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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田君!我花了大把的钱,大把的时间交朋友,到头来却发现,我买的货甚至不能送到外埠。”
藤田辉夫闻言转转眼珠:“什么情况,你具体说说。”
于是贺远就说,这些日子自己广撒网,多交友,钱花了无数,现在有了合适的生意,进了些布匹、衣服,想卖到江苏,却发现水路、河道都被封锁,轻易根本出不了城。
藤田辉夫笑道:“你这些都是战略管制物资,封锁是必然的。”
贺远愤然道:“这样下去我以后做什么生意还得先来问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管制物资要是多了,我这上海岂不是白来了,这个做不得,那个做不得!”
“其他买卖早有人做了,我也抢不来,就这些还能掺和掺和。藤田队长,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说着,贺远又把一个信封放到了藤田桌子上。
藤田眼珠乱转,想了一会,问道:“你这次进的货,都有多少?”
贺远道:“我这次就是试试手,只有几车而已,换成船的话,也就一只小木船。”
藤田又道:“你要走河道把货运到江苏?”
说着话,他伸手去信封里捻了捻,见里面是两千元美金。
“是啊!上海河道复杂,每个岔路口都要检查,太烦了。”
“你以后尽量少做布匹生意,少走河道,确实很麻烦的。”藤田拿起信封,放到自己的抽屉里。
“这次我就给你出张特别通行证,让你一路顺畅。”
说着,他拿出一张特别通行证,在上面写下两行字,递给贺远。
贺远仔细一看,见上面并没有特殊的钢印花纹什么的,心中暗想,要是让老高找水平高的摹写者仿写一下,以后就不用那么费事了。
他出了宪兵队,看看时间,下午三点,洪先生应该被送回来了。
等来到高仲和的杂货铺,看看四下无人,贺远问道:“洪先生回来了嘛?”
“回是回来了,但他说在青浦牛家角被鬼子抓过,暴露了。”
“应该是没暴露,牛家角镇见过他的敌人,一共十二个,都被我和张熙华杀光了。我把张熙华也带回来了,你问问他,要是可以,我把张熙华送回来。”
高仲和大喜,进去问洪先生了。
过了半晌,老高出来招手,让他进去。
洪先生在里间,看见贺远就欣喜的笑起来。
“关同志!多亏了你啊,我听说你到牛家角后,简直就是一个人力挽狂澜,要不是你及时甄别,挑出叛徒,只怕我姓洪的就回不来了。”
两人聊了几句,洪先生听说十二个鬼子都被杀掉,放下了心,没了见证人,自己又可以出来活动了。
“那个张熙华也杀了鬼子?”
“我杀了七个,她杀了五个,身手相当不错,而且比较稳,人狠话不多。”
洪先生对他非常信任,说道:“我本来是想选她去做茅丽瑛的贴身警卫,没想到人没选成,还差点把我自己搭进去。既然你把她带进城了,有时间就送过来,我带她去见茅丽瑛。”
“那就晚上吧。对了,上次你们说的,茅丽瑛给新四军筹集到的布料和衣服,现在在哪儿?”
老高眼睛一亮:“问题解决了?能送出去?”
贺远笑道:“试试看,第一次我领着你们试试,要是没问题,你们就自己闯。”
洪先生也是兴奋的紧紧握住贺远的手:“新四军将士们都等着呢,有物资送不出去,太急人了。”
“那,要不就今天,我回去带张熙华过来,然后咱们就直接送货出去。”
“今天不急,转移货物还要找合适的时间,三天之内,我们来做这件事情。”
洪先生道:“对了,我听好几个同志说过,你经常自己出钱给大家报销,买东西什么的。这些钱本来都该是给你补上的,咱们现在经费有限,账我记下了。”
贺远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杀鬼子汉奸是我自愿的,没想过要补偿,如果能多杀,我多花钱都可以。
两人说了会话,贺远就回安全屋,见张熙华还是那身衣服,看着土里土气,他有心带对方去买几件衣服穿,但仔细一想还是算了。
让茅丽瑛去打扮她吧。
“走吧,我领你去见洪先生。”
把张熙华送到联络点,张熙华见到洪先生,很是高兴。这些天见到的人中,就是洪先生和贺远身上亲和力极强,说话做事也扎实,对她从来没有怀疑过。
张熙华觉得能和他们两人同时在一起非常安心,可惜贺远一会儿就走了。
“茅女士是我们重要的人物,你一定要保护好她,有时间我回去看你。”
贺远告别张熙华,心想姐姐在国党,妹妹在红党,将来不是说服一方,就是相互敌视。现在的华夏,这种情况多得不得了。
回到海悦酒店,赵凤婵也是刚刚回来。
她一见到贺远,就欣喜的说:“浙江那家银行的问题找到了,多亏了你的提醒,老何仔细调查了银行员工们的对外关系,发现有一个人和一个有汉奸特务嫌疑的人走得非常近,就是那个特务有意影响他,诱导他,做了几笔危险的交易。”
“他的目的不仅仅是赚钱,还是给银行埋下隐患。王天木已经诱捕了那个汉奸特务,审讯后他招供是鬼子收买他,要他给咱们的银行钉钉子。”
贺远点点头,这样最好,自己省事了。
“江苏民生银行的账怎样了?”
“只怕还要个把星期,这个大的搞定,那些小的就好办了,最多十天,四行两局的金融系统就能够整顿完毕了。”
“嗯,工作完成咱们休息两天,四处玩玩,就回成都吧,别是夜长梦多,又有新任务了。”
贺远归心似箭,成都一大堆事情等着呢。
赵凤婵却像是有点舍不得离开了。
“有新任务就继续完成嘛,我看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比起成都的舒适,这里更有挑战,你不觉得吗?”
贺远瞪大眼睛:“......这是谁说的话?当初是谁哭着喊着不想来的,谁一路上觉都睡不踏实,做梦说梦话都怕得要命的?”
赵凤婵脸刷地红了,嘀咕道:“你就是善于夸张,哪有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