说出来也是平添老人家上火忧心,她也就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那就好,那就好啊,你母亲在将军府可安好啊?”萧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话题。
他女儿萧时影在怀顾月的时候还来过信,说她怀孕了,是个女孩子,要给她取名顾月,因为“月”入名引申为出尘脱俗、美轮美奂、冰雪聪明之义。
全家人知道之后都很高兴,他家终于盼来了一个女娃娃,然后这之后就没了音讯,也不知在将军府过的可好。
顾月不知如何告诉面前这两位眼含期盼的老人那残酷的事实。
见顾月低头沉思的样子,两位老人心里一突一突的,难道女儿在将军府过的不好?!
这个顾庭威,当初他们就不同意女儿嫁给他,小门小户出身,教养肯定是不如大户人家。
他们就那一个女儿,自是想让女儿嫁的好一些,最起码不会吃苦。
奈何女儿自己相中了,非卿不嫁,那倔脾气真是随了萧炎的十成十,家里人都没办法,看顾庭威也是个上进的人,对女儿也是痴心一片,就随了女儿的心愿,让其嫁给了顾庭威。
“你母亲可是过的不好?”施玉琼问出了声,萧炎也是满眼的担忧。
“外祖父,外祖母,关于母亲的事,我想等舅舅们在的时候再说,可以吗?”她怕两个老人听了受不住,舅舅们在也好规劝,安慰一些。
“舅舅们呢?”顾月到现在还没见三位舅舅的身影,问出声。
“你大舅舅就爱捣鼓那些木头,这不,你大舅母和两个表哥跟着一起上山找木头去了,想来还得一会才能回来。
你二舅舅最近迷上了写话本子,你二舅母跟着一起出去找灵感了,你那两位表哥,近几年经商没啥起色,想来是又去了县城里琢磨买卖了。
你小舅舅前几日练武闪着腰了,你小舅母带着他,去药铺给他抓药了,你小表弟也跟着一起去了。”
说话的功夫,萧怀初和凤梓雪带着十岁的萧毅乐进屋了。
“爹,娘,我们回来了,梓雪去药铺也给爹你抓了些药回来,你按时吃啊!”一进屋萧怀初就直奔炕头,随即瞥到屋子里还有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爹,我打扰你会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