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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画祠此时已经换下男装穿上女装,他再说“宋太医”已经不合适了。
宋画祠没在意他这句话,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不能怪四皇子,他们的目标是我,四皇子什么时候走与此无关的。”
沈砚修依然歉意满满,“总归是我没保护好你……”
“保护祠儿这件事是我的责任,四皇子不必揽此重任,也不必再费心了。”孟昭衍在沈砚修话未说完时就将话截断,看着平淡的话语实则火气十足。
宋画祠一脸尴尬,沈砚修愣了一下,倒是终于笑开了,道:“是这样,只愿靖王与王妃日后顺遂,别再遇见这些事情了,我倒是不曾怀疑以靖王的能力无法保护好王妃。”
孟昭衍喝一口茶,道:“是这样。”
沈砚修也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结,转而问道:“靖王与王妃打算何时启程?”
宋画祠怕孟昭衍再为难人,抢先道:“打算与四皇子道别之后便离开,我尚且是戴罪之身,不便久留。”
沈砚修颔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道过别就离开,还真是和喜说的那样,可沈砚修宁愿不要这场离别,就让两人默默离开,他也不必亲眼见证宋画祠的离去。
他用感叹遮掩了自己的伤感,道:“此次一别,还不知道再见是多久以后,也许此生都不会再见了,靖王与王妃离去,如若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只管开口,我会尽权力相助,绝不藏私。”
这话一出,是正式确定他与宋画祠的关系只止步于朋友了,多的念头再没有了。宋画祠听罢不免松了一口气,而孟昭衍眼瞳微缩,也不再僵着表情,而是举起尚且温热的茶水道:“以茶代酒。”
沈砚修笑了,道:“好,以茶代酒。”
一杯热茶下肚,也只愿所有的悲辛只是昨天的事情了。
沈砚修离开后,宋画祠与孟昭衍正式确定了启程的日子,就在明天,可见两人有多么迫不及待地要离开。
孟昭衍是以送亲的名义来凌炽的,随行的人带的挺多,突然听到这个命令也准备得仓促,但是一天下来也能勉强收拾完。
皇帝得知消息也派了专门相送的人,只等明天了。
沈砚修回到寝宫,先前沉黑的面色尽消,带些怅然若失的迷蒙感,但总不至于悲伤,倒叫和喜松了一口气。
只愿殿下是真的能就此放下了。
和喜上前一步,道:“殿下,皇子妃被关在偏殿。”
沈砚修淡淡“嗯”了一声,提起一口气,抬步往里走。
偏殿很大,却除了宋乔淑一个人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招惹到对她十分冷淡的宋画祠,也绝对想不到才刚回来的沈砚修已经知道了她的那些行迹。
所以宋乔淑把嗓子喊哑了让人放自己出去,还徒劳地靠在门上敲打,而根本不会有人理她。
沈砚修一把推开门,靠在门上的宋乔淑就被推搡在地,脸上还有没有彻底掉落的泪珠,头发也有些凌乱,看着异常狼狈。
这样的宋乔淑。让原本来看她的心情不好的沈砚修下意识皱起眉头。
沈砚修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她,没有说话。
宋乔淑缓过劲后,也不管自己身上有多疼,立马蹿到沈砚修跟前,抓着他的衣摆,抬起头苦苦哀求道:“殿下,殿下,您为什么要将我关起来,我什么都没做啊……殿下,求您放我出去,求您放我出去……”
宋乔淑到底不蠢,即便现在沈砚修还没有把她怎么着,凭沈砚修刚才阴沉的面色,和他这个莫名将她关起来的命令,宋乔淑就能察觉到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或者说,是真正的灾难还在等着她。
她刚从宋画祠带来的阴影中逃脱,转眼就又被沈砚修带进另外一个地狱,她当然不可能愿意,所以只能攥着这根稻草寻求生机。
而沈砚修对于她的动作就好像没看见了一样,但是眸中隐隐的厌恶更甚了,那是一种黑暗到令人绝望的色彩,宋乔淑看着,不禁松开了手。
“殿下……”
沈砚修抬脚没使多少力气就将人踢到了一边,他走到宋乔淑跟前,蹲下身,抬手箍住宋乔淑的脸,动作狠厉,下手也重,瞬间就让宋乔淑的脸上显现了红印。
他紧盯着宋乔淑,这时候不管是神色还是眼神绝对不是温和无害的,看着甚至让人胆寒。
宋乔淑的不断颤抖并非没有理由。
她看着沈砚修,哆嗦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而片刻后,沈砚修的开口,终于打破了这片死寂。
他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宋乔淑呆滞了一下,而后颤颤巍巍的摇头。
“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可以了。我记得是在闹市里,你当初被人打晕了拐走……”
回忆起来的时候沈砚修不再拿摄入的目光看着她,而是放空了眼神,缓缓道:“你妹妹,也就是宋画祠,为了救你,只身前往匪窝,看起来有些不自量力,若不是我,估计她得跟你一块儿,逃不出来了。”
宋乔淑没有做声,她看着沈砚修蓦然软下来的神色,松一口气的同时,因为害怕,不能从中读到什么。
沈砚修继续道:“不过我当时更是庆幸,我遇到了她,把你救出来了,不然,凭宋画祠那执拗的性格,不把你救出来大概不会放手,若是被你牵连进去,也逃不出来了,那我估计要后悔终身。”
他悠悠叹一口气,“我只是那时候没发现,没发现她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她为她刀山火海都闯了,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可是那个人呢,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法让她好过。你说,如果那时候我没遇到她,会不会,她已经被你拖累,害死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沈砚修再次将目光转向她,而且这回他的眼神更阴鸷,宋乔淑连与之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仿佛看一眼,自己就能被这眼神杀死一般。
她小弧度地摇头,颤着声道:“这不能怪我,我……我当时也是被人捉走的,不能怪我,不是我想害她,是她要来救我的……是她……她要是不来,祠儿要是不来,我也就死在那儿了……”
沈砚修眯了眯眼,道:“啧,你要是死在那儿,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