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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然觉得自己就像出栏的猪,正在经历一道又一道的关卡检验。
薛匪风把他拎起又放下,沈清然靴子里的绿豆卡到细嫩的脚趾间,像针扎一样疼。
保持微笑。
保持不了,想哭。
“我又不是猪,少两斤能降价啊?”沈清然就地一坐,站不起来了。
一生气就坐在地上,怎么像孩子似的。
薛匪风显然对沈清然的行为有误解,他这里没什么好招待沈清然的,连说一句“别坐地上”都没有立场。
因为没有椅子。
薛匪风蹲下来,仔细地盯着沈清然的眉眼,还是熟悉的样子,他真相时间过得快一点,如果沈清然能直接站在终点等他多好,他愿意一个人走两倍的路,爬也要爬到最后。
只要他的然然不受苦。
“这里不方便,去我营帐。”薛匪风说着就要抱沈清然。
说起这茬,沈清然气不打一处来,他气鼓鼓地盯着薛匪风:“你这军营日子不错啊,小弟鞍前马后,解语花相伴左右。我看你改名叫薛平贵好了,你们祖上肯定是一家,都是王爷,都能打战,行事作风一脉相承,我会当王宝钏给你种个十年八年的田?笑话。”
薛匪风,渣男。
沈宝钏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通,“那女子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军营,你要是说出什么救命恩人的戏码,我们一拍两散。”
什么一拍两散,拍黄瓜呢?
薛匪风急忙澄清:“什么薛平贵,我不认识,说什么胡话,我们要好一辈子。”
不认识最好,沈清然执着地问:“军营里的姑娘是谁?”
“哪有姑娘?”薛匪风来找沈清然找的急,达到“目中无人”的地步,看见沈清然身边的常铭出现在军营,忽略了他旁边的黄衣女子,再一听沈清然来了,更顾不上了。
“还敢狡辩,你营帐门口的,大摇大摆进来的那个!”沈清然胸口疼,薛匪风果然有鬼。
薛匪风这才想起,似乎他出营帐的时候,有一个人正在和常铭厮打,好像是女的?
当时他正在和裕昌侯议事。裕昌侯祖上和开国皇帝一起打过江山,时局稳定后,告老还乡,爽快地将兵权交还给朝廷,换了黄金万两,西南良田屋舍美妾数不尽数,同期几个武将就他成功安享晚年。
到了裕昌侯这一代,爵位早已变成了一个虚职,但是祖代累计的金钱十分可观,宗族势力盘根错节,深入整片西南。缺什么就想要什么,每一次动荡都是一次站队洗牌,裕昌侯瞅准了时机,看好薛匪风,想要重回朝堂,便带着金银财宝前来支持。
有一条隐形条件,就是要让他的女儿当王妃。
薛匪风缺粮饷,但也断然不会用婚姻去换。
裕昌侯退一步,只要侧妃。
沈清然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薛匪风:“所以你要去当薛平贵了,娶个贵女?”
这个时代并没有薛平贵和王宝钏的故事。
该不是王宝钏的故事就是从他身上来的吧?
薛匪风娶了两个媳妇,传成一段佳话,被编入民间小话本,为了避讳,把人名大换样,甚至因为原配太过寂寂无名,话本传着传着连原配的姓和性别都记错了,变成了王这个大姓。
沈清然被自己的脑补气成了一只河豚。
薛匪风见他牙根都咬紧了,哭笑不得掰开他的下巴,“听我说完,我没答应。”
“我说过,君临天下,落草为寇,这辈子只娶沈清然一人。”这江山是为了沈清然要的,不能舍本逐末,苦其一分。
说得真好听。
那就多说一点。
沈清然眼睛弯弯,血液鼓噪,笑意和绯红同时爬上脸颊,大半个月的起早贪黑忧心恐惧,听到薛匪风说的这一句,过去的苦好像都不算什么。
沈清然很开心,像是小孩子舔着即将吃完的糖果,将最后一点微甜抵在舌尖,来来回回舔着。
他搂住薛匪风胳膊,脸蛋凑近他的下巴:“我给你当压寨夫人?想得美。”
眼波流转,情深义重,明明写的是“我愿意”。
我希望你能明白……
不求最后能跟着薛匪风荣登九鼎,不在乎龙撵还是驴车,只要是你,压寨夫人也好,阴间鸳鸯也罢。
就像现在这样,一起坐在光|裸的土地上,脚下是黄土,头顶是营帐缝隙里漏出来的青天,身边是你,眼里是你。
别想在任何时候丢下他。
薛匪风看着他,心念电转间,呼吸深重,他猛地抱紧了沈清然,胸腔震颤,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话语:“是我想岔了。”
轻视沈清然的深情,钻进死胡同,薛匪风大错特错。
他抱起沈清然,大步向前,“去我那里。”
突然离地,沈清然吓得搂紧了薛匪风脖子,“外面都是人,放我下来!”
他才不要成为军营里的明日一早的乐子。
“你们将军呢!”
“硬闯军营是死罪!”
“玥儿……”
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近,冲着这个营帐来,薛匪风脚步一顿,被沈清然瞪了一眼,放他下来。
沈清然掀开帘子,正面对上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常铭拦着她。
慕容玥看见薛匪风,眼眶立即一红:“拿了我爹的钱,你凭什么不娶我?”
裕昌侯连忙告罪:“臣教女无方,请王爷恕罪。”说白了他只是有钱,薛匪风有权有势有兵,犯不着用正妃之位拉拢。裕昌侯一开始看中的便是侧妃,齐人之美,哪个男人不心动?
可是薛匪风油盐不进,说什么都是一副“带着你的钱滚”的样子,裕昌侯只好摁下不提,只说全力支持王爷。女儿的婚事能有则有,不能的话也不影响裕昌侯想通过薛匪风进入京城贵圈。
“因为你不会种地,不会砍柴,不会打鱼……”沈清然站出来,声音坚定而洗脑,“这些你都不会,所以将军不娶你。”
“谁说我不会,我可以学。”慕容玥看着沈清然,“你是谁?”
沈清然笑道:“你能忍受水田里种稻子,蚯蚓在你的脚趾缝里钻来钻去,吸血虫一样的蚂蝗挂在你的小腿上,一只腿挂个五六只……”
我不能,沈清然在心里默默补充。
慕容玥面色苍白,捂着耳朵:“你别说了!”
“砍柴的时候蚂蚁窝悬在你头上,黑压压的蚂蚁下雨一样淋在你身上咬你……还是说你喜欢冬天湖面结冰的时候,赤着脚踏进湖里抓鱼,夏天烈日当头在田地暴晒四个时辰?”
慕容玥含着金汤勺出生,哪怕闯军营,报个他爹的名字,出手给守门小兵两块金子,也顺利进来了。
她比沈清然还怕吃苦,听着这画面就和杀了她无异,甚至忘记思考为什么嫁给薛匪风要会这些。
“爹,我们走吧。”慕容玥脸色煞白地拉着裕昌侯,她醒悟了,军营这破地方哪比得上家里。她要嫁一个有钱的,家里一只蚂蚁都没有的那种。
沈清然揣着手,笑眯眯地目送慕容玥回家,他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嚣张的小姑娘某些方面和他很像,看见前面有块巴掌大的水坑都选择绕路,唬一唬就好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愿意为了薛匪风吃苦的。
沈清然厚着脸皮给自己贴金,忘了那个踩到一只蚯蚓鬼哭狼嚎地要薛匪风背他种田的人是谁。
“她怎么进来的?”沈清然问常铭。
常铭早就查清楚了,如实以告。
沈清然冷笑:“从西北到青州,辛苦是辛苦,可不能连纪律也丢了。守门的侍卫当众杖责二十,罚没的金子就……”
沈清然看了一眼头发被慕容玥抓得凌乱的常铭:“赏你了。”
天降横财,抓两下算什么。
“谢沈……”常铭紧急看了一眼将军,糟糕,差点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
薛匪风:“按然然说的办。”
他转头看向沈清然,示意他跟上,咳了声,“我有要事和然然说,你们看着门,别让人靠近。”
常铭:“遵命。”
常柏好不容易办事回来,突然看见姐姐弟弟三人堵在主帐前面,他迟疑了下,远远看着。
来者不善。
常蝉朝他勾勾手,“好久不见,让姐姐看看瘦了没。”
明知这是打人的征兆,姐姐发话,常柏只好过去。
“胆子大了啊,敢下令抓你姑奶奶。”常蝉两手扯住他的脸,“夫人你也敢抓。”
常铭适时幸灾乐祸地讲解,常柏自认倒霉。
“一点也不好捏。”常蝉失望地收回手,“还不如小王爷的手感呢。”
常柏:“……”
手感?他怎么没想到!以后见女魔头前不洗脸就好了。常柏记住这个秘密,并不打算和看戏的常铭分享。
……
沈清然慢吞吞地跟在薛匪风后面。
大白天的,隔音效果也不好,搞不好两面的山还有回声。
可不能这么丢人。
“我还有事,先走……”沈清然临近帐门打退堂鼓,他是真的有事,他得去种西红柿呢。
“啊——”猝不及防被一把拉进去,帘子从脸颊扫过,再看清屋内的陈设时,他已经被薛匪风抱起来了。
薛匪风的屋子里只有一张皮毛铺着的地铺,以及一条长桌,桌上有地图自然是不能放人,眼见里地铺越来越近,沈清然急了,不说客观条件不合适,就说他靴子里还有三斤绿豆没处理呢!
“小心我咬你!”沈清然低声威胁。
“你咬。”薛匪风声音沉哑,他没想在军营干什么,不合适,但是他既然想通了,就没必要束手束脚,他怀疑沈清然偷偷种田,但是没证据。沈清然说肉长别的地方了,他不信。
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错,沈清然光挣扎着不想被发现靴子的秘密,不小心把沉重的靴子踢出去一只。
“哗啦”,绿豆瞬间洒了一地。
不断有绿豆从裤腿里掉出来,天女散花似的。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息,沈清然破罐破摔干脆把另一只靴子也踢了,又是一阵哗啦声。
这叫自首,坦白从宽。
绿豆在薛匪风脚下跳跃着,铺了一层绿色地毯,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怀里的人轻了几斤。
薛匪风永远跟不上沈清然的一些操作。
瘦了就是瘦了,还敢用绿豆来蒙骗他,不硌脚吗!!
薛匪风看着沈清然被磨红的双脚,心疼地不行。他把沈清然放在毛皮上,握住他的脚腕。
沈清然倏地收回脚,盘腿坐着,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你听我解释。”
“我听。”薛匪风眼里怒气和心疼交错翻腾,不知道哪个占上风,常蝉他们是怎么回事,一点消息都没?
他就像个聋子和瞎子,对沈清然的近况一无所知!人都撞上军营了,他还以为沈清然在闽州乖乖呆着。
沈清然心里怕得要死,他自己顶多被薛匪风打个屁股了事,外面常家兄弟可是隶属薛匪风的手下。
“我其实不是什么神农徒弟。”沈清然神情肃然,“绿豆精听说过没?”
嘴里没一句真话,薛匪风没忍住把沈清然翻过来,狠狠一拍屁股。
“真的是绿豆成精,一心急身上就会掉绿豆!”沈清然不死心。
“啪!”
沈清然含泪道:“你还记得我给你的一枕头绿豆吗?它们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可以时刻感知它们在哪里,所以才让你每天泡三颗。你去数数那些绿豆是不是正好就是五斤!”
薛匪风差点信了,但也只是差点。如果按照沈清然的说法,那五斤绿豆拿出来,他就该瘦了,沈清然把绿豆枕头给他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薛匪风抓住沈清然的手指一根一根察看,越看越不忍心。
其他地方呢?
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外衣一经脱下,脖子和胸口的颜色明显不一样。
沈清然本来就白,虽然被晒黑了一点,但是在军营一堆大老粗的衬托下,依然白得发光。
所以说选参照物很重要。
肩胛骨的地方长期被汗水和头发交缠浸着,长了一小片痱子,现在好了很多,但红色还没褪去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薛匪风把沈清然按在胸口,在他耳畔低吼。
沈清然衣服半遮半掩,仿佛被老虎叼进窝里的大美人,乌发缭乱,春光乍泄,肤白胜雪,身下是垫着干草的毛皮,还有个暴怒的将军。
他往后面躲了躲,还请这位将军克制一下。
“真是妖精!”薛匪风狠狠捏了把大腿,才忍住不扑倒沈清然蹂|躏。
“是绿豆精!”沈清然接道。
艹,薛匪风忍不住骂了脏句,沈清然就是来克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种田文杰克苏,开心的时候掉红豆,伤心的时候掉黑豆,一心急就掉绿豆——by沈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