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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那些可怕的人都走光了吧?
走光了对吧?都没有声音了……可以放心地去找妈妈呢。
丽塔再次抱紧自己,在心里确定了这个想法。
他伸手拨开周围的旧衣服,努力将身子挤出去,然后用力推开那扇门。
屋子里没有妈妈,什么也没有。
丽塔从大衣柜里跳了出来,狠狠吸了口新鲜空气,却发现尽是难闻的焦味和腥味。他看着被翻得一塌糊涂的房间,门被人踢得只剩半边,屋外的阳光凄怜而残忍。
她去哪了啊?真是任xìng,那么大力地把我塞进柜子里无论如何也不要出去,然后外面隐约都是喊打声。丽塔胡思乱想,他从破烂的门边走了出去,习惯了黑柜子的眼睛一时接受不了那么猛烈的rì光,他低下头,在自家的院子里开始找他的妈妈。
在修得干净的草坪上,他妈妈睡在那里。
“找到了!找到了!”丽塔兴奋地马上跑过去,蹲在他妈妈旁边,推了推她身子。
可是怎么样她也醒不过来,裸露的手臂还有一大块被野兽咬过的伤痕,她头发凌乱,表情却装得安详。
“别睡啦,别睡啦……”丽塔还在摇她,“起来陪我玩快起来啊……”
“你妈妈很累了,姐姐陪你玩好不好?”一只白嫩的手温柔地放在丽塔肩上。
丽塔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夺目的蓝,那是双水晶般的蓝眼睛,他从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眼睛。
他呆住了,停止了玩闹,他觉得自己在这样一个温柔的姐姐面前奇怪地乖了起来。
顾采薇微微一笑,对身后怀剑的人命令:“把这孩子带上车,安置到孤儿院去。”
“可是夫人,那里几乎挤满了人。”侍从面露难sè。
“不是叫你们扩大规模了么?别和我没物资,吸血鬼一不吃粮,二不住平民窟,你们攻城之后掠夺的东西去了哪里?”顾采薇生气起来,她皱紧眉头。
“是!马上去办!”侍从低头应许,他已经习惯这位夫人的脾气了。
顾采薇叹了口气,她理了理头发,看着这家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房子还有一片苍凉的家。
这都是她心爱的男人造成的。
统一全族后,蒂斯就为了不再有纷争,而率军攻上人类的各个国家,这就是他的和平理念,唯有让吸血鬼登上皇位,才能天下太平。
可顾采薇觉得,这个用剑取得的和平和之前蒂斯希望的和平不一样。
顾采薇握紧了拳头,她坐在马车里,拨开窗帘,外面荒凉的废墟让她想起了顾城。
现在的蒂斯,和当初的兰姆有什么区别?
她摸了摸自己略隆的肚子,闭上眼,再睁已是泪流满面。
她决定了些什么。
themoonofblood主城堡后花园。
蒂斯和以前一样,还坐着秋千,还一个人,风还很轻。
他有时在想,尽管自己是个万人敬仰的公爵了,可实际上还是那个懦夫,还是个需要人疼的男孩。
“可男孩没人来疼了啊,那种男孩总是长大得特别快,可也长大得特别难过。”蒂斯自言自语,手里攥着一封折过的信。
“喂喂,这儿可真难找。”兰姆的声音从天而降。
蒂斯抬头,刚好看到明亮的月sè中多了一个越来越大的黑影,兰姆从空中落下来,用力踩在草坪上。
“踩死了草我会跟你玩命的,”蒂斯对这位打扰他个人时光的人跟不友好。
“还亏你得出来,我站在最高的塔楼看了很久才找到这里,这儿弄得这么隐蔽,是你跟顾采薇约会的地方?”兰姆拍了拍屁股,大咧咧地坐在蒂斯旁边,他嫌弃地看了一眼那个秋千。
“她也没来过这里,你是第二个。”蒂斯把信往后藏了藏,可这动作逃不过候爵的眼睛。
“这就是让你从庆功宴上溜走的原因?”兰姆伸手想抓,可蒂斯不给。
“可以是,不过我从来都讨厌庆功宴的,感觉像屠夫们在吹捧自己杀了多少只猪。”
今晚照例举行了鸡尾酒会,庆祝吸血鬼大军攻占了人类第七个国家。蒂斯站在最前线,公爵的力量让猎师们毫无反抗之力。盟主死亡的消息也在猎师盟中传开来,唯一跟吸血鬼有能力作战的十字军很快退出了主战场。于是战争形成一边倒的形势,战火蔓延了半个欧洲。两年征战时间吸血鬼仅败过几场无关痛痒的战役,而他们屠过的城成千上百,剑下染指的血流入莱茵河。
“这两年很少见你不开心的。”兰姆也不去争抢,他掏出随身的酒瓶,自顾自地畅饮。
“我没你那么容易看得开啊。”蒂斯皱了下眉,他很讨厌这么清爽的风里夹杂着酒气。
“神经大条的人也有神经大条的好处,至少不会多愁善感到躲在这里一个人玩幼稚的秋千,就算不高兴了也能几瓶子酒愉快起来。”兰姆笑着再喝了一口。
蒂斯理解不了兰姆的想法,而兰姆就算看了那封信也不会理解蒂斯为什么还要伤感。
蒂斯把手里的信捏成一团废纸,然后用蛮力将它碎成纸屑,山风拂过,将它们送往夜空。
信的内容他死也不会忘。
亲爱的蒂斯·伯兰德:
晚上好,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对你早安的么?因为我觉得你们吸血鬼都不配拥有白天,好吧,你是很特别,特别到让我也喜欢上了你。
可那个特别的你好像不在了,从那个盟主死去的晚上,而喜欢特别的你的我也在那个晚上不在了。
所以,我想走了,离开你,是永远离开那种。
你过的皇妃让别人来当吧,我配不上那么高贵的地位。你的族人厌恶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请拜托兰姆照顾好托托,托托没有受到折磨我很高兴。
最后很感谢你在那晚没让我死,是你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个人会为了我那么拼命的,谢谢你。
孩子我会生下来的,不过他不姓伯兰德,我不想让他步上你的后尘。
再原谅我的一次任xìng吧,我在你心里还是那个公爵夫人。
曾经的公爵夫人顾采薇
今晚的山风很不给面子,越来越大并且冷得刺骨,蒂斯觉得风打在自己身上像万千把剑同时插进自己身体,比当初那根银针都痛。兰姆还在旁边自顾自地喝酒,他已经喝光了两个瓶子,打了个臭长的酒嗝。
兰姆喝掉第四瓶酒的时候,蒂斯开口打破这个令人发抖的沉默。
公元前71年,这位被载入史册的公爵对他的挚友兰姆:“我忽然发现我是个罪人,明明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和平还要去贯彻那飘渺的理念,才会那么多无辜的人卷入战争。更罪恶的还是葬送了一个女孩的幸福,我特么就不应该打开两个月不曾开过的门。”
“喂喂!你别突然这么深情啊!”兰姆呛了一口酒,他明白接下来蒂斯会些什么很重要的。
“兰姆,我啊……”蒂斯突然松了一口气,全身放松地往后仰,他从秋千上倒了下来,躺在柔软的草皮上,额前的刘海被吹得微动,像垂死的病人放弃挣扎。
“我已经活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