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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终于又见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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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洛川觉得自己失忆了。

    有好长一段时间的记xìng生生被抽走,童年,以及长大后,跟最近一段时间,都空白了,白茫茫的一片干净得不能再干净。

    以前的自己……是怎样的啊?

    顾洛川很烦,他满脑子想到的是以前的自己,那个模糊不清的形体。

    “这把刀……很棒啊。”顾洛川坐在城墙之上,这个the.moon.of.blood的最高,脚下可以看见整个前花园,这是个俯视万物的好地方。他摸着银刀村雨,修长的刀刃渗透着寒气,上面还有没擦干的血,不知为何,顾洛川不愿它那么干净。

    骨子里竟热切地渴望着上面流下更多的血。

    顾洛川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妥,大概是这身体有不适应吧,还是……以前的自己不是那样的?

    刚才挥刀切割吸血鬼的时候,手竟迟钝了一下,才导致这一连串动作不连贯,不然还能更快的。

    今晚的风很大,山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顾洛川的耳朵很清晰,在他眼里整个世界都是清晰无遗的。

    他能听到远处树叶哗哗作响,能听到森林边缘上的脚步声,眼里还能想象那是怎么一幅画面,两边的战士提着枪支,四处游走,子弹交替如雨,不停有人倒下。倒下最好了,顾洛川闻到了可爱的血的味道。

    顾洛川把刀收进刀鞘里,将它立在旁边,他躺在天台上,双手交叉作枕,他心还很乱,于是潜意识里就觉得应该上来吹风或者晒月光。

    潜意识里?谁给的潜意识?

    头忽然痛了起来,顾洛川依稀拼凑出一张支离破碎的画。那是在他讨厌的白天,一个穿着格子衫的少年也如他一样躺在天台上晒太阳,自己靠过去的时候少年还会递给他一头耳塞。

    “天气不错哦。”少年的话忽远忽近。

    顾洛川想伸出手,迎着他讨厌的rì光,去看一看他的脸。

    可他办不到,记忆到这里又开始分散,这幅短暂的画开始破碎,无数个块件从画上脱落,顾洛川站在面前,慌张地挥舞着手,他从没那么慌张过,他想抱起这些块件,然后拼回去。

    顾洛川还是失败了,画面碎了一地,他再也看不到那个在阳光下睡的少年的脸,连那个耳塞也没有听到,他甚至好奇那会是什么歌。顾洛川更加地烦躁,因为莫名其妙地觉得那是不可失去的东西,而自己连看都看不了一眼。

    脑子里的意识海里,顾洛川站在无边无际之上,脚下是零星的记忆碎片,并且正在一块一块地消散。忽然,下方那片黑暗里涌出了什么东西,是红sè的,扩张速度令人砸舌。这片意识海里很快被它包围,红sè的手一只只地织成一张大网,抓住顾洛川,勒紧他的脖子。

    红sè的东西,是火。

    火里,更有些黑sè的景物。顾洛川站在正被燃烧的村落中间,看不到脸的人从他身边仓惶逃离,风中尽是让人呛鼻的烟。

    村落一一地被这场战火摧毁,倒塌的房屋仍在燃烧,一堆穿着正装的人手持大剑,刺向拿着镰刀抵挡的村民。纵火的凶手骑着马,马蹄肆意踏遍村子的每一寸土地,马鸣声撕裂天际,顾洛川站在他们中间,看着这场厮杀。

    血一地溅到他脸上,顾洛川茫然无助,直到周围变得安静,直到那批残忍的家伙远去。

    他抬头,明明虚无缥缈却感觉真实的风拍打在他脸上,已是废墟的村落焦黑一片。

    他站在一个巨大的黑sè的十字架前,抬头看着上面的女人,那是幅美到极也可怕到极的画。黑发的女人穿着宽大的白衣,她微微抬头,美艳绝伦的脸镶着一对湛蓝的瞳孔,她四肢均被一颗木钉刺穿,钉死在十字架上,鲜血染红了衣料,天空与大地甚至万物都黑白分明如老式放映机。

    只有她的眼睛,是神也抹不去的蔚蓝。

    顾洛川睁着赤红如血的眼,和这垂死的女人对视,那女人也看着他,奇怪的是这只是连顾洛川都忘了的记忆里,她是看不见他的。

    女人眼里没有仇恨,她看着顾洛川,沧蓝如海的眼仿佛能融化顾洛川的血红。

    “呃!?”顾洛川的眼睛疼了起来,像是眼眶里住着一条细长的虫子,正不听话地蠕动,他跪了下来,左手捂着眼,发现血从眼眶内流出来。

    the.moon.of.blood城堡废弃的交际厅。

    一缕月光刺破这里的黑暗,那是从两块石块缝隙间露出来的,像是这里与外界唯一的相连。尘埃在暴露的空气中不停翻腾,仔细听还能听到碎石子掉落。不久之前,这里被玛尔法和雅都一齐破坏,俩强者的战斗果然不能参与进去的。

    “喵呜——”

    一声微弱的猫鸣给这片混沌带来一丝生机,一只肥胖的白猫张嘴细叫,它奔走在废墟之间,猫瞳睁大,在寻找曾经的主人。

    这里空气冰冷如窟,白猫有些受不了了,它习惯躺在壁炉边,让火光照耀自己的皮毛,暖洋洋地滋润自己,或者是雅都的怀抱,还可以闻到稀世的香水味儿。它毛有些竖直,因为受不了这气温。

    但肥胖的爪子还是在废墟之中留下一串爪印,灰尘沾满了它的爪子,它没走多久就累了在一块从天花板上掉落的大石上打旽。

    忽然间,熟悉的香味儿飘入鼻息,它来了兴致,这是主人一贯使用的香水,主人不用市面上多昂贵的香水,而是专门聘请了一批工匠四处为她收集最棒的香味儿,然后调合在一瓶子里,成为他专属的香水。

    “喵?”白猫向右飞奔,它钻进一块块碎石中,从一幅只剩半边的油画里出来,看到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在两块落石中露了出来。

    指甲大多断裂,这是雅都的手,肌肤白皙得像初生婴儿的手,它很确认,因为这只手曾经无数遍抚摸过它,曾经睡前抱着它伴它入眠,曾经端着一碗热牛nǎi轻轻用木勺来喂它。

    像个母亲一样,虽然有时候露出的凶狠让它全身发抖。

    它靠近那只手,伸出舌头舔干净上面的灰尘,它不允许高贵的主人以这样败落的方式死去。

    那只手感受到了恒温,突然间动了起来!五指伸上一下子抓住了白猫。

    它尖叫了一声,五指的指甲深入它的皮肤,力度大得吓人,这不是主人在宠爱自己,而是在垂死边缘抓住最后一根藤蔓,甚至包含了太多的不甘。

    落石之间,一对赤红的眼眸睁开,手往里收缩,白猫被抓了进去,更像是被黑暗中的恶魔吞噬。

    它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呻吟……

    the.moon.of.blood城堡端。

    夜风拍打在顾洛川脸上,让他醒了过来。顾洛川从地上坐了起来,脸颊旁还滴着冷汗,他喘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才知道刚刚不过是个梦。

    周围还是周围,血红的圆月在这一刻开得最大,山风在呼啸,天台的蔷薇漫天飞舞,一切都安好。

    真是见鬼了!那个被钉死的女人……那对看起来就很讨厌的蓝sè的眼……

    顾洛川站了起来,他还是平静不下来,他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来发泄。

    比如提起刀冲到城堡外面大开杀戒?唔,不错,只有自己置身在那片战场才会找到快感,才能填满这空虚的眼啊。

    他真的提起村雨,刀躺在刀鞘中,蠢蠢yù动,呼吸着他的汗和气。

    门突然被人打开!

    门边,站着气喘吁吁的叶谊,他背着个大黑匣,手上握着盘龙戟。

    “呼,走了好久才走上来,不过,终于又见到你了。”叶谊擦了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