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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凡一行五人从车上下来,来到香格酒店,三个秘书纷纷感叹楚子凡的大手笔,订的是全市数一数二的酒店不说,上桌的还都是贵价招牌菜,这尤其看得丁秘书暗暗咂舌,心想光这一桌子菜就抵得上他几个月的工资了。
饭间,大家喝了一点酒,张小凡也不例外,向每个人都陪了一杯,四五杯酒下肚后突然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便向楚子凡和几位秘书赔罪,先行去了洗手间。
大酒店自然名不虚传,就连个厕所也富丽堂皇,可是那颜色却晃得张小凡有些头昏。她捧起水清洗了一下脸,又略微补了一下妆,转身准备出去,门口却骤然闯进来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色,头发向后梳得整齐,面若最坚硬的寒冰,正是几日不见的慕霆。
张小凡一惊,他怎么在这里?那日欢愉过后每日繁忙,她都把这个人忘在脑后了。
对了,那日……她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买事后药,已经过去几日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补救,希望不要那么不幸中了头奖。
陷入思绪里,张小凡已经忘了应对来人,全然没注意到这个男人已经彻底乌黑的俊脸。
慕霆就是冲她来的,此时被无视,十分不满。她竟然对自己冒险进女厕找她全无反应!
一条修长的胳膊一下子将走神的女人推靠在墙上,一只手撑在她脸旁,对上女人回过神来看向他的眼睛,这才愉快多了,便一张口轻轻咬住对面那张小嘴。
张小凡吓了一跳,瞳孔一下子放大,可容不得她多想,慕霆的吻从她的唇转移到她的脸颊和脖颈,她不经意间瞥到了他脸上除了青黑以外的第二种表情——欲求不满。
“好重啊。”喝了酒后脑子还些迷糊,一句话脱口而出,但也的确很重,毕竟她整个人都被压在墙上,对面还是健壮的男性躯体,沉得要命。
慕霆一愣,报复性地在她的柔软上一用力,疼得她直落泪,“疼啊,你这变、态。”
“别动。”慕霆扫开张小凡脸上粘着的一缕发丝,沉声道。
但张小凡哪会听他的,这动作太有危机感了,上次和他已经是过线了,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给他机会得手了,何况这里是酒店女厕,楚子凡他们还在等自己。
“再动,我立刻要了你。”慕霆漆黑的眸扬起一团火,吓得张小凡微微一颤,后者此时被他看得浑身发冷,还有些无措。
慕霆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渴望着她,没有一刻间断,但他知道这里不合适,而且现在张小凡还没有接受他,看样子也还没打算认他。
这几天他没有一刻不在记挂张小凡,但是这个女人却做了楚子凡的第一秘书,那天在咖啡厅他看到他们相谈甚欢,楚子凡还摸了她的头,每当想起这些他就气不打一块出。自己和张小凡天天都见不到面,他们却天天见面,凭什么?而且凭借着他对男人的了解,楚子凡看张小凡的眼神绝不仅仅是上司看下属那么简单。
今天晚上他恰巧在这里招待客人,刚刚抵达香格酒店门口就看到楚子凡和她走了进去,那一瞬他的愤怒几乎要冲破屋顶。
“张小凡,你只能是我的。”他将这句宣示主权的话暗暗压在心里,他不想在他们之间的坚冰消融前说出这句话。
“不要离开我。”他低低地说,微闭着眼睛,着迷地吻着她。
张小凡心脏一紧,复而一涩,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虽无痛苦,却是一片死寂的脸。
他又把她当成了张静吧。
她很不喜欢被人当成替身,还是自己恶毒的姐姐的替身。
也许张静本人现在疯疯癫癫的,可能根本认不出他,他就又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她才不会叫这男人再一次得逞,尖利的牙齿轻轻一闭合,慕霆的嘴唇就被咬破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迅速蔓延开来。
慕霆皱皱眉,放开她的嘴唇。“女人这么牙尖嘴利可不好。”
张小凡依旧假装自己不是张小凡,开口就是讽刺的话。
“呵呵,慕总是吧?怎么?你就当我是免费的劳工吗,想亲就亲,想睡就睡不成?都是成年人了,不要这么幼稚。下次看到我,请当不认识,毕竟我一点都不想当你的情、妇。”说完,趁着慕霆不备,一把推开他,逃跑似地出了洗手间。
回到包厢门口,她低头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清清嗓子,脸上挂起得体的微笑,推门进去。“不好意思啊,我回来晚了。”
几个人正喝得起兴,丁秘书初来乍到,酒量尚浅,脸色潮红,显然此刻已经有些醉了。另外两人也有些醉意,看到张小凡没多说什么,只是招呼她入座。
楚子凡是唯一完全清醒的人:“安妮,快过来陪我喝酒,怎么去了那么久?”表面一副咪咪带笑的模样,实际上注意到了张小凡嘴唇的微微红肿,眼神难以察觉地微暗。似乎今天慕霆也在这个酒店吧。一阵强烈的不悦升起,却没表露在脸上。
张小凡心里有些不安,楚子凡看着她的样子,她老是觉得看穿了什么,脸上有些不自在,便借喝酒赔罪掩饰过去。
这该死的慕霆,她还没找他算账,他倒是一次次撞上来找麻烦。
慕霆,你给我等着!
她气得咬牙切齿,今天订了这酒店叫她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建议去别家了,一遇上慕霆,好心情全被破坏了。
但她不知道,对方此时就算嘴唇被咬破了,却还开心得很。
张小凡跑掉以后,慕霆没有生气,反而勾勾唇,虽然唇上传来一阵痛意,但还是露出了一抹浅笑:“真是只不听话的小狗。”
摸摸嘴唇破掉的地方,他悠然走回了包厢,作为主角,他一进门自然备受瞩目,客人们纷纷留意到他嘴唇上的异样,心知是被哪只小野猫咬了,看破不说破。
慕霆倒是光明正大,指明自己嘴巴上有伤口,就不便喝酒了,顺理成章推拒了他们的“好意”,坐下继续用餐,一边回想刚才女厕里的情景,吃得无比顺畅,通身舒坦。
楚子凡的“工作餐”收效还不错,次日三个秘书愈发勤恳了,毕竟“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努力点还像样吗?张小凡自然也没机会松懈,从朝忙到晚,好不容易放松一下,心里还在暗暗给自己鼓气:“现在还在公司里,不能松懈呀。加油,张小凡!”
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剩下的资料整理好,拿去给楚子凡。
“梆梆。”她走到总裁办公室前,手指轻轻敲了敲那玻璃门。
楚子凡本在沉思,被敲门声唤醒了,刚才他正在想一件重要的事情,心想交给张小凡是放心的,但又觉得这对她来说有点残酷。正越想越没个主意,张小凡就来了,便揉了揉太阳穴说:“进来。”一整天发号施令的声音已经有些干涩,想到即将面对的人时更是多了一丝不加掩饰的疲倦。
张小凡一进来就看到大班椅上的男人,后者朝她露出了一个久违的俏皮笑容,她差点被晃花了眼,忍不住感叹,这人皮相实在太好了。但她很快意识到不对,迅速收起花痴的神情,回以一个会心的笑容。
“累了吧?”
“累了?”
两人竟同时问出声,无疑都看出了对方齐整的正装之下的深深疲倦,不约而同地一笑,心照不宣。
汇报完工作,张小凡就向楚子凡告辞,不打扰对方歇息了。
但楚子凡犹豫了一下后叫住了她:“等等,小凡……有件事……”
张小凡很少会在他身上看见犹豫这样的东西,停住了脚步,抬头认真地看着他:“你是说和CK公司合作的事情吧?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口吻清淡而认真,带着安抚的魔力。
楚子凡知道相信她是没错的,她的能力,他们之间的默契,都是别人无法取代她的资本,但是和CK公司的合作肯定免不了和慕霆乃至慕家接触,那些人曾经带给她无尽的苦楚,每看见一次不是都要叫她再痛苦一次吗?
他无法忘记那天一身血污的她,无法忘记她抱着血淋林的死婴向她求助的一幕。
“可是——”他实在于心不忍,虽然这次合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机会总还有的不是么?
“重要性什么的我就不再多说,楚子凡你看看我。”张小凡突然打断他,以一个平等的朋友的身份。
楚子凡被这句话说慌了神,朝她看去,那是一张美艳的脸,和曾经有所不同,但又不可否认就是她,不知为何他突然不敢再看下去,可眼睛就是没办法移开,不带一点亵渎和**,久久凝视着她。
“你记住,我是安妮,不是张小凡。”她冷静地一字一句地说,像一道闪电轰在楚子凡的五脏六腑,将他哄醒。
楚子凡终于是低下了头,不敢再直视那双光芒逼人的眼睛。
他了解她的过往,了解她的伤痛,从她带着仇恨与所有的苦楚扑倒在他的车前那一刻起,她就变了,以前那个一身清淡的小白花已经不在,如今只剩下一朵爱着红衣的罂粟花。可就算如此,他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再也无法移目了。
他也知道此时靠近她拥抱她,就像是拿着钢针与一只刺猬相拥,结果只会是伤及彼此。而这绝对不能够,他不能为了自己那一点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就让她受伤,她已经受过太多伤害了,不能再承受更多了。
顷刻之间,他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掩饰住自己发红的双眼,一低头一抬头又是那个风流不羁的楚子凡。
未来还长,我们之间的可能性还很多,我愿意等,等到她放下所有的仇恨,愿意再接受一段新感情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