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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着脸的老爸神色愤怒,他站在门口,瞪着双眼,望着表哥表姐二人,这令走到堂屋的贺云非常吃惊。
在他印象当中,老爸很少生气,除非忍无可忍,就如上次跟邻居徐老三大打出手,便是因为水电费一事。
如今他再次愤怒不已,这是何原因?
心中虽不解,但贺云还是迎上前去,对表哥曾雨与表姐曾玉打了声招呼:“表哥!表姐!”
“啊呀!你们俩来就来嘛?干嘛带东西!这又不是逢年过节的!赶紧进来!孩子他爸!你赶紧去泡茶!”老妈道了一句,随即转身看向了贺云的老爸。
但此刻,老爸无动于衷,反而转身进了卧室,似乎不愿意搭理二人。
看到这一幕,老妈本想开口,但似乎又顾虑什么,并未说什么,而是当即对贺云道:“云伢子!你赶紧去泡茶!”
“呃......”贺云应了一声,怀揣着满心的疑惑,转身进了厨房。
这时,老妈的声音再次传来:“记得多放点芝麻,生姜少放点!”
“好了!妈!我知道了!”回了一句之后,贺云即刻从碗柜内拿出了两个杯子,就准备泡茶,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随之摇了摇头,心中一阵苦笑。
此刻,他已然明白自己老爸为何这般不待见表哥表姐了。
其实,这都跟一些陈年旧事有很大的关系,准确的说是与自己小舅、大舅有关系。
老妈的娘家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家庭,外公外婆虽然已去世多年,可是就贺云所知,在对待儿女上,是有着巨大差异的。
外公一家有着三个儿女,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儿子便是大舅、小舅,而女儿自然就是自己老妈了。
在自己老妈出嫁时,外公与外婆不仅没有提供任何的嫁妆,反而跟老爸要了一千块钱彩礼钱。
一千块钱看似不多,但那是十几年前,也就是80年代,这笔钱在农村可是一笔巨款,再加上当时爷爷儿女众多,根本拿不出这笔钱来。
为此,老爸老妈的婚宴差点就黄了!
后来还是自己大伯将他多年的积蓄拿了出来,给老爸当作彩礼这才迎娶了自己老妈。
也正因为如此,老爸与大舅、小舅关系并不怎么好,外公外婆去世时,也只是匆匆去了一趟便折回了家中。
对此,老妈除了苦笑也只剩下左右为难了,她也明白自己娘家对自己其实并不好,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娘家不是,她也不好说什么。
在这之后,老爸与大舅、小舅还因为一些钱财方面的矛盾,关系一度闹得很僵,直到这些年,老爸或许是见自己与妹妹贺小美渐渐长大了,这才缓和了与小舅、大舅家的关系,每逢春节,也会陪着老妈回一趟娘家。
.........
再说此时,贺云泡好了茶,端着来到了堂屋,他见老妈正跟自己表哥表姐聊着,一旁,老爸也从卧室内走了出来,坐在一旁,一声不吭。
表哥、表姐当然也感受到了此时的尴尬,可对自己的父辈,作为晚辈的他们,真不好去评价,他们只能有意无意的跟老爸聊着,老爸对此也会回上一两句,但表情始终冷淡,显得并不热情。
贺云见此,将茶递给表哥表姐二人之后,也坐到了一旁,时不时跟二人聊上一两句,一会之后,他也渐渐明白二人为何到他家来了。
敢情是为借钱而来!
没错!
就是借钱!
原来,小舅想要承包渡河机船,但还差一千块钱,因此,万般无奈下,他只能托表哥、表姐二人登门拜访,乞求老妈这个姑姑能够出手相助。
对于渡河机船承包一事,其实贺云有过深入了解,他知道,在本镇与隔壁北大镇之间,其实有着好几个小渡口,这些小渡口一般都会由所在地村委会承包给当地人,而承包费一般是每年三千到四千左右,承包人也只限本村人。
承包之人除了每年履行承包费用外,还需要自己购买渡河小船,配备救生圈等设备,除此之外,还应办理相应手续,由此可见,承包之人至少得准备上万块钱才能办妥此事。
可自己小舅家哪有这么多钱!顶天了最多也就五千块钱积蓄,除此之外,其他差额就只能找各种亲戚朋友借了。
当然,承包渡口渡人、渡车,每年的利润也是可观的,一般而言,渡人每人每次大概两毛到三毛钱,到了逢年过节,会涨到五毛左右,而摩托车、单车则另外收费,一辆便是两毛钱。
人最多时,一天的利润至少有四五十块钱,若是过年过节,至少得有上百块钱利润。
因此,对于渡口承包,不少人都极为热衷羡慕,但因为本钱与只限本村人的限制,许多人也都只是想想,不敢轻易迈出这一步。
这次小舅之所以下了大决心,也是因为表哥、表姐二人的提议。
小舅此前是帮别人弹棉花做棉被的,因为手艺精湛,速度较快,不少嫁女儿的人都会找上门来让小舅弹棉被。
因此,小舅家每年的净收入是比较客观的,除了田地的收入外,光是弹棉花做棉被就可赚得一千多块钱。
正好表哥学过开船,他便与表姐一合计,准备承包渡口。
不得不说,两人的想法很不错,在这年代,算是非常有眼界的了。
而对于这事,小舅一开始并不同意,后来还是小舅妈说服了小舅,而小舅也考虑到自己儿子女儿在家无所事事,便答应了。
但答应归答应,待到小舅去村委会询问情况之后,他这才意识到这承包渡口一事面临着不小的困难,其中光是钱这一项便让小舅十分头疼,他清点了一下家中积蓄,发现家中已经没剩多少钱了,今年夏天他本想囤积一批水稻赚点钱,却不料当时就亏了,所以此时他只能借钱。
这不,在找亲戚借了一圈,最终还是只凑到了九千块钱,差额至少有一千块钱之多。
“借钱?小雨、小玉,不是姑姑不近人情,而是......姑姑家也没剩下几个钱了!”老妈说到这,一脸苦笑,指着贺云,又继续道:“你表弟、表妹上学要钱不说,家里还有些欠款每年都要还!所以......”
“妈......爸!或许我有办法!”就当这时,贺云在一旁插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