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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则昀缓步来到他面前,轻启薄唇道:“我找这里的医生确认过,这应该是……是一个从肚子里取出来的死胎。”
一句话,仿佛让祁佑寒承受了晴天霹雳一样。
他愣在原地,做不出半点反应。
死胎……
被取出来的?
对方特意寄来这么一个东西给他,这个死胎肯定不是别人……
所以……
这是他跟沈念安的孩子吗?
当这一念头闪过他脑海的时候,他的心口突然一阵绞痛,让他险些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不敢相信,也没办法接受!
他们的孩子,又没了吗?
又一次……
他真的是又一次,没有在沈念安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他又一次,没能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他又一次让这样的悲剧上演。
“佑寒,虽然医生说这是死胎,但咱们也不能确定,这死胎就一定是……是……”祁则昀瞧着祁佑寒那副万念俱灰的模样,都不敢明说。
“在找到念安之前,咱们先不要让自己胡思乱想,好不好?至于这个东西,我帮你处理掉?”祁则昀小心翼翼地问道。
祁佑寒满脸痛楚地闭了闭眼,他几乎是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把盒子给我。”
这里面装着的,有可能就是他跟沈念安的孩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找到那个人,一定会让那个人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
“佑寒……”祁则昀还想要再安慰几句。
祁佑寒却开口道:“能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吗?”
他真的太难受了。
他需要一个人单独待一会儿。
他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份情绪。
祁则昀虽然有些担心他,但还是尊重祁佑寒的要求,缓步离开了病房。
祁则昀走后,祁佑寒便抱着那个盒子,泪流满面。
他一个大男人,还是第一次这样肆无忌惮的掉眼泪。
可此刻的泪水,真的就像那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根本停都停不住。
念安,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你还好吗?
咱们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没了?
如若是这样,你该有多痛多崩溃?
究竟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你,才能见到你?
祁佑寒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就好像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那份,快要濒临崩溃的情绪一样。
他们只是想要一份,很普通的幸福,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
祁则昀前脚刚离开医院,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蹙着眉头接听了电话。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刹那,他下意识地先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上了车。
上车后,他才接听了电话:“你又有什么事!”
“小幸那孩子不见了!”黄伟德惊慌不已地说道。
虽然,他的手里还握有能够制衡祁则昀的筹码,但这孩子丢了,也并不是小事。
“你是不是又想搞什么事情?我告诉你,这阵子我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没空应付你,听到没有!”祁则昀颇为不耐的说道。
“我没骗你!是真的啊!你到我这边来看一眼,就知道了!我也不能拿这样的事情骗你啊!”黄伟德略为急切地为自己解释道。
祁则昀这才意识到,小幸很可能是真的不见了。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当务之急,是要先了解一下,究竟发生了何事。
赶到黄伟德的住处,已经是四十分钟后。
祁则昀一进他的住处,便将所有的房间都给翻了一遍。
但的确是,没有看到小幸的身影。
“我都跟你说了,小幸不见了……”黄伟德在一旁讪讪地说道。
祁则昀气恼得一把揪过了黄伟德的衣领,咬着牙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一个字一个字的给我交代清楚!”
“我……我昨晚上喝了点酒,然后好像……好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黄伟德悻悻的说道,都不太敢抬眼去看祁则昀。
祁则昀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说了什么!”
黄伟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始终不敢如实交代。
祁则昀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他一把抓过黄伟德的肩膀,低吼着质问道:“说话啊!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我……我昨天赌博输了点钱,再加上又喝了酒,所以……我心情就不太好。”黄伟德终于开始交代。
祁则昀没有接话,而是怒目圆睁地看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我一回来,他好像就跟我说,哪里哪里不舒服……然后我又看到我给他点的外卖,他都没有吃……”
“我当时怒火就上来了,我……我就跟他说……”黄伟德怯怯地看了祁则昀一眼:“这只是我隐约记得的,我到底是不是这么说的,我也不大确……”
“别废话!赶紧交代!”祁则昀不耐烦的催促道。
“我就训斥他,我说……我说,说你妈已经死了,你爸也不管你的死活,所以,你,你也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很矫情的样子。”黄伟德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都不敢跟祁则昀对视。
这样的话,他自己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挺过分的。
但他当时的心情是真的很糟糕,也没有心思去应付一个孩子。
所以,就说出了这样难听的话。
祁则昀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嘴角扯动了两下,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黄伟德,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小幸其实算是一个比较敏感的孩子。
祁则昀几乎都能想象得到,小幸听到这样的话语,会有多难受。
“我当时也喝醉了嘛……而且,我,我现在发现小幸不见了,不也第一时间联系你了吗?”黄伟德悻悻地说道,还在拼命的为自己的行为寻找说得过去的说辞。
“小幸的房间在哪儿?”祁则昀沉着声音问道。
“那边……”黄伟德指向了某个房间的门。
祁则昀大步流星的走向了那个房间,推门而入。
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祁则昀忍不住掩了掩鼻子。
而房间内的场景,更是让他的心瞬间受到了凌迟。
放眼望去,是几乎快要堆成山的外卖盒子。
这股难闻的气味,应该就是从那堆没有及时处理的外卖盒子里发出来的。
这大冬天的,在那张床上,却没看见一床像样的被子,就只有几件破衣服。
“你平时,就是给小幸吃这些?”祁则昀指了指一旁的外卖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