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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恩看着窗外的风景,列车已经行驶在铁轨上了,前方就是冻土平原,这些气温永远不超过0度,土地永远都冻结的大地上,被铺设了厚厚的铁轨,高恩也不得不赞叹,这条雪国列车的环线,真的是工程奇迹了。
所有的列车下方都铭刻满了【浮空】符文,车上有专门的职业者队伍,给这些符文灌注精神力,让列车能够减轻重量,使用更少的火石动力,就能在铁轨上高速滑行。
除了【浮空】符文之外,铁轨也被【坚固】符文锻造过,每一段铁路还有专门的职业者队伍,可以随时用【熔断】和【修复】符文来修复铁轨。
这些列车在铁轨上以固定的间距行驶着,每一辆车上还配备了两名【参谋】途径的职业者,通过在神圣堡的调度总局,可以掌握每一辆列车的状况,如果有车辆出现故障,可以通过调度路线等方法,让故障的车辆离开轨道,保障整个列车系统不出问题。
在斯拉夫王国,没有德牧那种遍布全国的参谋网络,但是通过这个列车网络,神圣堡依然可以掌控全国,雪国列车这种看起来荒谬的工程,却在斯拉夫王国有着重要的意义。
在这项工程完工的二十年内,斯拉夫王国获得了极大的发展,物资最大程度的调配了起来,而且如果只要国王愿意,通过这些列车可以迅速集结出超级规模的军队,补给线路在雪国列车的辐射范围内,损耗也会降低到最低。
高恩看着荒凉的冰原,斯拉夫王国的生存环境真的很艰苦,这些永冻土地根本没办法耕种,如果地下没有矿产资源,这样大片的国土基本没有任何价值。
米拉波娃看着高恩,思考着他刚才说的话,付锲男爵不是问题所在,那么她和长笛手遭遇的困难,又是因为什么呢?
以米拉波娃的见识,她自然思考不到这些问题,高恩看到她真的陷入到思考中,于是说道:“你父亲是一名酿酒工人,他每天辛勤工作,为酒坊的老板创造利润,但是他的工资没有增长,还因为新的工人竞争,薪水下降了,你觉得这些合理吗?”
米拉波娃迷茫的摇了摇头,高恩说的,都是她经历过的事情。父亲辛苦的在酒厂工作,为老板创造价值,霍尔号的伏特加酒品质很高,一直被其他列车追捧。
价格走高,销量增长,但是父亲的工作却没有轻松。反而因为自己年纪渐渐大了,酒坊的老板开始慢慢的降低他的薪水,那些能够干活的年轻人更是降低工资求职,让她父亲也不得不主动降低工资。
即使这样,父亲依然处在恐惧当中,一些年纪大了,做不动的工人都被老板找各种理由解雇了,一旦失业,整个家庭就会失去生计,那结果就是连中等车厢的房子都保不住了,家里人只能去最后几节车厢维持生命。
米拉波娃迷茫的说道:“不合理,可是酒坊是老板的,我父亲只是替他打工。”
高恩摇了摇头说道:“你父亲辛勤工作,辛苦劳动,酒坊老板发给他工资,这是等价交换,甚至可以这么说,你父亲给老板创造的价值,远远超过了工资这点收入,这难道合理吗?”
米拉波娃摇头,这当然不合理,父亲也在家里醉酒抱怨过大,但是在列车上的生活已经这么艰难了,能有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已经相当不容易了,难道还能奢望更多。
高恩却说道:“这一切都是不合理的,财富阶层利用资源、地位和财富垄断了生产资料,然后用这一切来剥削你父亲这样的工人,他们利用各种制度将这些东西合理化,可是没有人想过,这一切真的合理吗?”
米拉波娃的脑子乱糟糟的,她感觉自己打开了一个恐怖的魔盒,里面藏着可怕的怪兽。
虽然对于怪兽的破坏力有预料,但是米拉波娃却又非常的渴望打开魔盒看一看,这个怪兽到底是什么样子。
高恩继续说道:“他们占有生产资料,理所当然的拥有一切,可是价值又是谁创造的?难道是那一堆机器,还是那些厂房?所以一切问题都出在这些分配制度上。”
米拉波娃觉得高恩的话非常有道理,但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她愣了一下说道:“可是没有老板,又怎么生产呢?”
高恩却笑了,米拉波娃思考这个问题,很显然她跟上了自己的思路,于是高恩说道:“为什么需要老板?你父亲在酒厂生产的时候,需要老板吗?他在酿酒的时候,老板做了什么吗?不,工厂缺了很多人会停摆,唯独缺了老板不会停摆,工人为什么不自己组织工会,自己管理工厂呢。”
米拉波娃觉得高恩推开了一扇门,而门后确实充满荆棘的道路,但却是通过光明的前方。
高恩继续说道:“其实这是斗争最后的结果了,目前来说,组织工会,团结所有的工人,是最好的一条路。有了工会,原本不足以和老板对抗的工人,就有了和老板对抗的组织。工会可以保护那些劳动能力降低的人,也可以和老板协商工资。”
高恩说完后,米拉波娃仿佛看到了一条康庄大路,对于那些工人来说,工会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也会让他们和老板的斗争中有了更多的优势。
“那些没有工作的平民呢?”
高恩微微一笑:“你说的是无产者,他们没有工作,没有财产,做最脏的活儿,拿着最低的工资,可是他们理应如此吗?”
米拉波娃摇头,高恩则说道:“没有人是理应这样的,他们成为无产者,是因为这个分配制度,是因为这个统治基础,并不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什么,所以团结他们,建立一个按劳动分配的制度,才是最革命的行为。在珐琅爆发的革命,就是城市的平民为了推翻贵族制度才爆发的,而这场革命的影响才刚刚开始,我刚才和你说的,是我对这场革命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