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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顾漓醒的比较晚,感觉阳光已经透过挡光窗帘拼命地照进来了“什么时间了?”她迷迷糊糊地问,属于那种睡不着了可也醒不过来的情况。
严曼璐眼睛还没睁开,随便应了句“管他呢,还早呢,再睡会儿啊”还拍了拍顾漓脸蛋,昨晚怕顾漓身体不舒服,她一直看着她,自己也熬得久,现在犯困,顾漓点点头。
顾南西吃早餐的时候没见着顾漓,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昨晚他一晚没睡,难得他今天去公司晚,楼轻烨来的时候跟他碰了个照面。
“你还在啊?”楼轻烨有些悻悻的。
顾南西挑眉,“有事瞒着我?”他很了解楼轻烨,分明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聊聊么?”楼轻烨一笑,他要说的这件事,也瞒不住顾南西,只是他突然有些不想直视他。
顾南西点头,两人便往院子里去,清晨的顾家花园,尤为美好,楼轻烨深深地吸了一口玫瑰香味“南西,我要给顾漓开始服药了”。
顾南西一顿,“保住孩子有多大把握?”以前他不在乎这个,可现在……
楼轻烨摇头“一成”,顾漓这个孩子,注定了就是生不下来的,即使生下来,也是问题多多,药物的影响,顾漓的身体因素的影响让这个孩子成活率太低了。
“一成”顾南西回味着这两个字,楼轻烨是全球最好的全科医生,他的一成,基本没救。
顾南西突然想起顾漓给宝宝画的肖像,那么可爱的孩子,他跟顾漓的孩子,顾南西做事从不后悔,从不怕因果报应,没想到,这一次,他信了,可能他太过自负,错位地理解跟顾漓的感情,代价便是他们的孩子。
楼轻烨手扣上他的肩膀“南西,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这句话他说过多次,可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还能跟顾南西说什么。
顾南西眼眸越发深沉,是啊,没有退路了,用他们孩子的脐带血救靳悠然,他得到顾漓的恨,失去孩子,不救靳悠然,靳悠然会死,他跟顾漓还是会失去孩子。
顾漓和严曼璐还睡着的时候,卿姨便进来喊她们了,她很无语,现在的年轻人啊,她是希望顾漓多多的休息,可更想她先吃点东西再睡,不吃东西,怎么会有精力跟体力。
“卿姨,就睡一会儿会儿”顾漓迷蒙着眼睛,撒娇祈求卿姨,卿姨不依“起来吃点东西再睡”,顾漓装作没听见,卿姨想了想“你要是不起来,宝宝可就要挨饿了”
果然,听到宝宝,顾漓一骨碌睁开眼,她才后知后觉地觉得,是啊,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她的身体里还有宝宝呢。
看了看时间,都要接近十点钟了,她愧疚地抚着小腹,跟宝宝说着些什么,卿姨以及刚醒来的严曼璐都被她的样子逗乐了。
顾漓和严曼璐打整好下楼,刚好看到顾南西和楼轻烨在说话,顾漓一愣,今天顾南西都不用上班么?可转念一想,他们都已经离婚了,自己想这么多做什么,便若无其事地下了楼,跟楼轻烨打招呼。
顾漓和严曼璐都自动忽略顾南西,楼轻烨甚是同情地看了某人一眼,他问了些顾漓的身体情况。
“楼医生,你说我要开始服药了,是从今天开始吗?”对待孩子的事情,顾漓一点都不敢马虎。
楼轻烨眼眸中闪过一抹挣扎,点点头,从随身的诊箱里拿出一瓶药给顾漓,吩咐了她每天一次,一次一颗。
顾漓很是信任楼轻烨,也不疑有他,点点头。
卿姨又过来催促顾漓去吃早餐,楼轻烨已经吃过,顾漓便没管他,跟他打过招呼后,同严曼璐一起去了。
顾南西看着餐厅的方向久久都没有回神,两个女人说了什么,顾南西时而可以听到顾漓的轻笑声,如此动听,楼轻烨看他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南西,你有想过这件事过后跟顾漓好好的过日子么?你已经不欠悠然什么了”是的,用自己的孩子救了悠然一命,不欠了,至于以前的那些事情,也该放下了。
“你觉得可能么?”顾南西头一次在楼轻烨面前露出如此苦涩的神情“何况,昨天,我们已经去离婚了”
楼轻烨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原来顾漓要离开就是因为这个,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南西“我不知道顾漓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但我只知道若是顾漓失去了孩子,再失去了你,那她真的就太可怜了”楼轻烨觉得,他们这些人过于残忍了。
海边别墅,靳悠然和魅影打羽毛球,这两日,她精神了很多,楼轻烨就在她们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从顾家回来后,他便有些心不在焉的。
“阿烨,我累了,你陪魅影打一会儿吧”靳悠然走过来,楼轻烨回神,摇了摇头,“累了,那我陪你坐一会儿”。
靳悠然点点头,那边魅影还没尽兴呢,嘟哝了几句,便收了球拍进去了。
“阿烨,你有心事么?”靳悠然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这可不像楼轻烨。
楼轻烨抬眸,他第一次细细地看着靳悠然,他很想告诉她,有一个女子,因为她失去了挚爱,离了婚,有可能还会失去腹中的孩子,以及对生活的希望,也是第一次,楼轻烨觉得靳悠然欠了顾漓的。
“干嘛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有东西么?”靳悠然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觉得楼轻烨的目光有些奇怪。
“悠然,我喜欢你,你知道么?”第一次,楼轻烨对靳悠然袒露心思,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女人可以救靳悠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抓来,研究,然后给靳悠然治病,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之心,可偏偏,那个人是顾漓,是顾南西心爱之人。
“阿烨,你是不是病了?”靳悠然神情之间有些躲避,竟有些不敢去看楼轻烨。
“悠然,你清楚,我不是病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好吗,不要再想南西了”
楼轻烨有自己的私心,但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方式,不让顾南西为难,不会对顾漓那么残忍,至少,靳悠然离开顾南西了,他跟顾漓便可以在一起,尽一切可能去挽回她。
“阿烨,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离开南西的”靳悠然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腰间一紧,耳边传来楼轻烨的声音“悠然,你真的,真的对我一点心思都没有么?”他很沉痛地问出这句话,其实早已经知道答案了,人,往往都是那么作践自己的。
“阿烨,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可我不想只把你当成朋友”楼轻烨收紧了手臂。
靳悠然语塞,她突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她就要失去阿烨了么,她以为,只要他们都不说,便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
楼轻烨固执地抱着靳悠然,任凭她怎么说,靳悠然抬头,在看到不远处的顾南西的时候,她的心都皱缩到了一起,连忙甩开楼轻烨,大步地往顾南西那边过去。
“南西,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她拉着顾南西的袖子,解释着。
楼轻烨也微微尴尬,却也苦涩,可他却没解释什么,转身往里面走去了。
靳悠然心急如焚,她细细地看着顾南西,生怕看到他生气,可顾南西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她一时也拿不准他的意思。
顾南西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抽出来,他也是一时兴起来这边看看,顾漓不想看到他,他便不出现在她眼前。
“我们谈谈吧”顾南西淡淡地道,他率先走向一边的吊椅,坐了下来,这还是顾漓在这里的时候,说这里院子太大,可没什么物品,太单调了,便买了一张吊椅,每天,她都会来这里坐一会儿。
靳悠然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走到顾南西身边,“南西”。
顾南西看了看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以及一张支票,放到靳悠然面前“还记得这两样东西么?”
靳悠然一看,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猛然就是一跳“南西,你什么意思?”
顾南西唇角微扬,却不是一个笑容,更多的是讽刺“没什么意思,就是怀旧”他摩挲着手上的支票“这张支票,八千万,不少了,我记得你在这封信上跟我说,你不要这八千万,顾漓用八千万羞辱我们的爱情,欺人太甚了,是么?那么,这八千万,确实是顾漓给你的,是么?”
“南西,我不明白你究竟要说什么,这笔钱,确实是顾漓给我的,条件是我要离开你”靳悠然心都慌了,绞着手指,难道他知道了,可是不应该,也不可能啊。
以顾南西的性子,他不会去找顾漓求证,顾漓压根不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跟顾南西说,当年这么做,只是想给自己离开的事一个借口,同时在顾南西和顾漓之间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顾南西冷冷一笑,深邃的眼眸盯着支票,“确实,这上面的签名,是顾漓的”
“南西,你是不是不信我?”靳悠然脸色发白,她真的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露怯,否则,她跟顾南西之间,信任完全都不会有了,硬生生地,她哭了出来,模样好不可怜。
顾南西抬眸看她,眼眸里再无往日的温润,“我信你”,靳悠然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在听到顾南西这话的时候又缓缓下降,可是听到顾南西的下一句话,她的脸色再次十分难看。
“正是因为我信你,所以,不曾怀疑过这张支票的真实性,不曾想过,顾漓从不靠顾家,她哪里来这么多钱,你靳悠然也不是缺钱的贫民女,顾漓为什么要用这笔钱来收买你”
“可上面有顾漓的签名”
顾南西再次看她,眼中已是一片森冷,“非要我说出来么?当年我们一起受训的时候,对于模仿笔记,你可是学得最好的”
靳悠然心一沉,她忘记这事了,可当时,那边催得紧,她哪有时间想那么多。
“南西,是因为你爱上了顾漓,所以你为她辩驳,是么?”眼泪不断地流了下来,靳悠然最不想亲口说出的便是顾南西爱顾漓这个事实,可她却不得不说。
“是”
靳悠然猛然后退两步,身子有些摇摇欲坠,他竟回答得如此果断,明知道这样说会伤了她。
“我,我只是不想离开你,可是,可是所有人都要逼我,你父亲,还有顾漓,凭什么她就可以做你的妻子,而我,我陪了你这么多年,还是什么都没有,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了。
顾南西走向她,眼眸里没有一丝温度“悠然,我说过会娶你,以往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但以后你若再去打扰顾漓,别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说完顾南西便转身大步往里面走去,靳悠然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他的名字,顾南西都没停下来。
顾南西去了书房,打开电脑,可是半天过去,影组织的事情他处理得极其缓慢,甚至心思根本没放在上面。
他关了电脑,打开手机,不自觉的便找到了顾漓的名字,可最终没拨出那一个号码,他又删了那个“521”称呼的号码。
靳悠然有私心,他何尝没有,他默许了靳悠然在他手机上改备注,他知道顾漓看到这个后的想法。
顾漓一整天都没外出,倒是严曼璐出去了,顾漓以为她又要疯狂购物,连忙制止她,严曼璐无奈地跟她说她就是想挥霍也没钱了呀,信用卡刷爆了,家里最近都限制她的用钱数量,她也成了穷人一族了。
顾漓摸摸鼻子说“你知道自己的情况就好”
严曼璐兴高采烈地去了,后来顾漓才知道,她今日去是去找风启轩的,至少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在他的公司,她是待不下去了。
“唉”顾漓唉声叹气了好几次,卿姨都听到,少不得教训她一番,年轻人最忌讳唉声叹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