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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瑾蘅望着顾长宁的脸，缓缓地摇了摇头。
顾长宁下意识地看向别处，一时之间心中很不是滋味。
慕容瑾蘅知道她这是在为李宁儿担心，可是这世道中又有几个人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和人生，还不是要被推着走。
“没有人喜欢被别人逼迫着做些什么，但是只要还要选择的余地，都会选择为之一争，李小姐之所以这样，大概也是别无他法。”他轻声说道。
顾长宁轻轻叹了一口气，想到李宁儿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自己，不是不感动，然而感动又能如何，她还不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曾经果断利落美丽聪慧的女人一步步走向深渊。
慕容瑾蘅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揉了揉，道：“如果你想要保护别人，首先就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今天是李宁儿，下一次呢，谁又自己下一个在你身边遭殃的人会是谁，昭王已经有所行动，你觉得向来和他作对的肃王又怎么会安心旁观？”
顾长宁偏过脸来看向他，神色颇有些凝重。
不可否认的是，慕容瑾蘅说的句句在理，如果她没有保护别人的能力，那么李宁儿的悲剧只会一次次地发生在自己眼前。
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些自己在乎的人一点点被隐藏在暗处的魔鬼吞噬。
这一次遇刺的是她自己，下一次，难保那些人不会把心思转移到她在乎的人身上去，丽妃？陆笙？周茗？又或者是谁呢？
想到这里，顾长宁就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是绝情绝意的人，一个人有了在乎的东西，也就有了软肋，这软肋一旦被伤害，简直就比拿刀直接刺进她的心脏还要折磨人。
房间里忽然就沉寂下来，只听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然而并不显得尴尬，两人之间的相处早就变得像是一对十分相熟的多年好友。
这只是表象，顾长宁可从来不觉得自己和慕容瑾蘅之间的关系是什么至交好友。
“你今天让我过来观看你的秘密基地，就是为了向我表明诚意，说服我和你合作，争权夺势？”顾长宁抬眼，冷静地看向对方。
慕容瑾蘅被她的眼神吓到，因为那双美丽的眼睛里竟然透露出来几分凌厉。
“你对我就真的一点儿温情都没有了，是吗？”
他问道，笑容之中略带着一些苦涩。
顾长宁能够感受到那笑容之中的苦涩意味，然而又不是十分确信慕容瑾蘅是真情流露，还是在故意装可怜。
“每一次都要这样岔开话题吗？我希望你可以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你是不是一开始和我合作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脱身离开皇城……而是为了在这场权力的争夺之中获取一个能够让你出师有名的旗帜？”
顾长宁说话时直视着他的眼睛，不想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慕容瑾蘅不知为何，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受逼迫的紧张感。
那种紧张感却不是来自于顾长宁的凌厉气势，而是……他发现顾长宁对他可能真的没有多少柔情蜜意，有的只是防备以及怀疑。
想到这里他再次流露出笑容。
这一次他隐藏起自己心中泛起的苦涩味道，笑得云淡风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顾长宁仍旧紧盯他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案。
慕容瑾蘅开口道：“难道九殿下觉得我对你做过什么违背约定的事情吗？如果我想要利用九殿下去夺权，我又怎么会在志巫师大闹皇城的那次，那样悉心帮助你，如果我真的想要推翻这朝廷，彼时不是应该任由你们相争，坐山观虎斗吗？”
顾长宁皱了皱眉。
不得不承认慕容瑾蘅这句话说的很对。那个时候慕容瑾蘅确实帮了自己不少忙，也帮了惠帝等人不少忙。
“……就当我没有问过那个问题好了。”
她偏过脸去，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浓茶，猛地灌了进去，然后站起身后，说是要走。
慕容瑾蘅深深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没有阻拦。
顾长宁推开门，从走廊经过，到拐角处就遇到了等在那里的燕雀。
燕雀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确认她没有受伤之后才放下心来，道：“殿下现在回宫？”
顾长宁想了想，不回宫也无处可去，周茗那里总不能常去，现在可以想见有不少来自各方的耳目在盯着自己，她总是过去找周茗等人，怕是会给他们也带来麻烦。
于是两人就一同返回宫中。
接下来第二天，顾长宁和苏芊芊一起去丽妃宫里看望。
苏芊芊一路与她同行，经过御花园的时候特意从轿子上下来，两人在御花园中散步，远远看过去像是一对正在约会的情侣。
外人眼中看来，二人确实是这种关系，并且名正言顺。
苏芊芊此刻嘴角是上扬着的，她和顾长宁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这个人，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这个人在一起。
然而心中只要一想到自己和顾长宁之间只是协议关系，并且顾长宁喜欢的还是男人，她就忍不住又黯然神伤起来。
此时既快乐，又忍不住有些小伤感。
顾长宁看一看御花园中盛放的红梅，鼻尖萦绕着飘散不去的芬芳，一时之间只觉得心旷神怡起来，看向身边的苏芊芊时，也是眉眼含笑，温柔之至。
“苏姑娘是不是很喜欢下雪的冬天？”她忽然开口问道。
苏芊芊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关心起自己的爱好问题，竟然感动得有些想要流泪。
“殿下怎么忽然这样说？”她疑惑道，“殿下是怎么看出来的？芊芊确实喜欢这种时节，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静谧的，雪一下，每个地方都是白皑皑一片，就好像永远都不会改变。”
顾长宁笑了，眉眼之间竟然有些俏皮和得意，“看来我猜中了，我说呢，苏姑娘这几天每次见面，看上去心情都很好。”
苏芊芊微微低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心中却是有些不是滋味。她之所以心情好，与这时节又有多大关系呢，还不是因为可以和对方见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