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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士群派出去打探消息的秘书小丁没多久就回来了,但带回来的消息并不好。
小丁在加布里埃尔医院门口就被拦住了。虽然他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但梅机关的人就是不让他进去,还说这是晴气将军的命令。要想探望女地下党分子,必须得有晴气将军的手令。
小丁汇报完出去后李士群皱起了眉头:“这么说佘曼诗还活着?梅机关是不会派这么多人去保护一具尸体的。那个犹太医生还真有两把刷子!这么重的伤还能救回来。”
去找晴气讨手令?那不可能!
一来,讨手令时难免要被晴气奚落;二来,就算晴气肯给你手令也没有用,人在梅机关的手里,想要长时间地进行讯问梅机关一定会横加干涉的。
最好的办法是把佘曼诗偷出来!
想到这里,李士群自己也觉得这个念头太大胆!七十六号搞一次行动去偷梅机关的手里的人?这事不穿帮也还算了,要是走漏了一丁点的风声自己就算脑袋不搬家眼前的位子是再也坐不牢了。
但不偷人又怎么能找到那些答案呢?谁让自己当时那么大方地把如此重要的一个情报来源送给了吉野呢?
李士群思前想后,决定还是稳妥一点,先派一个人偷偷地摸进去探探情况。如果梅机关防卫严密的话,此事就作罢,如果有机可乘的话,就搞一次偷人行动。偷人嘛,七十六号还是很擅长的。
那么派谁去呢?
七十六号的人是肯定不能派的。万一这个人失手落到梅机关的手里岂不穿帮?得派一个局外人,和七十六号一点关系也没有——这种人青帮里有的是,而李士群也经常托这类人办些七十六号不能出面干的勾当。想着,他把警卫大队的夏伊跳召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吩咐他去找江湖上有名的飞贼“金毛鼠”李传晖。这李传晖擅长高来高去、陆地飞腾之术,轻功是没话说的,常替七十六号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让他去夜探加布里埃尔医院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啦。
……
此时,西摩路的太平花园公寓里,董金涛正站在拉开了窗帘的小阳台的玻璃门前看雪。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飞舞,路边的房屋、路旁的梧桐树都披上了一层洁白的棉衣。偶尔出现的一两个路人在积满雪的街道上摇摇晃晃地行走着,宛如南极企鹅般的笨拙。
董金涛双手抱肩,一脸的满足。作为一个老资格的地下工作者,他刚刚习惯了城市的舒适生活、却喜欢酒和美女。他觉得,他是属于城市的,特别是像上海这样的大都市,他应该好好享受上海的美妙生活。
董金涛从心里感谢黄善国给他这次机会,派他来上海执行这项高难度的任务。虽然他曾经因为酒色误过事,但他的能力是摆在那的,除了他谁又有这个本事?
董金涛的心里涌过一阵得意。他后退两步坐在床沿上,仍然可以透过小阳台的铁栅栏看到外面的世界。他的床很大、很软,墙边的热水汀送出阵阵热浪,房间里温暖如春。他没带阿莲回家,但仍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阿莲那坚挺的双峰、蛇一般妖娆的腰身、光洁的肌肤来。继而,他又想起佘曼诗曼妙的身材来,想象她的外衣下是不是有着比阿莲更丰满的双峰?更妖娆的腰身?更细腻的肌肤呢?
“和这个小娘儿们上床,感觉一定比和阿莲做更妙!”董金涛发现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又雄起了,不禁对自己强壮的身体大感得意,“她的屁屁多翘呀!……一定很爽吧!”他的口水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仿佛他正在和那个他才见过一面的成熟美貌少妇在床上享受那**之欢。
“可惜,佘曼诗对自己总是冷冰冰的,看来得下点工夫才能搞到手。现在嘛……阿莲也不错,温柔体贴……床上功夫嘛……就更专业了,那就先包上她一个月再说。到时候,这张大床就有用武之地啦。”董金涛美滋滋地想着,他已经约了阿莲晚上在西摩路口的绿房子西菜馆会面。一想到又能和她一起过夜,董金涛就从心底里发出欢呼:“上海真好!”
……
陈德昭医生用酒精擦遍佘曼诗身上每一处裸露的皮肤,再用酒精消毒了带来的金针。然后点燃了每根金针尾部裹着的酒精棉球,便沿着“天突”、“膻中”、“鸠尾”、“巨阙”、“中脘”、“水分”、“气海”、“关元”、“中极”一路扎了下去。他的手法又快又稳,而认穴之准、劲力之足当世除了石心之外再也无出其右者。
一般人对扎金针总有些恐惧,但佘曼诗正好处于昏迷之中,一点儿也不会对陈德昭形成干扰。陈德昭扎针时更是潇洒自如。
古里安对中医只是略有耳闻,对针灸就更是闻所未闻了。当他看到又长又细的金针深深扎入病人的身体,病人却一点血也不出时,更是惊异地张大了嘴!
陈德昭扎完了佘曼诗胸腹间的穴位,便请一边的护士扶住佘曼诗的身体。由于佘曼诗需要引流,所以她是侧身卧姿,陈德昭可以很方便地对她后背上的穴位进行针灸。
他从“大椎”、“陶道”、“身柱”、“神道”、“至阳”、“脊中”,一路穴位扎下来,配合前面的“天突”、“膻中”、“鸠尾”、“巨阙”、“中脘”、“水分”、“气海”、“关元”、“中极”诸穴位,正好把“任督”二脉上的要穴扎了个遍。金针尾部的酒精棉球无声的燃烧着,跳跃着淡蓝的火苗。一般的中医针灸,都是在金针尾部点燃艾草,但艾草燃烧时的热量太小、见效慢。陈德昭改用酒精棉球,热量大,可以快速穿透病人的脉络、引导病人的血脉流动。
陈德昭缓缓地站直身子,这一遍雷火金针扎下来最是耗神费力。虽然是飞雪飘零的初冬,他仍然大汗淋漓!一旁的护士习惯性的用镊子夹起一片纱布为他擦汗。
病床上的佘曼诗静静的卧着,一点反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