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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完了这一切李士群又靠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深思起来。虽然他自认为此次行动布置得很周密,但他也明白所有的这一切的成功的可能性只建立在日本宪兵队没有捉到董金涛这一前提下。要是日本宪兵队的影祯大佐在接到王梓提供的情报后马上雷厉风行的在租界内展开大搜捕的话董金涛未必能逃过这一劫,而他所做的这些安排也都白费了。
"不过就算日本人开展了搜捕行动也没关系,至少龚瞩这小贱人还在我手里!"李士群安慰着自己,"说不定余爱珍那边已经撬开了她的嘴也不一定呢。要是我们能够从龚瞩的嘴里得到董金涛藏身之处的准确情报后马上在日本租界里搞个小动作,说不定可以抢在日本宪兵队的前头捉住董金涛呢!"
想着,李士群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迈着四方步踱到了隔壁审讯室的门外,正好听到审讯室里的龚瞩"啊"的一声惨叫后便没了动静。
李士群微微皱了皱眉头:"余爱珍这人在审讯方面是有一手,就是有时候太爱使用暴力而不肯动脑筋。我真怕她把龚瞩给整死了却还掏不出情报来。"
他悄悄地走进审讯室,立刻就被眼前的场面给震惊了——赤身露体的龚瞩正被固定在插竹签的十字形刑具上,双手的十个手指上已经插满了竹签,殷红的鲜血正顺着竹签"嘀嗒、嘀嗒"地往下滴!而龚瞩那丰满的上围、纤细的腰肢、匀称的双腿、圆润的臀部无不被打得皮开肉绽——她美丽身体上的密布的伤口血淋淋的向外翻着、她洁白细嫩的肌肤上满是纵横交错的血痕,有的已经凝固、有的还在流淌。在审讯室惨白的灯光照耀下,龚瞩那曾经性感、诱人的躯体如同一堆垂死的猪肉般痉挛着。
即便是见多识广、经历过无数场刑讯的老特务李士群也不禁盯着龚瞩饱受折磨的身体凝视着,体内的洪荒之力开始发硬而后脖颈的寒毛却又全体肃立。
李士群一进来余爱珍就已经注意到他了,当她发现李士群正盯着龚瞩的胴体发愣时不由暗自冷笑:"男人嘛,看到光着身子的女人没有不起歹念的,就连堂堂的特工总部主任李士群——警政部的部长,平日里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看见龚瞩这半死不活的小骚货也露出了原形,嘿嘿,依我看来李士群一样是个闷骚型的色鬼!"
为了提醒一下看起来受了惊的李士群,余爱珍假意咳嗽了几声。
李士群这才醒悟过来径直走到了余爱珍身边问道:"她还没有开口?"
"怎么会?"余爱珍不无得意地答道,"这世上还没有落在我余爱珍的手里却不说实话的人呢!"
"哦..."李士群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打鼓:"她要是说实了话你干嘛还继续对她动用酷刑?"
"她说什么来着?"李士群低声问道。
"她说她不是中共地下党派来的探子..."余爱珍答到这里不禁沉吟起来——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这是龚瞩的真话。
李士群"嘿嘿"冷笑不已:"你认为这是她的真实口供吗?"说着他长叹声:"没想到呀没想到,龚瞩竟然能顶住我们七十六号刑审第一高手余爱珍两个小时的审问而坚不吐实,很难得啊!"说完,李士群便转过身去不再看余爱珍,而是重新专注于龚瞩那赤裸的鲜血淋漓的胴体来。
你可以说余爱珍不够漂亮,她不会在意,因为她自认为她的姿容在上海滩上属于"头一块牌子",随便你怎么诋毁她的容颜都不会改变。
你可以说余爱珍不够聪明,她也不会在意,因为她自认为拥有女人中少见的智慧和心机——这才能使她在七十六号的风云诡异中生存至今。
但你不能嘲笑余爱珍撬不开某个犯人的嘴巴——这正是她自认为的强项——她最为得意地一项本领——而李士群这摆明了的嘲笑龚瞩面对她的刑讯居然能挺住不招供比打她的耳光更令她无法容忍。
"把她给我吊起来!"余爱珍几乎是从牙缝中恶狠狠的挤出这七个字来,似乎每个字里都带着杀气。
李士群很满意自己的激将法,他一边欣赏着自己的手下把龚瞩从插竹签的刑具上解下来、看着龚瞩如同一堆没有生命的烂肉般瘫软在地、看着她皎白的肌肤上流淌着鲜红的血液、看着她哀求的目光投向自己。李士群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疑惑。
他把目光从龚瞩的胸脯上移开转过身来问余爱珍:"我记得当初龚瞩还是中统的时候我们捉住了她,审问她的好像也是你?"
"是呀!"余爱珍以为李士群又来讽刺自己顿时没好气起来。
李士群并没有注意到余爱珍语气中的火气,只是继续问道:"那么,当时你审讯她时她有这么顽固吗?"
"当时?"余爱珍愣了愣,她乌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转便道:"没有这么顽固,开始的时候她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拒不回答我的问题。结果我就决定给她点颜色看看,没想到我只不过才把她吊起来抽了几鞭子她就顶不住了,鬼哭狼嚎的央求我不要打了、说她愿意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再后来...你就把她拉到我们七十六号里来了,她就成了我们的自己人...其实...哼哼,我早就看出这小骚货不是个好东西了,她当初多半是假投降的!"
余爱珍的这番话只不过是气话,是为了报复方才李士群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但这话却恰好说到了李士群的心坎上。
"你说一个犯人面对同一个审讯官、面对同样的刑具表现却截然不同,这是为什么?"李士群并没有理会余爱珍的话中有话,只继续他的提问。
余爱珍不是笨蛋,她终于悟到李士群问她的真实含意了,不由得为自己的先知先觉又得意起来:"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一字一顿地回答道,"上一次,龚瞩绝对是假装屈服于我们,她屈服于我们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打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