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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粗壮的绳索缓缓拉下,中间那口巨大的黑sè棺材像头几乎风化的龙骨般宁静下落,一直到刚好大的草坑深处,风让泥土的气息挥发到极致,碎草叶铺在棺木之上,周围的人开始拿铲子铲起泥土。
兰姆默默地看着入葬工作,他很正式地穿上全黑的考究西装,明明没雨却举着八黑伞,他不希望让老天看到他憔悴的面容。
一只只有半人高的幼犬亲昵地蹭了蹭他裤脚,三条舌头顽皮地舔了舔裤腿。“贝托,你也来了啊。”兰姆蹲了下来,伸手抚摸中间的犬头,“可是没有你母亲的葬礼,不过它根本就没死,它还在这儿。”兰姆指了指自己胸膛。
冬天真是个遭人嫌弃的季节。
兰姆从此厌恶这个寒冷的季节,因为在这个寒冷的节气里,他生命中两个重要的东西都离他而去了。
地狱三头犬托托在一个夜晚生下了幼犬,但是谁知道它们的繁殖系统竟是这样,每生下幼犬,母犬便会耗尽jīng力化为枯骨死去。那晚它生命到达了终,它朝天悲呼,全身枯作碎骨,而满地青铜sè的枯骨中走出来了一只幼犬,兰姆唤它作贝托。
其实托托也了无遗憾了,它之前一直被囚禁在地下粮仓,是兰姆赋予了它zì yóu赋予了它能奔驰在沙场上挥舞巨爪的机会,虽然手段有些卑劣。
还有一个是蒂斯·伯兰德,这个站在吸血鬼端两年却死去的男人。
没人能够伤害他,他是自杀的。
而兰姆知道他所有的事。
居然以自杀这种方式向被战争祸及的人类赔罪,兰姆到现在都觉得蒂斯可笑得像丑。蒂斯把自己,把所有的力量,回忆,都封存在他一直写的rì记里,名唤血方爵闻录。本来那个通白的虎形玉玺蒂斯给了兰姆,可却一儿反应都没有,得不到承认的兰姆就把这种神物也一起放进书里边。
“而现在,就剩我和你了,贝托。”兰姆泥土一地覆盖在棺材“黑柩”上,他今天不想喝酒,以往他认为酒是驱逐一切烦恼的好朋友,而今天他喝起来却觉得无比苦涩。
兰姆把胸前的候爵勋章摘了下来,也一起埋进了土里,他扔掉了黑伞,怀里贝托微呼。
古欧洲某个dú lì国家,远郊村庄。
这里的阳光跟顾城一样明媚,稻田也吹来了麦子味的风,一大片金黄骨牌般倒了又起,一缕缕阳光穿过玻璃,打在顾采薇白皙的脸上。
她选在这个地方度过余生,因为这儿的天气跟顾城一样的好,别的地方寒风刺骨这儿却艳阳高照。不过不管哪里,也比那座从祖先便继承下来的城堡强,那个得不到白昼青睐的yīn暗角落,蒂斯亲手做的秋千也会很孤单地摇曳在那里吧?顾采薇这样想,她伸手抚摸自己隆大的肚子。
兰姆前两天来过这里,报告了一个死讯,蒂斯和托托都死了。
但顾采薇却不觉得有多悲伤,很奇怪,自己独处之后反而想开了那么多。托托作为一个母亲它尽职而终了,留下来的贝托也会有一天都成长为像托托一样高大的三头犬。而蒂斯……蒂斯死的时候也一定很舒服吧?虽然顾采薇不在他身边,他至死也看不到她一脸一定很遗憾,但是顾采薇能想象那副表情。
“蒂斯……你的孩子将来会代替你站在土地上,我希望战争离他而去,就像我离你而去一样。”
可是给他取什么名字好呢?
顾采薇想起themoonofblood城堡外有一条河流,城堡上空被乌云笼罩得密不透风,只有它穿过黑夜,从那片污浊的血里冲了出来,回到阳光下。那条河叫洛川。
“就叫顾洛川吧,你不会走上你父亲那条满是剑与血的道路的,我希望。”顾采薇合上眼。
themoonofblood主城堡。
房间里一片昏黑,来人故意没有燃烛火,他在黑暗中发出有序的脚步声,他坐了下来。厚长的窗帘被拨开,窗外是弧月,两端锐利像把古老的刀,月sè迷人而幽深地飘进来,照亮了尤利斯那张脸。
“这里更加安静了,我在这里上千年,这是最安静的夜晚。”尤利斯给自己倒了一杯高纯度伏特加,加少许冰块,“主人离去,往往是一座城最心酸的时刻。”
但是今晚,不,从今以后,他是这座城堡的主人。原主人蒂斯死后没有留下遗书,也没有交代谁来接替他的遗产。而他的挚友兰姆也辞去了候爵的爵位,他离开族中众长老的视线,打算终身隐退。
那么,城堡就留给伺候蒂斯千年的伯爵尤利斯了。
“不对,还有些东西还没走,还有些东西我没得到。”尤利斯眯眼,他想到那本书,血方爵闻录,他曾经派人翻遍了整个城堡却毫无收获,他不知道那本书已经随着蒂斯一起葬入黄泉了。
尤利斯很不甘心,他伺候蒂斯已经上千年了,从蒂斯子爵到候爵,他一直不离不弃,他一直忠心耿耿千年如一rì,而如今他只得到一座孤单的城堡?不,他不需要这座死物,城堡可以用力量掠夺,但力量不可以掠夺,他渴望得到白虎玺的血在沸腾。
“那么……是在那个女人那里?”尤利斯抬头,迎着月sè握紧了拳。
一周后,他放弃了寻找。
桌上的羊皮纸被烛光映得通红,上面绢秀的字迹弯弯曲曲像蠕动的虫子,尤利斯将它抓在手里,生气地丢进火炉中,任由火焰将它燃成灰烬。
上面是刚刚到的报告,内容是在顾采薇手上找不到血方爵闻录,不过按照要求已经将她钉在十字架上处死,顾采薇所处的村庄也被屠成废墟,吸血鬼们还特意伪装成十字军,举起镀银的剑剖开顾采薇的肚子。
但报告上遇到了诡异的事情,一黑一白的两个人阻止了他们刺杀顾采薇的孩子,所以蒂斯的后代下落不明。
尤利斯咽下一口酒,酒液不雅地洒在地板上,尤利斯居然很慌张,他一向以沉着冷静为个xìng,如今却像被猎人惊吓的白兔。
他恍惚觉得,总有一天蒂斯的后代会站在他面前,从自己手中夺过剑,再刺进自己胸膛,把自己好不容易拥有的东西全部夺走。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让他成为我的剑,替我开辟属于我的道路,然后丢掉!”
公元2013年,themoonofblood主城堡端。
顾洛川的脑子好像突然膨胀起来,大脑满负荷运转,上千幅他所理解不能的画面一下子涌入他的记忆海里,那蓝眼睛的女人,那犹豫不定的男人,那段用血与剑开创的历史……
顾洛川痛苦地跪了下来,村雨无力地丢落,周身的血气不知何时已退散,他双手抓紧头部,瞳孔放大到极致,就像单核低频的爪机被强行运行极品飞车一样处于现在死机和下一秒死机的边缘。
“爸爸……妈妈……”他忽然哭了起来,像当年失去双亲的顾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