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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党郡治所长子县正西三十里处,有一座山名为“发鸠山”。传说上古时共工和颛顼争夺帝位,共工发怒后头触“不周山”而使天柱折,地继绝,天倾西北,地不满东南。而这传说中的“不周山”,就是发鸠山!
发鸠山由三座主峰组成,陡峭的山峰依次而列,南北蜿蜒,山头雾罩云腾,翠奔绿涌,颇有几分气势。
这天,新任上党太守盖勋带着一群文士来到发鸠山下的鹿鸣谷之中,亲自选择藏书楼的修建位置,以便妥善保存上将军吕布从雒阳转运回来的巨量皇家藏书。
当初刚刚接到消息时,盖勋几乎难以置信吕布竟然会对大汉的典藏书籍如此重视和爱护,为了能将这些书籍完好无损的运回并州,甚至不惜一切力量。
不管别人今后怎么看,至少盖勋从吕布做的这件事情中受到了很大的震动,他暗自决定今生都要全力的来辅助吕布,不管吕布今后做出怎样的事情。
暂居离石的蔡邕听说吕布将雒阳城内的一半藏书搬回了并州,急忙带着学生王粲和王象等人,急冲冲的赶到长子县来,准备迎接近百万卷藏书的到来。
盖勋在一处开阔平整的谷地中停下脚步,转头对蔡邕说:“我觉得此处用来修建藏书楼便很合适,这里背靠发鸠山主峰,前方又是一条四季长流的溪水,若是在远处拦水修坝,则可以自成一湖,用来防止干燥起火,最是合适不过。”
蔡邕颔首,提醒盖勋说:“不仅要利于防火,而且还需注意防潮和防虫蛀。虽说纸寿千年,但上将军这次从雒阳转运回来的全是缣帛书籍,最怕虫咬!”
作为天策府主要负责图书管理和保存的王象,适时插话进来。“启禀太守和大学士,上将军已经将如何防潮和防虫的办法传授给小子,这两年由我保管的藏书并未出现任何一本沤腐和虫蚀的现象。”
陪在蔡邕身旁的蔡琰顿时两眼放光,急忙催促王象:“究竟是怎样的办法?快说出来听听!”
王象便耐心解释说道:“修建藏书楼时,要把地基向下挖的足够深,差不多地面上有多高,地下就该有多深!在地基下面要预留出足够宽大的排水暗渠,在地面上也要预留出用来放置生石灰和硫磺、雄黄等物的空格。天气潮湿时,要紧闭门窗,让生石灰和竹炭吸收房间内的湿气;天气干燥时,则需通风换气,同时把受潮的书册置于阴凉处用檀香和雄黄微熏。另外,保护藏书最好的办法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对现有的图书进行复制和备份。”
听完王象的解释,王粲有些感慨的说:“若是按照上将军这套办法来做,耗费的人力和物力实在太过惊人了啊!”
王象对王粲说:“确实如此。我也只是听他跟卢长史谈论过一两次。上将军曾言‘书籍乃文明传续之根本,若欲亡其国,必先毁其史,灭其文明传续’。以我浅薄之见,上将军对于书籍重要性的评述,恐怕大汉再无人出其右吧?”
盖勋和蔡邕一直没有说话,静静的听完了王象跟王粲这两个少年读书种子的谈话。
蔡邕对盖勋说:“若是真如此,实乃这乱世中的最大幸事!我有藏书近万卷,这次也将其藏入发鸠山鹿鸣谷,今后我便带着学生在此地隐居了!”
盖勋向蔡邕恭敬行礼,称赞说道:“大学士高风亮节,盖某佩服!”
过了几日,从河内出发的庞大运书队伍终于抵达长子县。
修建藏书楼需要时间,按照吕布和陈宫商议的办法,先将这近百万卷书籍临时安置于长子县城内的太守府中,并派重兵日夜守卫,严防有居心叵测之人靠近放火。
这些皇家典藏书籍并非吕布一人之私产,运回离石不仅路途遥远,苦费民力,而且那里的保存条件远不如设施完好的上党治所长子县城。
吕布的目标是要把雒阳城内的全部书册都抢救回并州,这次之所以先将难以保存的缣帛类书籍先弄出雒阳,就是怕董卓在迁都的过程中,西凉士兵拿着缣帛图书当布口袋使用!因为缣帛本身就是一种结实的布,董卓强令迁都长安时,他手下的士兵“竞共剖散,其缣帛图书,大则连为帷盖,小乃制为滕囊。”
将这些缣帛图书收藏在发鸠山鹿鸣谷,今后自然会吸引各州读书人赶到上党来进行借阅,那时候吕布就不用为招不到文官而发愁了。
作为图书转运中的绝对主力,赵云率领的新成立的步营表现极佳,得到了军师陈宫的认可。
陈宫收录的那本薄册子上记载了一段吕布的原话,大意是说将领如果想要让士兵跟他同心同德,那就要努力做到“五同”,千万不能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将士兵视为可有可无的奴仆。
赵云非常认同吕布的这个观点,所以在从河内前往上党的一路上,他都在默默的体会和感悟如何真正做到“五同”。一营主将尚且如此,军法官夏侯兰和其余几名副将自然要努力效仿,因此这个新组建的步营虽然人员成分复杂,但从一开始就养成了上下团结的良好风气。
负责提供粮食的仓曹参事陈实就守在太守府中。按照吕布当初的承诺,凡是将书籍完好无损运送到上党来的河内民众和黑山降众,天策府都会给他们一份奖励报酬。陈实就是负责落实这份奖励和报酬的主要执行人。
上党的粮食和青盐储量已经快要见底了,但太原方向正在筹集粮食。听说榆次那边自从遭了黑山军的洗劫之后,富豪大户们都开始踊跃的向天策军平价出售粮食了。
赵云组织步营将携带的最珍贵的一批缣帛图书放下之后,便带着队伍向北继续挺进了。
这五千步兵,需要在雁门郡接受两年时间的磨炼和摔打。在那种边境苦寒之地,天天面临着北方草原上游牧民族的威胁,对于快速提高部队的战斗力是很有作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