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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琳琳站在喷头下面,尽可能长时间地用热水冲刷着身体,拖延着时间。
过一会儿他们的化妆师还要为她和陆忆风参加宴会做准备,他们似乎对今天发生的事还一无所知,正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宴会的到来。
在落日遗迹或其他玩家区,他们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有资格参加宴会;可在北境市区和哥布林花园,哪怕是黄金堡,他们从未被邀请参加重要的场合。
开始给化她妆时,他们无比兴奋地猜测着在宴会上会预备什么样的大餐。可她脑海里都是陆忆风发给他的,云杰空白的角色资料截图。就连头像也变成了默认的系统照片。就像他在这虚拟世界没出现过似的。
她心不在焉地任他们随便摆弄。临走,她才照了一下镜子。她穿着一件淡粉色无吊带及地长裙,几缕头发束在脑后,卷卷的长发披在肩头。
塞西尔站到她身后,给她披了一条微微闪着银光的披肩,她看着镜子里江琳琳说:“喜欢吗?”
“很漂亮,跟以往一样。”江琳琳说。
“让我看看这服装配上一副笑脸是什么样子。”她轻柔地说。塞西尔是在用这种方法提醒她过几分钟就会有摄像机出现。江琳琳勉强咧开嘴笑笑,“咱们走吧。”
当大家集合起来准备下楼就餐时,陆忆风看到艾菲烦躁不安。当然了,史密斯不可能把教堂阶梯前发生的事告诉她,卡尔文和塞西尔知道倒也无碍。
可大家似乎已形成默契,不会把坏消息告诉艾菲;当然了,过不了多久她也会知道这一切。
艾菲看着今晚的活动的时间表,接着把它扔到一旁。“噢,我的上帝,咱们不如干脆上火车走掉算了。”她说。
“有什么不对吗,艾菲?”卡尔文问。
“他们是怎么接待我们的,我可不喜欢,先是被关在卡车里,接着在台上又把咱们隔离开来。然后,一个小时前,我想在法院大楼里转转,你知道,我也是建筑设计的半个专家呢。”她说。
“噢,对呀,这我可听说过。”塞西尔插了一句。
“所以我就想到处看看,因为各区的不同的建筑风格也值得在意的一点,可这时两个治安警冒出来,命令我回到原位。有一个家伙甚至用枪顶着我!”艾菲说道。“那种枪你们知道,被打中就会注销账号,好歹我也是游戏的管理员!”
陆忆风不禁心中暗想,也许今早史密斯、江琳琳和他“玩失踪“才带来这样直接的后果。兴许史密斯想得没错,布满灰尘的楼顶没有巴泽尔的监控,这么一想,心里倒觉得踏实了些。但敢说现在那里肯定有人监控了。
艾菲看上去心情糟透了,他忍不住上去拥抱了她一下:“真是太糟了,也许咱们不该去参加宴会,至少要等他们道了歉再说。”陆忆风明白她绝不可能同意这么做,但艾菲听他这么说显然情绪好了很多,她知道有人在听她的抱怨。
“不,我会尽力安排好的,毕竟经受风风雨雨是我的工作。我们可不能让你们俩错过了这次宴会。”她说,“你能这么说,我已经很感谢了。”
艾菲安排了他们出场的顺序。造型师最先出场,然后是她自己,史密斯,江琳琳和陆忆风最后出场。
楼下已经响起了音乐。当最先出场的人走下楼梯时,他和江琳琳拉起了手。
“史密斯说我不该对你吼,你不过是按他的指示行事。我这么冲你喊,好像我以前从没瞒过你似的。”她说。
陆忆风记起了她面对全血腥收获玩家向他表白爱情时,他是多么吃惊。史密斯知晓一切,但他却没告诉他。“我记得在那次电视访谈之后你还气得乱摔东西。”他说。
“一个花盆而已。”江琳琳说。“我一生气就喜欢拆家。一点都不温柔,对吧?”
“可你的手。这么说也没用了,咱们都曾瞒过彼此。”他说。
“是的,”江琳琳说道。他们站在楼梯的最上层,按艾菲说的离史密斯十五步远。“你真的只吻过高静一次吗?”
陆忆风马上回答:“是的。”他自己都感到吃惊。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难道她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到十五步了,咱们走吧。”她说道。
聚光灯向他们射来,他们脸上立刻浮现出最灿烂的微笑。
他们走下楼梯……又将被卷入到漩涡般的一系列活动当中——宴会、各种仪式、乘车旅行。
每天重复着同样的节律,起床、穿衣、走过欢呼的人群、致欢迎辞、致答谢辞,每次都按当区管理员准备的讲稿说,从来没有自己讲过话。
有时有短暂的漫游:经过某玩家区时看一眼大海,在另一个区看到高大的树林,有时看到满眼破败的厂房,有时又是广阔的平原或冰霜堡的雪国都市。穿晚礼服,参加宴会,乘坐火车。
在各种仪式上,他和江琳琳都体面而受人尊敬,他们形影不离,总拉着手或挽着胳膊。
在宴会上,他们是近乎疯狂的恋人,他们接吻,一起跳舞,常在偷偷溜走时被抓住。
回到火车上,他们则心境黯然,静静地盘算这么做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即使他们没说那番话,也没引发不满和挑衅情绪——不用说,他们在落日遗迹的讲话已经在放送前就被删掉——仍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氛围和即将爆发的混乱。
但并非所有的玩家都是如此,一些区的玩家对庆祝仪式的反应和北境市区的玩家一样,像一群快乐至上的咸鱼。
但在其他辖区,特别是铁民林地、月升湖畔和亚特兰大,在欢气洋洋的氛围背后暗藏着不安。
当他们呼喊陆忆风的名字时,发出的与其说是欢呼,不如说是响应号召的呼唤?当治安警试图推后不安的人群时,他们没有后退,反而一窝蜂拥到前面。
陆忆风开始明白,无论他做什么,也无法改变这一切;无论他们爱情的表演多么真实可信,也无法逆转这前行的大潮。如果说他手举浆果的行为是快乐而疯狂的举动,那么这些玩家宁愿拥抱疯狂。
江琳琳衣服的腰围在不断缩小,迫使造型师们不停地做出改动,化妆师们为陆忆风的黑眼圈而紧张不安,艾菲开始给他使用安眠药道具;他们的角色状态有点炸,可这一切都没用,至少作用不大。
江琳琳一合眼就噩梦连连,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他也常常在夜里徘徊,游戏的烙印越来越深,巴泽尔的鲜血味越来越浓;他有时听到江琳琳在沉沉的睡眠中发出呼喊,似乎要摆脱噩梦的侵扰。
每当此时他总设法把她弄醒,让她平静下来。之后他就到床上抱着她,直到她再次沉入睡眠。
从此之后,陆忆风拒绝再使用安眠道具,但每晚他都让她睡在他的床上。
他们就像在绝地求生时一样,蜷缩在彼此的身旁,像要应对随时降临的危险,共同度过漫漫长夜。以后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但他们的行为却在车上引来了许多闲言碎语。
当艾菲对陆忆风提起这事时,他想,天哪,也许她会把这事告诉巴泽尔?他对她说以后他们做事会更加审慎,但事实上他们却没有。
随后他们到达了直死之眼和哥布林花园,情况就更差了。如果当时他和江琳琳拿不下比赛,那么加图和格拉芙则将凯旋。也许他们不会挑战游戏规则?但胜利者至少是他们其中一个。
而且他亲手杀死了几名哥布林花园的选手和加图。这个盛产职业选手的玩家区台下充满不在乎以及挑衅的眼神,以前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他们这么虎呢?也许是比赛前根本没有注意,之后又不愿知道了。
最后到达北境市区,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欢呼的人群中。这是一个多数VIP玩家居住的地方、一个任何人无需冒险只要充钱就能获得快乐的地方,它远离冒险地,可以完全沉浸在虚拟世界适合生活的地方。
他们无需向这儿的玩家证明他们的爱多么坚贞不渝。然而,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们绝不放弃,希望其他玩家区里那些对他们的爱未为深信的人相信他们之间的爱。然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
他们又回到了在训练中心的老地方,江琳琳提议让他在公众面前向她求婚。陆忆风同意了,但之后他们下线了一段时间。史密斯对艾菲说让他们静一静。
“我以为他们也这么想啊。”艾菲说。
“但不是以这种方式,你觉得他们希望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史密斯说。
现实世界。陆忆风回到房间,盖上被单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尽量不去想虚拟世界发生的事,也不去想其他的事情。
他拿起手机,拨下了一串号码,但提示音响起一声他就匆匆挂断。他想告诉她这一切只是游戏,放轻松,她当然也清楚,只是有一点像真的一样。
当晚,在训练中心前搭建的台子上,他们热情洋溢地回答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刘子琛身着金光闪闪的蓝色晚礼服,头发、睫毛和嘴唇都染成了蓝色,他以其无可挑剔的娴熟技巧对他们进行了顺利的访谈。
当他问起他们将来有什么打算时,陆忆风单膝下跪,在储物栏中拉出了一束粉色月季捧在手中,吐露了他的心声,请求江琳琳嫁给他。
她,当然,接受了他的求婚。刘子琛激动无比,游戏的观众和玩家也疯狂了,他们热情的欢呼响彻云霄,表明血腥收获是一个充满快乐的虚拟世界。
巴泽尔“总统”也出人意料地来到现场,向他们表示祝贺。
他紧握着江琳琳的手,亲切地拍着她的肩膀,接着他拥抱了陆忆风,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血液和玫瑰的混合气味,然后他笑容可掬地看着他,手仍牢牢地抓着陆忆风的胳膊。
陆忆风抬起眉毛,似乎在问他一直想问而不敢问的问题,做到了吗?这样够了吗?把一切都交给你,让这场游戏继续,答应和江琳琳结合,这样做可以了吗?
作为回答,他几乎察觉不到地微微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