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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瑾带着剩余的鹤卫来到了亳州杨氏的家,杨氏父亲杨勋是谯城有名的大夫,早些年靠着一身精湛的医术,积累了些银两,后几年开了几家药铺,这才有了亳州杨氏。
柳仕忠老家在岭南,早些年进京赶考在谯城生了病,没钱医治,是杨氏的父亲无偿为柳仕忠医治,不求回报,只求柳仕忠若中进士,要做个为民的好官。
柳仕忠中举后,先是任亳州县丞,求娶了杨勋的女儿杨泽兰,也就是杨氏,而后一步一步做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
自杨勋病逝后,杨府无人打理,渐渐没落,杨泽兰把一些店铺卖了出去,只留了杨氏祖宅,每年来打扫祖宅。
“这杨府确实有些年头了,虽然陈旧,但看起来像刚打扫过不久。”袁芷看着还有些没来得及打扫完的灰尘。
“是啊,柳尚书应该是刚到杨氏祖宅后,匆忙收拾了一下,然后去祭拜杨勋,之后,带着府上一家,在亳州城内过了上元节,还给杨氏买了镯子,回府的途中,遇害被杀。”李道瑾初步分析。
“进去看看。”李道瑾率先进了屋子。
屋子里被打扫干净了,被褥和茶具都是新的,地面上的灰尘也被扫的一尘不染。
厅堂没有什么异样,普普通通寻常人家的样子。
“柳大人还见了客?”袁芷有些疑问,柳仕忠的书房内,会客桌上,摆着一套茶具,还有两个用过的茶杯。
李道瑾端起茶杯看了看,“夕夕为何说柳大人见了客?也有可能在书房和杨氏喝茶啊?”
“这茶里,泡的是亳州信阳县独有的元鹤松毛尖,亳州城里卖这种茶的,只有城北品茗阁,杨府在城西,我虽不知从城北到城西有多远,但是一个时辰,肯定是赶不回来的,柳大人一家的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不可能为了一口茶,专门去城北,这茶,应该是柳大人的客人送来的。”
一边的春和要冒星星眼了,她家小姐好生厉害!
李道瑾也惊讶了一把,他都不知道,原来她的夫人居然能从一杯茶里找到这么多讯息,“原来夕夕查案这么厉害。”
“只是我有个疑问,你是如何知道这茶只在城北卖。”李道瑾把他的疑问说了出来。
“莺莺每年都来这里,回去时会给我带一些亳州特产,这元鹤松毛尖就是其中一个。”袁芷想到柳莺歌,有些黯然,莺莺,你会在哪呢?
“原来如此,来人,去城北品茗阁,看看谁在上元节前后卖了这茶。”李道瑾吩咐其中一名鹤卫。
李道瑾接着在书房寻找线索,“这柜子为何不擦?”
咚!
柜子突然翻了个面,把李道瑾吓得魂都要飞了。
“阿嚏!”迎面一阵灰尘,呛得袁芷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春和,带王妃出去,这里面灰尘多,别伤了肺。”李道瑾担心袁芷受不了这里。
袁芷摆摆手,“我没事。”
李道瑾看袁芷坚持,也没再阻拦。
李道瑾率先点了火把进去,里面空间很狭小,约莫三尺地,一个案牍,一个蒲团,案牍上放了一封信,李道瑾让其他人再检查里面是否还有暗格,自己拿着那封信出来了。
“信上写了什么?”袁芷好奇,凑去过看。
李道瑾也认识字,这怎么连起来,却看不懂了呢。
“侠轲义胆,大庇天下;荆宋之恶,人神共愤。”李道瑾读了出来,这是个典故吗?
“夕夕,你读的书多,你看看,这写的是什么?”李道瑾把信递给了袁芷。
“这上面,写的是两个典故,但二者并没有任何联系,而且,还是褒贬不一的两个典故。”袁芷皱眉,柳大人写典故有何寓意?
“殿下,有发现!”其中一个鹤卫禀报。
“带我去。”
李道瑾和袁芷来到下人发现线索的地方,是一口井,周围长满了杂草,满是灰尘的井面上,赫然印着一枚清晰的鞋印。
“来人,把这鞋印拓下来!”李道瑾命人维护好现场。
袁芷看着这乱如麻的线索,当真是头疼。
“殿下有什么头绪吗?”
李道瑾皱眉,“这鞋印,看不出左右脚,花纹杂乱无章,倒像是靰鞡。”
“这靰鞡鞋,鞋底相连,没有鞋腰,也不分左右脚,是山匪草寇常穿的的鞋。阿瑾是怀疑,柳大人之死是山匪所为?”袁芷盯着这鞋印,似是要看出花来。
“不像,山匪大多用刀,武功也参差不齐,而柳仕忠一家,整整齐齐被割喉而死,倒像是训练有素之人所为。”
袁芷起身,看向屋里,“那这就奇怪了,柳大人的盘缠也在,若山匪既不是来盗窃,那是来干嘛呢?”
“恐怕,柳大人是招惹了亳州的老鼠,才会引火上身,亳州这地方,水可不浅。”李道瑾眼中泛起冷意,是时候,替父皇清理一下虫子了。
亳州府衙。
鹤五正在解剖今天的第三具尸体。
“伍大人今日一上午都待在停尸间,是否要用午膳?”郦青飞站在门外捂着鼻子问。
鹤五顿了顿,没理他,又继续进行着手里的活。
“鹤五大人有眉目了吗?这些尸体可有异样?”郦青飞不死心问道。
“郦知府很关心这些尸体?”鹤五不答反问。
郦青飞扯着嘴角笑了笑,“那是自然,亳州好久都没有发生这样的命案了,我第一年上任,自是不能打翻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
鹤五放下手中的刀,洗了洗手,边擦手边问,“郦知府刚上任?”
“是啊,去年秋闱后,出了榜单就上任了。至今不过三个月。”郦青飞也没藏着掖着,笑的一脸纯良。
“原来是这样,那郦知府可要好好协助我们办案了,这么大的案子,足够郦知府坐稳这个位子了。”鹤五淡淡说道。
郦青飞笑了笑,“那是自然。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还请伍大人随我来。”
“有劳了。”
“不劳不劳,伍大人可否与我说说那些尸体?”
“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