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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胜利之后

作者:管杀不管填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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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列塔尼平原上的战斗成果难以用一句准确的词语来描述其意义。伟大?奇迹?还是其他?不过,从战斗结束后敌我双方伤亡统计的数字中或许可以获悉一些。

    进攻方:叛军的总人数为五万八千人多人,其中三千二百人战死,重伤五千八百人,余下的无疑例外的被俘或是学习第五梯队及时反正。战场上无一人漏网,先前逃亡的西班牙上校,连同他剩余骑兵团也被引诱到城中缴械;防御方:共和国军的总人数不过一万一千六百人(包括后来加入战斗的土伦军团援军2000名士兵),其中仅仅伤亡800人不到,阵亡只有213人,基本上都是在两翼阵地与叛军互射时产生的数字。

    至于在枪械与其他武器装备的缴获,一座座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就可以证明一切,尽管在安德鲁的眼里一半以上都属于垃圾一类。

    这还不算,当安德鲁得知在比斯开湾海域还停留着二十多艘准备补给叛军的西班牙运输舰队时,他灵机一动,马上叫来自己的前任副官达武旅长,命令他乔装为叛军接头部队,带上刚刚缴获的休斯特身上各类证明文件,在现任副官圣马丁上尉以及投诚地西班牙殖民地骑兵帮助下,全盘接受了所有武器与粮食。下船的粮食可满足拉罗什城内2个月军粮供给,总算缓解了安德鲁对战后口粮的担忧。

    而更让人叫绝的是,达武居然伙同圣马丁拿出西班牙大公主的手谕(伪造),两人堂而皇之的登上西班牙舰队旗舰,以不容质疑地口吻命令西班牙运送舰队司令,一个笨如肥猪的海军少将,让其主动拆卸舰队配属的200多门大小口径火炮,说是索菲娅公主体惜叛军火力严重不足而要求如此这般之类的话。在安德鲁望着数百门质地优良的火炮时,不禁哈哈大笑,在连连称赞西班牙人“慷慨大方”后,还振臂高呼“古人不曾骗我”的一类让人莫名其妙的话语。

    布列塔尼平原战斗的完胜与叛军总头领休斯特的阵亡,标志着旺代地区持续近两年的叛乱行将结束。

    而在五天后,也就是1794年4月6日,代表共和国政府的安德鲁将军与代表旺代叛军的贝尼埃神甫在拉罗什城举行和谈。整整两小时后,双方代表携手走到城市的中央广场,共同签署了一项和平条约,正式宣告所有旺代地区叛军将放下武器,和平接受共和国的整编,让安宁与希望重新降临旺代郡。

    和平条约的主要包括,实现法兰西民族和解,共和国允许农民保留宗教信仰自由,并宽恕原先不宣誓教士,大赦参与叛乱人员(名单由贝尼埃神甫草拟),共和国政府帮助居民重建家园等;同时贝尼埃神甫代表叛军保证,所有旺代各地居民将自此服从共和国政府的领导,交纳减免后的一定税赋,并无条件接受战时征兵制等。

    在这次和谈之前,所有被俘的叛军军官被甄别了一次,100多个顽固贵族份子与贝尼埃神甫所厌恶的倒霉鬼在夜晚发生的一场意外火灾中丧命黄泉。

    此外,安德鲁在感谢贝尼埃神甫通力合作的同时,继续投桃报李,利用国民公会赋予自己的权利,他任命贝尼埃神甫为旺代郡军政长官的特别助理员,全权授予神甫任免地方行政官员以及宗教与世俗相关事物的处理权力。同样的,他也从神甫得到了一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训练夜鹰的黑奴,还有擅长炮兵指挥的李士多里少校。

    原先贝尼埃神甫准备在布列塔尼平原战斗胜利的当日,就想率部投诚安德鲁将军的蓝色军团,却被山岳将军一把制止。他解释说,为体现共和国的仁慈,可让叛军们保留相应的自尊,建议双方在“平等协商”的基础上举行一番和谈,和谈结果再以公报的形式向全法国发布。

    显然,安德鲁的建议得到贝尼埃神甫的积极响应,如此美妙的事情即能体面方式结束自己叛军身份,又能在无形中继续提升神甫的战后形象,何乐而不为!这只是安德鲁按照与巴拉斯事先商议好的条款去做,却无形中让自己充当了一回“善良天使”的角色,在旺代、在布列塔尼、在法国各个城市与乡村都开始传诵“仁慈和蔼”安德鲁将军的光辉形象,其先前邪恶魔鬼的话题逐渐被人淡忘。

    在两人密谈的过程中,共和国军继续在天使们的帮助下,收复其他失地,绞杀一切不合作的叛军残余。不过,没等他们到来,所有参与叛乱的余留份子统统将武器按照公告的时间要求上缴到教堂,由那里的教士交给前来接收的联合部队。

    现在,听听参与扫*动的一名共和国军中尉的自我叙述:

    “我们的唯一任务就是从一个乡村跑到另一个乡村,白天就在村头的某个空地上与好客居民一起饮酒狂欢,晚上军官与士兵们集体爬到寡妇们的床上里睡觉。唉,说实话,这很累人,简直比打仗还辛苦,我居然在一个晚上要对付三、四个如饥似渴的女人。不过,我很喜欢这样,我的士兵们更兴奋,所有人在开怀享乐的同时都要高喊‘安德鲁将军万岁’的口号三遍,如果哪个混蛋不这样做,那小子绝对要被派去村口守夜…”

    旺代叛乱胜利平息的消息传到巴黎,巴黎立刻沸腾起来,人们穿上革命的盛装,一扫往日压抑已久的恐怖气氛,纷纷走上街头,喊着他们先前的口号去四处庆贺。市区的很多咖啡厅与酒吧在当日免费向路人开放,连一向严肃无比的街头巡逻兵也与游行队伍中的人群一同谈笑风生,似乎忘却了就在昨夜他们还形同仇人一般。

    在公安委员会的会议室里,山岳领袖罗伯斯庇尔听到消息时,原本从不喜形于色的他居然在会场高喝起来。罗伯斯庇尔当然要兴奋异常了,他毫无保留的相信山岳将军的能力,但也惊讶于安德鲁竟然会在短短一个月内结束整个旺代地区持续近两年的叛乱局面。

    而在这之前,罗伯斯庇尔甚至不顾卡尔诺委员的再三警告,考虑下令调集北方军团的精锐师团进驻旺代,协助围剿声势日大的叛军。而现在,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英勇的安德鲁将军为他解决了一个令人头疼的大难题,一个长时间压迫他的心病。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上胜利,更是一种政治上的筹码,意味着罗伯斯庇尔的地位似乎将更加巩固。于是,在随后的会议上,罗伯斯庇尔不再有过多的犹豫,亲自签署了一份决议:送丹东及其领导的宽容派盟友共十多人于明日上断头台。至于对安德鲁本人及其旺代军团的各类奖励,全权交由山岳将军的岳父去完成。

    巴拉斯更高兴,尽管他早在几个月前就预见了胜利的结局,却没想到会如此完美,没有丝毫纰漏。这位上任不久的公安委员会委员,在同自己的骑墙派同僚们欢庆胜利时,巴拉斯高举酒杯说道,“为了革命的法兰西,为了英勇的安德鲁,为了我们的共同利益,干杯!”一饮而尽后,巴拉斯开始陶醉于未来的美好憧憬中。

    凭借自己日益膨胀的权势,加上自己女婿,山岳将军在共和国军队那如日中天的声望,而罗伯斯庇尔对贫民党、丹东派的残酷镇压,也会让准备置身事外的政客们,那些起先仍在观望巴黎政局的其他政治势力痛下决心,势必加紧与自己的合作步伐,或许用不了多久,整个法国的命运将掌握在伟大的巴拉斯手中。权力的顶峰,没有任何事物比这更让那个老资格政客动心的了。

    而此时的柯赛特,却在喜忧交加。喜是为未婚夫的胜利,忧是没从父亲那里得到安德鲁何时凯旋巴黎的消息。自从安德鲁那日匆忙离开自己身边后,柯赛特就一直待在巴黎,不再去郊外的别墅,因为在市区,她获得情人的信息会更快些。但接踵迩来的消息,却让她有些心神不宁,那是巴黎上层的消息灵通人士都在传扬山岳将军的艳遇,与西班牙大公主的私情。

    本来,大家都在隐瞒着柯赛特,可在好事者的传播下,却有人在编撰安德鲁将军的黄色读本。很不幸,一次偶然的机会却让管家雷色夫人在街上买了一本,并转交给柯赛特小姐。看到内容之后的小女人痛哭不已,第一次苦苦哀求父亲要求去旺代去见安德鲁。巴拉斯也听闻过,倒没怎么反感,毕竟自己也算是同道中人,只在感情上好言安慰女儿一番后,随即取出一叠刚刚由旺代军团发过来的邮件递交给她。

    这是安德鲁写给柯赛特的私人信笺。信中洋溢着火热般的抒情,“宝贝”、“心肝”、“太阳”与“月亮”的词汇大量充斥着纸张,随后要附带着安德鲁为未婚妻新“创作”的几首诗歌,其中一首居然是剽窃并篡改过徐志摹的“再别康桥”。没等看完所有内容,柯赛特就破涕为笑,先前的不快与烦恼一扫而光,挂着泪珠笑呵呵地跑出父亲的办公室。却是巴拉斯在一旁摇着脑袋,顺口叫骂道:“该死的安德鲁混蛋,骗女人的本事比我还强!”

    巴黎有头脑的商人,或叫奸商们也异常冲动起来。嗅觉灵敏的家伙们削尖了脑袋集体涌向自己往日根本看不上眼的犹太人家里,整天围在犹里西斯与桑德罗身边。奸商们不仅知道他们与山岳将军有着非同寻常的亲密关系,更晓得犹太人正组织着一批商队准备开赴旺代,错失了几个月前土伦商机的他们,不愿再放弃这个绝好机会。

    而此时,犹太人的精明体现得淋漓尽致,老管家桑德罗在确认自己四处散布的消息得到巴黎商人们热烈响应后,便及时向与会的人员宣布:山岳将军体惜民情,亲自参与旺代重建还掏干了他本人的所有积蓄,可仍有大量的难民需要不菲地钱财来安置,为此,安德鲁全权委托桑德罗向各位寻求赞助。话只点到为止,心有领会的奸商们纷纷慷慨解囊,只为要求成为联合商队的一员。

    几乎所有人都在高兴,但也有不高兴的人,布列塔尼亲王就是其中一个。此时的他正坐在一辆从巴黎驶向法国西部的马车上,从那里他将越过英吉利海峡偷渡到英国,专程拜会法王路易十八,通报近期法国国内局势的最新发展。原本这是休斯特伯爵的使命,可他已丧命在旺代,或许还是死在自己人的枪口下。

    想到这里的老亲王,抬头望了望对面的科勒议员,后者名义上是来为亲王本人送行,实则安插亲信监视自己。尽管在科勒的脸上处处可现恭谨之色,但亲王明白,现在全法国的贵族与教士势力已经倒向科勒一边,而所有不听话、不合作的贵族基本上被他们借助黄皮肤撒旦的屠刀统统加以铲除。

    布列塔尼平原上战斗最终导致旺代叛乱的终结,不仅在法国国内获得强烈反响,也在欧洲各国引起轩然大波。在西班牙、在英国、在普鲁士、在奥地利、在俄国,无数的人都在谈论着安德鲁将军的传奇故事,少了点恶毒诽谤,多了些尊敬色彩。毕竟,土伦战役的一次胜利并不能说明什么,但率万余残军全歼六万叛军,仅用20多天的时间一举结束持续近两年的旺代叛乱,不可谓不是奇功一件。

    西班牙反应似乎更加强烈,以戈多伊首相为首的自由派贵族在内阁会议上,猛烈抨击保守派的私自行动,不仅没能挽救法国叛军,反而加速其灭亡,还让索菲娅公主陷入山岳将军手中,更可怕的是法兰西共和国的仇恨矛头指向了西班牙。

    因为在前不久,法国的最高权利与立法机构,国民公会再度派遣了代表团来到马德里,他们毫不客气地让西班牙王室交纳大公主的赎金,强烈要求交出所有策划并参与旺代叛乱的西班牙贵族,将其押解到巴黎受审。否则,一个月后,共和国会向西班牙王室宣战,两国间战争再不可避免。

    但以西班牙国王卡洛斯四世的兄弟,巴斯夸尔亲王为首的保守派贵族显然不肯妥协,他们在英国间谍的支持下,依然保持强硬立场,在议会上发言更是喧嚷着让战争来的更猛烈些,无敌的西班牙骑兵会摧毁蓝色军团防线,一直打到巴黎,解救索菲娅公主与同属波旁家族的法国贵族。

    对于保守派贵族的荒唐言论,自由派贵族同样是不屑一顾,他们讥讽着属于保守派势力的那个海军少将,那个有头无脑的肥猪舰队司令居然相信任何虚假信息,就主动“投降缴械”,幸亏法国人缺少军舰与水手,要不整个舰队都要落入蓝色军团囊中。话声刚落,保守派们倒是同仇敌忾的集体冲向自由派一方,两派在议院上演着全武行。

    来自议院的争论只使得卡洛斯四世心烦,国王拒绝参与任何辩论,依旧玩弄着插入女人下体的假玩意。倒是王后,玛丽亚-路易莎在第三次议会辩论中跑来参加,搅稀泥似的发表了一番高论:只允许出赎金保释回索菲娅公主,但不与法国国民公会代表签订任何和平协议。

    议院上的唇枪舌战是暂时平息,但在幕后的争夺却越演越烈,保守派与自由派间的火yao味愈发浓郁,一场内乱就要在西班牙的上演。

    英国土地上的躁动还是法国流亡贵族,除开抗议与哭泣外,没了其他新事物。英国内阁依然保持着即定策略:不出兵,只出钱与武器,继续拉拢任何法势力。在英吉利海峡的军舰上,纳尔逊少将正与刚从印度回到英国本地的惠灵顿伯爵举行秘密会谈。这只是私人间的会晤,应惠灵顿的请求,纳尔逊为年轻的伯爵介绍了他所关心的山岳将军的情况。

    “…

    他是狐狸也是猛兽,是军人更是阴谋家。他从不讲究骑士准则,只为战胜敌人。按照安德鲁自己的话说,为求胜利结局可不牺一切手段来达到。

    …

    或许过不了很久,英国陆军就要重新登上欧洲大陆,如果判断没错的话,应该是葡萄牙或是西班牙,而你已经是内阁商定的英国陆军统帅。

    …

    最后,我再次告诫一点,与安德鲁的交战必须谨慎、谨慎、再谨慎,异常稳重。你必须时刻提防着他,宁可放弃所有寻战机会,也不能显露出任何破绽,因为对手的鼻子很灵,很灵。

    …”

    在普鲁士王国,少壮军官们聚集在酒吧畅饮着生啤,一起谈论着山岳将军。不过,让他们感兴趣的只是安德鲁将军指挥战斗的高效性,却极其厌恶他的狡猾与政客般的行经,几句“普鲁士王国万岁”的口号过后,酒意上头的军官们开始东倒西歪着乱躺在地上。在他们的旁边仍有一位头脑清醒的上尉,在他手边的酒水一口未动,却趴在桌上,借助着微弱的烛光奋笔疾书,而文章的标题却是《论参谋本部制度在未来战争中的地位》。

    在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内,贵族们要么继续陶醉于天才莫扎特的美妙音乐剧,要么在幽默轻松的“海顿爸爸”创作的舞曲中翩翩起舞,或是在休息室里,与无聊的贵妇们喜欢谈论黄色笑话。这里闲聊有了新话题,也是关于法国军团统帅,安德鲁将军的各类艳情故事。一本从巴黎流传到维也纳的黄色小册子,已经演变成为第五个版本,上面记载着安德鲁如何玩弄西班牙公主,其间还添加上去大量肢体动作描述,细节之处翔实无比,好象改版的作者如同亲临现场观摩过一番。

    或许在场的人们都不知道,就他们跳着贵族舞、享受音乐的同时,数小时前,一名有着非凡音乐才华的青年人刚刚收拾好自己行囊,跳上一辆开往法国的马车,离开维也纳,离开奥地利。几年后,当他再次重返这片音乐之乡时,他的身边站了一位让全欧洲封建贵族惶恐不安的法国统帅。

    而这个年轻人,就是贝多芬。一个不甘愿做贵族门的奴仆,而是要与贵族们有平等的地位的音乐家;一个对现实不满,对具备反抗个人命运的思想感情的革命者。

    在莫斯科,俄国人同样在关心迅速崛起的法国新统帅,安德鲁,但不是女皇叶卡特琳娜二世以及她的贵族们,而是一位年老的元帅与一位瞎眼的少将。前者在波兰驻地,后者待在土耳其国土上,他们都在各自的军营营帐里书写着日记,谈论着自己对安德鲁的看法。

    苏沃洛夫元帅在日记中主要是在告诫俄国其他军官,必须及早防范安德鲁的威胁,如果可能应尽量避免与之交战,这个有着天才般作战指挥能力的法国将军必将成为俄罗斯帝国的最大威胁;而库图佐夫将军,却在独眼中显露着战斗激情,他写道:“我是多么地盼望着与这位神奇的山岳将军来场真正地较量,或在法国,或在俄罗斯,或在欧洲任何地方…唉,面前的土耳其人除了蛮干一点意思都没有,放眼欧洲,或许只有他,讲究战略战术,喜欢诡异作战的安德鲁将军才配得上是我的敌人,一个值得成为我尊敬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