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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窦广君讲身世
丹阳城的七岁孩子瞿阿斗过生日,豪门亲朋欢聚一堂。在马戏团表演舞乐百戏的时候,那些小童妓们表演的“七丸抛绣球”的玩耍,让瞿阿斗兴趣十足。他参与其中,把抛绣球变成了抛匕首。可见其武功不凡。
当宴席上的演出进入**,一位翩翩少年表演的“马斜索倒立”特别引人注目。谁承想,当马戏团人员到后花园就餐的时候,本来想向翩翩少年示好的瞿阿斗却弄巧成拙。引得两个人相互打斗起来。
两个武林少年解除误会,握手言和后手拉手到前庭,却听到人们在议论梅花玉杯的事情。
雪朵公主答应,有机会让瞿阿斗去家中做客,欣赏一睹梅花玉杯的风采。
不经意间,雪朵公主对马戏团的翩翩少年——窦广君倍加欣赏,问道他的身世。
窦广君感到莫名其妙。自己一个马戏团的小小流浪儿,怎么跟当今汉文帝的皇后——窦皇后有什么牵连呢?
于是,窦广君讲述了自己的身世。
家住清平荷花池。那一年,为了躲避兵荒马乱,父亲到处躲藏,结果掉进荷塘被淹死。母亲悲痛万分,旧病复发,一命呜呼。只剩下十三岁的姐姐窦丽君、五岁的弟弟窦少君和当时只有九岁的窦广君。
因为家里贫穷,聪明伶俐的姐姐支撑着家门。不管是做饭,做工,都是姐姐一手操办。
当着那么多官僚富豪的面儿,讲自己贫苦的童年,窦广君说得心算,听着更是唏嘘不已。
在窦广君的模糊的记忆里,弟弟窦少君被送到当地一户富有的家庭,那家人是开药材行的。从此,他和姐姐两人相依为命。
雪朵公主听到窦广君的讲述,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听说窦皇后的老家也在清平。她有些激动地说道:“窦广君,你真的和窦皇后是老乡哦。皇后娘娘老家也是清平的。说不定,你会是国舅爷呢。”她似乎是开玩笑,又似乎是在搜索记忆。
瞿阿斗的父母也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他们赶紧围拢到雪豹王子和雪朵公主这边来。因为,这两个人可是善于投机取巧的人,说不定还能与当今窦皇后攀上亲戚呢。
慌了手脚的瞿阿斗的母亲十分庆幸,在儿子过生日的这天有好事从天上降临下来。她向亲戚证实道:“两位表弟可是当朝皇帝的亲枝,可否知道窦皇后老家还有什么人?”
刘璋、刘璜一时语塞。他们对窦皇后的背景了解得并不十分清楚。
窦广君继续讲着自己的童年。而他的老板和师傅也不停地帮腔。
那一年,皇宫里选秀女,听说是吕后娘娘一手操办的。姐姐窦丽君相貌姣好,才华出众,被选上。而窦广君在那时与姐姐分手,就进入了马戏团。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姐姐今在何方?
临和姐姐窦丽君分别的那一天,窦广君记得很清晰。姐姐为他熬玉米粥喝,还为他洗头。姐姐将两只独山玉的镯子分别给两个弟弟,嘱咐他们一生都要随身带着,以便以后团聚时相认。
说着,窦广君将身边带着的那只独山玉的镯子拿出来,让大家看。这是一只以绿色为主,有白色、曙色和黑色的多彩镯子,晶莹剔透,暗藏山水图案。这种玉镯世间少有,可以作为无证。
窦广君的话吸引了参加宴席的所有人。他到底是不当今窦皇后的弟弟?
尤其是皇宫中的两兄弟——刘璋、刘璜,如果他们能为皇后娘娘找到失散多年的弟弟,肯定要立下海马功劳,肯定能博得皇后娘娘的欢心。二人了换了一下眼色。
是呀,只要认准了那只独山玉的镯子,这就是信物啊。看来,这个窦广君不可小觑。得让瞿家将他好好保护起来。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雪朵公主。她像设身处地,亲临现场一般。主要是这个武功高强、面目清秀的翩翩少年也有一只玉镯。这和自己家中的梅花玉杯可是——她陷入幻想之中。
姐姐被选上秀女之后,姐弟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他非常想念姐姐。也许,姐姐果真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也说不定。其实,窦广君也不是那种攀龙附凤之人。他有着普通人的朴素感情。
听了窦广君对家境的叙述,在场的人都如梦初醒。天呀,窦广君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顷刻之间,这个少年成了众星捧月的对象。
马戏团的老板方才恍然大悟。是啊,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自从窦广君进了马戏团之后,对于这个孤苦伶仃的孩子,老板像亲生父亲一样痛爱着他,教他武功和技能。他没有奢望能得到什么报答,而是为徒弟能找到亲人高兴。
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就要作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瞿阿斗的母亲张罗开了。她请求刘璋、刘璜两位回到宫廷之后,密切打听窦皇后的家事:“恳求你们回去后,要好好打听一下。”而这边,她交代孩子——瞿阿斗道:“阿斗,你喜不喜欢这位大哥哥?”
瞿阿斗一脸天真稚气地回答母亲的话道:“母亲,孩儿可喜欢这位大哥哥了。他若是我的亲哥哥该多好啊。大哥哥还能教我练习武功呢。”
宴席上的话题,从青铜酒樽讲到梅花玉杯,又从梅花玉杯讲到窦广君的身世。好不热闹。
心中暗恋着窦广君的雪朵公主心有意思,没法开口。
瞿阿斗的母亲是个绝顶聪明的妇人。她转念一想,一条妙计上心头,便又对儿子讲道:“阿斗,你可是娘亲的宝贝儿。你若是喜欢这个大哥哥,母亲收他作义子,以后你们就能成为兄弟了。”
收为义子?那以后两人就成了干兄弟。
欢天喜地的瞿阿斗在母亲身边撒娇道:“母亲,你就收了这位大哥哥当义子吧。母亲,你一定要答应儿子。”
母亲故意顿了顿说道:“不知道广君意下如何呀?”
饱经苦难的窦广君感激涕零,自幼失去父母的痛爱,又与亲人——姐姐窦丽君、弟弟窦少君失去联络,跟随马戏团餐风露宿。如今,家财万贯的富家人要收自己当义子,他哪有不愿意的道理?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一股回家的感觉油然而生。
窦广君悲喜交加,如今有母亲了,有家了。他越想越高兴,便连忙叩谢道:“母亲大人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早已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的雪朵公主,此时大胆地站出来说道:“那,本公主也要和这位大哥哥结拜为干兄妹。”她的话震惊四座。
这可了喜坏了瞿阿斗的母亲。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仅收了一个“疑似”国舅的儿子,还收了一个丹阳王国的公主雪朵。以后,她家的生意有这样的亲戚帮忙,将要如日中天了。今天的生日宴席没有白摆,瞿家马上就要变成官商了,变成红顶商人了。
中午的生日宴席还没有撤下,晚上的收义子、义女的宴席再次摆上来。
最高兴的是三位当事人——瞿阿斗、窦广君、雪朵公主。他们成了干兄妹。
瞿阿斗人小,并没有什么势利的想法。他只是沉浸在幸福之中。就这么多了一对干哥哥、干姐姐,他不再孤单。
马戏团的老板一脸不高兴。他深爱着的徒弟他马戏团的台柱子被抢来抢去,像在剜他的心头肉。
瞿阿斗的父亲猜透了他的心事,笑容可掬地说道:“贤兄啊,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我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商量。我想把马戏团收到我的府上,成为瞿家马戏团。以后,马戏团所有人的吃住穿戴一切用项,我全包了。你看——”
“那感情好啊。”马戏团老板的脸膛马上从阴雨转晴天,从此可以结束颠沛流离的生活了。他这才喜笑颜开地说道,“一切听从瞿老爷的安排就是。”
刘璋疑惑地问道:“瞿老爷为什么要**一个马戏团呢?”
瞿老爷慢吞吞地说道:“咱家需要啊。咱家不是经营着青铜器的生意么?天南地北的大客户来订货,我们可以表演舞乐百戏,让他们看看。对生意有帮助啊。”
做生意与唱戏有什么联系?身处皇宫的两兄弟对外面的世界还是比较陌生的。
瞿老爷在联络人脉方面可是高手。这比武林高手的训练要难得多。他思考了一下说道:“是这样,我这人是以戏结友。通过看戏,结交八方朋友。”
说到青铜器的生意,刘璋和刘璜两弟兄特别感兴趣。酒菜端上来了,趁着酒至半酣,瞿家和刘家又聊到了青铜器的生意上面。
瞿家的生意主要有两项:一项是祭祀生活用的青铜器,一项是兵器青铜器。
汉代到了汉文帝刘恒时期,刘氏江山的政权基本稳固,疆域广阔,财富和人口激增,迎来了鼎盛的黄金时代。丹阳王国的商业发达,商贾云集,富冠海内。瞿家属于皇亲贵胄,青铜器的制造达到了炉火纯青的水平。
而这个时期,奢靡之风盛行,让瞿家的财富急速增长。刘璋在皇家负责采购兵器,刘璜负责采购宫廷用品。因此,两个皇室的刘氏弟兄与瞿家关系微妙。
瞿家老爷说起青铜兵器来,口若悬河。什么青龙偃月刀、方天画戟、龙凤宝剑、超音长矛、虎头金戈、钺、钩、斧、盾、棒、锤之类,应有尽有。
这儿话题倒是让皇亲国戚们感兴趣。是呀,皇家的军事采购和日常生活采购,多了一个渠道。一来么,效忠了皇帝。二来么,扩大了财政收入。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可以现场参观制造过程,可以让武士们当场试用。说到比试武功,瞿阿斗和窦广君两人一腔热血往上涌。
酒足饭饱之后,瞿家老爷和太太邀请亲朋好友去参观青铜器的作坊和兵器库。
先到兵器库房看看吧。瞿阿斗可是轻车熟路,他一蹦三跳地在前头带路。一帮习武少年欢腾雀跃地跟着。
而刘璋和刘璜到底是大人,成熟稳重。他们不慌不忙、有说有笑地去看兵器库房。
这里蔚为壮观,各种兵器应有尽有。瞿老爷自豪地说道:“阿斗,你选一样兵器。让你的前辈们看看,指导指导。”
阿斗一把将龙凤宝剑从兵器架上取下,递到刘璋手中。刘璋看到簇新油亮的青铜宝剑,上面反射出来的光亮几乎能与铜镜相媲美,可以照见人影。
刘璋唏嘘地赞赏道:“的确是好剑。让我试上一试。”他说着,便抡起一番,那宝剑如同龙飞凤舞,只在铁旗杆上划过一道风声,那铁旗杆上的锈迹立刻脱落了一层片。看来,这些兵器削铁如泥不在话下。
瞿老爷是制造青铜兵器的老手,他抓起一把发丝,抛起来,用嘴一吹,那发丝在剑刃上纷纷断去。他的演示赢得一片赞扬。
瞿阿斗对窦广君说道:“咱们两个斗两个回合如何?你挑什么兵器?”
窦广君平时用惯了超音长矛。他看到一杆带着红缨的长矛说道:“就这个吧。你呢?弟弟你用什么兵器?”
瞿阿斗从来没有用过长兵器。他善于用宝剑,便说:“我就用龙凤宝剑吧,比你多一样兵器。”
两个人好商好量地来到后花园,这里是检验兵器的场地。他们拉开了架势。瞿阿斗先耍了一会儿宝剑,热热身。窦广君摆弄着超音长矛,将拳脚踢腾了一下。
一切准备就绪,双方表演开始。所有的宾朋在一旁观战。两位武林少年使用的都是新兵器,一开始还不太顺手。窦广君承让了一下。瞿阿斗双手使用龙凤宝剑,一步步向前逼近。
眼见得双方进入真枪实弹的演练。无不担心的瞿父站出来郑重地宣布道:“诸位亲朋好友,本家的兵器远近有名。所以,两位公子要比试,我有言在先。只能点到为止,不能伤及性命。阿斗,你和哥哥小心行事。”
阿斗和窦广君深刻领会了瞿父的教诲,开始试验兵器的厉害。
只见那龙凤宝剑在瞿阿斗的水上如同飞转的流星,左边龙凤呈祥,右边龙凤和鸣。单薄的身材,不乏矫健;熟稔的武功,颇显威力。
这边,窦广君手中的超音长矛不停地向前伸缩着,抵挡着对方。他毕竟是马戏团的主角,即便是武功,也带有较高的观瞻性。
一个身轻如燕,处处领先。一个矫健持重,步步为营。
“咣当”一声,窦广君将超音长矛向上一挑,矛尖碰撞到了宝剑的剑刃,闪出一簇火花。瞿阿斗一失手,手中的宝剑被挑飞。但他马上又接到手中。这一切都在瞬息变换着。
两把宝剑恰似一对门神,交叉托举起对方的超音长矛。两人胶着在一起。瞿阿斗将宝剑向前推进。而窦广君在向后退的时候,双脚将地面上的尘土扬起。
今天的观众是特殊的。常言说得好:“会看,看门道;不会看,看热闹。”瞿阿斗手中的龙凤剑,起到了轻便快捷的作用,而剑刃的锋利值得称赞。这是短兵器的优点。
而窦广君手中的超音长矛是长兵器。这超音长矛的厉害,也被展现得一览无余。这兵器,结实而有力,其内在的杀伤力在于所向披靡。
虽然,窦广君今天只是试用兵器,却觉得得心应手,不用吹灰之力就能牵制对方。
双方交战进入白热化程度。而妇女儿童观看的则是两个少年矫健的身姿。这比起舞乐百戏,要惊险得多,要刺激得多。
忽然间瞿阿斗发力了,他手中的宝剑向前直刺过去,斩断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