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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画漓一怔，随即勾起嘴角，笑中带苦。
“我没有怪过你的。”
他只不过是不喜欢自己，没有做错什么。毕竟相比之下，洛知秋更温柔，更像一个妹妹的角色。而她总是在洛钦南身边管这个管那个的，着实算不上讨喜。
“喊我哥。”
洛钦南眼眸一紧，双手捶在两侧微微握拳，语气倔强的偏执。
“啊？”
像是不确定自己听到的一样，洛画漓侧脸靠近半分，洛钦南握住女人的肩膀，把她掰向自己。
“漓儿，喊我哥，我是你亲哥。”
男人声音忍不住的颤抖，指尖冰凉，泛红的眼眶子不住的流泪。沉寂十几秒，洛画漓动动唇，轻声开口：“为什么？”
曾经洛钦南言词锋利的警告她，不许喊哥哥，他不是她哥哥。那句话如今还时不时的回荡在她耳边，自己视如珍宝的亲情就这么被男人扔到地上，弃如敝履。
现在，他又这样说，不矛盾吗？
“不为什么，求你了，漓儿。”
这还是第一次，洛钦南在她面前如此卑微。女人惨白着脸色，紧抿着嘴，到底也没能开口喊出那声哥。
一墙之隔
陆修远快步走出办公室，电话一直忙音，他眉头也跟着越皱越紧。脚下的步子也越走越快。
顾烨不是没听到电话，相反他正坐在办公室，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手机屏幕亮起熄灭，眼神晦暗不明，像是在琢磨着什么。
“顾医生，报告出来了。”
门打开，小护士气喘吁吁的把配型信息递给顾烨，都说顾医生把洛小姐放在心尖儿上，这病理刚出来就火急火燎的要，如此痴情。可惜这洛小姐的病……
小护士站在一旁，余光瞥过低头翻看病例的顾烨，有些替他惋惜。
“等会儿陆总过来，你直接让他在办公室等我。”
合上病例，放下手机，顾烨单手戴上口罩，头也不回的走向病房。小护士满脸疑惑，不明白为什么顾医生看到报告结果这么淡定，只是她没看到的是，白大褂儿里，顾烨攥紧的手。
再翻开报告之前，顾烨自己也不清楚，他到底希望看到怎样的结果。可看到后，第一本能的反应便是失望，心也跟着揪着疼。
明明，他恨极了那个前世害自己的女人，也想拉陆修远下水，让他承担应有的代价。
可为什么，心里那么不舒服，像是堵着什么一样难受。
漫无目的的沿着病房走廊一圈一圈的走，直到窗外夕阳夕阳，他才步子缓慢的推开办公室的门。
不出意外的，陆修远黑沉着脸正襟危坐，见他走进来，男人那冰冷的眸子射出冷冽的光。
“顾烨，你这医院是不是不想开了？”
事关漓儿，他竟然敢把自己晾在这里这么久？
低哑的声音毫不掩饰愤怒和威胁，顾烨连看都没看陆修远，垂眸低头拿出抽屉里的文件，甩在陆修远面前。
“我在不在都是一个结果。”
倒不是演出来的，顾烨确实心情不好，语气也带着沉重。
“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修远没好气的接过报告，中间的匹配实验他直接略过，翻到最后一页，明晃晃的结论摆在眼前：不匹配。
“怎么可能……”
饶是一向雷厉风行的陆修远，在看到报告结果的时候，也不由得身影摇晃，险些没有站稳。
顾烨轻叹一声，站到窗边，眼神悠远，声音听起来却异常冷静，“原本匹配成功的概率就不足三成，这样的结果应该在我们意料之中。”
听起来残忍，却也是事实。
“不行，我不允许！不是有骨髓库吗？没有可配型的？”
陆修远猛的把报告扔在地上，声音几乎歇斯底里。顾烨眼角扬起讥讽的笑意没回头，也丝毫不怕愤怒的男人砸毁他的办公室。
“我是医生，用得着你教我？”
骨髓库和志愿者他都匹配过了，没有一个可以用的。死一般的寂静，陆修远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大力拉开房门，医院保安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
“滚。”
推开挡着门的保安，陆修远气急败坏的往外走，几分钟后，楼下响起巨大的马达声，一声声都表达着男人的绝望和愤怒。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打在车窗上，越来越大。
“陆总，您回来了。”
直到陆修远失神的站到洛家门口，佣人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皮包，男人才意识到自己到了家。
“嗯，太太呢？”
水滴顺着头发掉在地板上，佣人指了指卧室的方向，陆修远抬步刚想走，随即响起自己一身水汽，侧目瞥了一眼佣人，“去找件干衣服来。”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二楼客房，他身上寒气重，以前冬天他晚归的时候，总容易把寒气过给洛画漓，女人身子娇弱，每次都忍不住打喷嚏。
如今她还病着，更是马虎不得。
冲忙冲了个澡，推门下楼的时候，他透过落地窗，看到了跳跃的火光。
“漓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咳……”
陆修远推门进来便看到洛画漓蹲在地上，一页页的烧着曾经画的设计稿。听到男人进屋，她也只是手在空中微微顿了顿，随即苦笑一声，“屋里呛，你别进来了。”
“漓儿，你别这样。”
陆修远上前想要阻止，火光下洛画漓的脸色更加苍白难看，“陆修远，你觉得呛吗？闻起来什么味道？”
声音带着绝望，洛画漓放下手里的画稿，转身看向门口，她猜测这应该是陆修远站的位置。
“漓儿，你这是……”
“我闻不到，陆修远。”洛画漓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说出口的话尽显颤抖，“我什么也闻不到。”
她听到男人的脚步，却闻不到他身上独有的冷香。满院子的花，在她眼里也都失去了味道。就连如此呛人的纸灰，她也只是流鼻涕和眼泪，什么味道都没有。
她的世界从此除了黑暗以外，连味道也没有了。
“漓儿，别怕，不哭。”
陆修远瞳孔剧烈震颤，下一秒紧紧拥住了泣不成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