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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谨言却是轻谩的笑出了声,跟着在她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偏过脑袋看着一脸冷然的邵靖雨。
“貌似也因为你,只怕他是要更加看我不入眼了,你说我跟他之间多出来的嫌隙是不是也应该找你算算账呢?”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也说不过你,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跟你在这扯嘴皮子。”她冷笑一声,眼皮抬了抬扫了他一眼,跟着就坐了起来,盯着手背上正在输液的针管,眸中闪过一抹无畏,跟着伸手一扯,针头就离开了她的血管被她甩在了一边,有血珠从皮肤冒了出来,她丝毫不在意,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喂喂,你干什么?真不要命啦?女侠啊?”莫谨言惊讶的瞪着她一系列的动作,跟着手快的上前一步就按住了她冒血的针口。
她却一个转身便隔开了与他的距离,拿着一个棉球用力的按在了上面,直到不再看见有血珠便将染血的棉球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她的头很晕,可是对比那已然掌握在手中的自由她只觉得从内而外都散发着无比愉悦的欢快。
原本苍白消瘦的脸颊陡然漾起一丝得偿所愿的微笑,眼角却是两行喜极而泣的眼泪,她伸手胡乱的抹了一下,有些狼狈的脸上却是再坚定不过的洒脱。
莫谨言就这么看着她犹自傻笑的样子有些脚步不稳的往病房门口走去,他皱着俊秀的眉峰看着她单薄却倔强的背影,性感的唇微微抿了起来。
他上前一步,双手闲闲的插进裤袋中,脸上闪过一丝疑问。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
他的话让原本充满希冀的邵靖雨背脊猛地一惊,她止住了脚步,心却是重重的跳动了一下。
她差点就忽略了这最重要的一点,那个视频还在莫少南的手中,若是他已经失去耐心的将那张光盘曝光出去,别说她脑中勾勒出的那些美好的自由与未来,只怕她还没出这医院大门就得带上那副冰凉的金属手铐。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像是古董大钟笨重而缓慢的钟摆不停的在摇晃着,扯着她的神经,渐渐的不堪重负起来。
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吗?
“没错,我是有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中,我无话可说,若是可以时光倒流我还是会那样做,绝不手下留情。”她转身,脸上带着无所谓的轻笑,睨着他的眸中尽是轻飘飘的嘲弄与坚决。
像是被自己这句话给激励出了斗志,她猛地深呼吸口气,原本虚弱无力的身体也好像恢复了点气力,走路的时候双腿也没那么抖了,不管怎样,不管莫少南是不是真的会堵死她所有的出路,她想,眼下还是要过下去的。
她穿着单薄的毛衣就这么哆嗦着站在了医院大门口,人来人往的行人不时的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扫视着她,她却视而不见,被冷风吹得打了好几个喷嚏才有些自嘲的苦笑起来,她再次变得身无分文,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这深冬的冷风口,她想这次是没那么好运会再遇见一个好心人上前来对她伸出援助之手了。
她有些发愣,脑中蓦然想起了上次在街心公园遇到了顾星辰,他温暖如阳光的笑容放佛又出现在了眼前,他似乎又朝着她递过来一只手,她看见他宽大白皙的手掌上摊着三张红色的毛爷爷,她放佛又看见了他固执的送她去住的地方并且仔仔细细的将房间检查了一遍然后对她说一个人住还是要小心一点。
她不是感性的人,然而顾星辰蓦然出现的那一瞬间于她的关怀却轻易的叫她被感动了,只是……
她再度苦笑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穿着的一双加绒的豆豆鞋,她还欠着他三百块钱没有还,而现在,历史一再重演,只是剧情却不再那么幸运美好。
双手环着肩膀,她瑟缩着脖子就要走下门前的台阶,一件厚重的带着暖意的夹克盖在了她的身上,一瞬间的温暖叫她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她惊讶着转头,嘴唇因为寒冷冻得有些麻木的颤抖着。
“你还真挺轴,得了,我就做回好人,你去哪?我送你。”
邵靖雨盯着莫谨言一脸无奈的笑,她忍不住将脖子更深的缩了缩。
“别了,要不……你借我点钱我自己打车,我给你写借条回头一定还给你。”
她往旁边挪了挪脚步隔开与他之间的距离,视线却是落在前方的雪堆上。
“哎哎,貌似咱俩也没熟到说借钱丝毫没点脸红小羞羞的意思吧?敢情你这问人开口借钱司空见怪呐?”
“貌似咱俩也没熟到半道碰上个不靠谱的痞子借故提供顺风车我还得低声下气感谢他八辈祖宗的地步吧?”她嘲讽的一笑,嘴角哼了一声。
“你这人嘴皮子还真挺利索,做你的仇人可真得是是种煎熬了,都能被你的唾沫星子给淹死,得了,不跟你抬杠了,去哪?我真的送你。”
“你这是变相的给我补偿呢?”她继续冷声说道。
“补偿个毛线,我又不欠你的。”莫谨言一脸的你吃错药了吧的表情。
“你本来就欠我的,欠我一个巴掌,还欠我一身的清白名誉,这么快就忘记了?”
“你还没完了是吧?我怎么就欠你一个巴掌?还还什么劳什子的清白名誉?被风吹傻了眼了吧你,要不要给你挂个精神科瞧瞧?挂号费我出成不?”
莫谨言简直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同时又有些莫名的烦躁,她的眼神像是看个小丑一样轻飘飘的,这种认知着实叫他不爽,不弄个明白还就不能罢休了。
“你车在哪?我快冻死了。”她拢了拢夹克的领口盖住了自己的口鼻只露出一双黑如墨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芒。
“你先把话给我说清楚了。”莫谨言却是不为所动。
“还给你。”一把将身上的夹克拽了下来塞进他的手中转身就走,莫谨言瞧着她这样冷淡而固执的样子不由得暗骂一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跟着往停车位拖了过去。
将她塞进座位上,他冷着脸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室,伸手开了暖气,拿着夹克外套便用力的盖在了她的身上,一脸的不爽表情。
掏出一根烟咬着就要点燃,却不想她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下打开车窗就扔了出去。
“我不想因为吸二手烟死掉,你还是行行好做点好事吧!”
莫谨言简直就要抓狂了,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行,我还真有点明白为什么莫少南会那样对你了,就你这脾气是个大老爷们都得疯掉,懂不懂什么叫善解人意温柔如水?懂不懂?”
“能不能不要提他的名字?”她不耐的瞪了他一眼转而窝进了座椅深处,遮不住的一脸疲惫。
“行啊!那你现在可以说说什么叫我欠你一个巴掌还有那什么清白名誉了吧?我这人最怕被冤枉了。”他挑着眉说道。
“你是故意的,故意在他面前糊弄我和你的关系让他生气,那次在奥斯卡,你也是故意说话刺激我,因为我喝醉了喊出了莫……他的名字,你觉得很耳熟,所以故意想从我嘴里套出点话,可惜你没能得逞,在病房里,你终于确定我跟他之间肯定有着瓜葛,所以你在他进了病房后故意说那些含糊不清煽情的话为的就是刺探他的反应,你成功的激怒了他,而他又把这种怒火转嫁到我身上,给了我一记耳光,你们竟然是兄弟,呵呵……都是一样的变态。”
“你不一样顺杆而下达到了你的目的吗?”他冷哼了一声。
“我被动的成为你们互相攻击的棋子,我多冤呢?”
“诚如我在病房里说的那样,我这人最懂得心疼女人,要不咱两试试?你不是当着他的面对我说要重新来过的么?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很有发展前景,就当是补偿你的嗯?”
他调笑着凑了上来,邵靖雨乍见他这般不着调的样子,伸手就要开门下车,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收拢了脸上的轻浮笑意,他有些无趣的瞥了她一眼便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你去哪里?”他问,视线专注的落在前方的车流之中。
“t大,就近的路口放我下来就可以。”
“哟!高材生啊!真没看出来嘛!你什么专业的?”莫谨言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来了兴头的问道。
“工业设计。”她说,视线落在窗外懒懒的看着。
“才女啊!难怪脾气那么轴呢,有资本就是不一样哈!”
“你就可劲的嘲讽我吧!”邵靖雨无力的嗤笑一声。
“哪能啊!说真的,哪天你要是遇到就业困难,来找我啊!说不定我还能帮上点小忙。”
“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按理说你跟我都不算认识的。”邵靖雨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谁叫你是能惹莫少南生气的女人呢?我喜欢。”
她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转头间视线扫过那店门口三百六度旋转的灯箱,她突然喊了停车。
她定定的坐在黑色皮椅上,看着染着栗色头发的理发师手中的剪刀干脆利落的将她的长发一一剪落,她的脸上是漠然的表情,脑中却是悉数闪过曾经那一幕幕从头皮蔓延开的疼痛,她的长发曾经成为他手中残忍伤害她的利器,而现在,她曾经悉心对待的发丝却跟她说着再见,再也不见。
一个小时以后,她顶着一头齐耳短发走了出来,转身却见莫谨言一脸莫名的表情。
“不好看吗?”她问,伸手揉了揉短而柔软的发丝,没了长发的覆盖,脖子一圈更显得清凉,被冷风一吹直直的冒着鸡皮疙瘩。
“你这是传说中的从头开始么?”他说,眸中闪过一丝惋惜。
“我有个朋友,一头及腰的长发被她剪成了齐肩还短一点,她说女神做腻了现在想做做女痞子,我觉得她说得很对,换个口味也是换种心情,换种心境,少了牵绊的东西才能有更广阔的前景和追逐梦想的勇气对不?”
“你这心灵鸡汤还一套一套的。”莫谨言轻笑着道。
她却是耸了耸肩,垂眸,盖住了眼底转瞬即逝的落寞。
“我只是不想我悉心呵护的长发最后却成为别人手中轻易伤害我的利器,为他人做嫁衣裳,那不如一刀彻底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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