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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业,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刘备没了荆州还丢掉了关羽这个忠实的粉丝之后的内牛满面,又像曹操虽然夺得了天下,但是却要摈弃人妻之好的蛋蛋忧伤,又像孙权没有了老爹和兄长笼罩之后,时刻要面对大都督周瑜时不时来个功高震主的担惊受怕。
在谈秦的心中虽然也有诸如此类的复杂情感,但是他却不着急,因为前面的三年时间,他走得实在太快太猛了,人应该停下脚步来看看身后,而不应该马不停蹄的往前走。
罗丽柔打来了一个电话,谈秦接了却是发现对方没有说话。所以两人就彼此的拿着电话在那里屏着,但是谁也没有挂掉谁的电话?
终于过了十分钟之后,谈秦还是败下阵来道:“唉,说话吧,小妞,替你心疼长途电话费了。”
罗丽柔噗嗤笑道:“你这个死男人,我以为你又不给我面子,不让我下台阶了呢。”
谈秦道:“我经常做和事老,让别人下台阶,不惜掉自己的身份和面子,但是在我喜欢的女人面前,却是要屏住,否则的话,这一辈子都得低声叹息,丢掉自己的脊梁骨了。”
罗丽柔在电话那边柔媚地一笑道:“那被你喜欢的那个女人可惨了,看着这么一个总是趾高气昂的人,整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乱晃,恐怕真想狠狠地踩几脚。”
谈秦笑道:“就是得让女人踩,踩着踩着,就没力气了,然后我就可以尽情地拥抱,不怕她的过肩摔了。”
罗丽柔在电话那边呸了一口,谈秦能够想象得到她此刻恐怕已经是霞飞满面了,谈秦也捻了捻手指,似乎在回味那日指尖的温柔,有点猥琐了。
“你还在家里待业?”
谈秦道:“是啊,我这个人是标准的八零后,找工作那是一个难啊。眼高手低,要我去的地方,我看不上,我要去的地方,它又看不上我啊。”
罗丽柔噗嗤笑道:“你就是一个大骗子,真不知道你口中的什么话能信,什么话不能信。少卖弄些口舌,否则又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败在你的莺声燕语之下了。”
谈秦故作正经地道:“唉,罗小妞,咱们相识也有几个月了吧,你还是不懂我啊。我这辈子还真就没想骗过人。小姑娘都是自己被自己骗了?”
“那我也是自己被自己骗了吗?”罗丽柔嘴巴一快却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但似乎发现自己进了一个圈套,却是没敢往下说下去,“我给你寄了一张卡,希望你可以把它当做第一桶金,毕竟,我希望你能够早日来北京见到我。”
说完,罗丽柔挂掉了电话,谈秦拿着忙音的手机,停了半晌,脑中罗丽柔的影响却是难以磨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惦念这个美丽高傲精致复杂的芙蓉国里的木芙蓉了。
他上了后院的大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开始感叹,自己以前在这个干涸了多少年的大港也有过一段回忆啊。
这时候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从后面拍了谈秦一下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谈秦笑道:“想起当年,大港有水的时候,我们就在里面捞鱼摸虾。干了的时候,就沿着这条港从村头走到村尾,捡一些破烂玩意,买零食吃。不过现在这大港却是再也没水了。咱们也不稀罕那些破铜烂铁了”
海子也陪着叹了一声,道:“别多想了,跟我回家,我娘要见你!昨天听说你回来了,却没去,竟然发火了。”
谈秦点了点头道:“好,我也想看看她了。”
来到了姨娘家,这里已经有了变化,不再是那破烂土墙房子,却是砌成了一栋三间平房。以海子现在的身份,竖这么一个房子却是不难。
姨娘正在厨房里面炒菜,姨夫则抽着五块钱一包的红梅香烟,闷着不说话,看到谈秦来了,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谈秦暗叹,姨夫看上去有一米八几的个子,但是生活却将他早早的压成了残疾,当年他是九十年代第一批做生意的人,不过后来却被合伙人出卖,弄断了一条腿回来。据说,当年还是爷去救了他,才能回来,否则的话早就被人关在房子里面给关死了。
所以姨娘姨夫这一家都对谈秦特别好,自从自己娘亲死了之后,更是如此,所以高考的时候,应是让海子去上了不需要什么花费的军校,而拼凑了一点路费,让谈秦去千里之外上那个有点贵族气息的新闻专业。
姨娘其实还不到五十岁,但是已经是满头花发了,笑道:“谈秦啊,坐下来吃吧。”
一桌的家常菜,有自己喜欢吃的盐水毛豆,还有盐水鹅,让谈秦感到心暖,这些菜肴远比那些五星级的生猛海鲜还要珍贵。
“谈秦啊,你从小就是个明白人,所以当年你要留在长沙,我也没有拦着你,但是现在你既然想回来了,姨娘也才敢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来,外面再好,花花世界再有趣,那也是外面。”姨娘夹了一块鹅翅膀放在了他的碗中。
谈秦点了点头,似乎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他之所以怕来到姨娘家,其实是怕看到自己的软弱面。
一顿饭吃的很温馨,回到了自己家的破房子面,谈秦闭上了眼睛,终于拨通了一个电话。
拨通电话之前,他做了一个决定,暂时不去省会南京,而是先在扬州待一段时间,算作积累、沉淀,毕竟这里有很多助力,自己重回上升态势要快上不少。
“咦,谈秦啊,我的高足啊,你咋想起来跟我汇报工作了啊。”电话那边的中年男人腔风骚无比,让人想象不出,这是一个被誉为当代鲁迅的刻薄调转的杂文大师。
谈秦嘿嘿笑道:“老魏,您现在名气越来越大了,如今一般没有什么事情不敢叨扰啊。”
老魏呸了一口道:“放你的狗屁,我老魏是那种人吗?听说你最近出事了,我还奇怪呢,怎么没有打电话给我,今天你不给我打,我明天可能就来找你了。”
谈秦道:“呵呵,师父,你知道我的,不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没有想清楚,现在我想清楚了,自然来找你了。”
老魏叹了一口气道:“你那个性子啊,看上去圆滑,但是内在很倔强,所以大学毕业的时候,我给你的其他师兄弟都留了批语,硬是没给你送话,就是怕你更加执拗。其实湖南不适合你发展,在这里碰壁之后,在属于你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这才是你的路子。”
谈秦有点无语道:“您这是安慰我,还是巴不得我早早地从长沙滚走,省得让你费心呐。”
老魏在电话那边笑道:“呵呵,看你现在说话的味道,已经从心结里面走出来了,为师心甚欢喜啊。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我来帮忙。”
谈秦笑道:“想跟你求一个大学教师的职位做做。”
老魏在电话那边憋了一口气道:“好吧,看来你是算准了我会答应了。我就卖我的面子吧,一个星期之后,拿着你的简历去扬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找一个叫做奉化的男人。”
“有没有什么要提点的?”谈秦补充问道。
老魏道:“你就随性一点,那家伙会喜欢你的,也是一个花花公子的派头,喜欢做一些下三滥的事情。”
谈秦嘿嘿笑道:“看来当年你跟他一起干过不少坏事吧。”
老魏笑道:“嘿嘿,也没有很多,也就是让不少美少女在深夜里面暗自垂泪吗?”
谈秦骂了一声“淫*荡!”
老魏一点也不介意,更加地疯癫起来,竟然将他与奉化在年轻的时候做过的一些坏事抖落了不少。
关了电话,谈秦心情放松了不少。自己师傅老魏的恩情恐怕这辈子都很难还清了。谈秦虽然嘴巴上对老魏没个深浅,但是内心却是对老魏相当的佩服。这个在二十岁的时候便在杂文界混得“南方土匪”的响当当名声,实则是一个中国文坛的侠道人物,混笔杆子,十多年不但没有因为屡次毒骂贪官污吏而跌倒,反而在杂文界的声誉越来越高。
而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奉化又是一个怎样的文坛虎人,谈秦从刚才与老魏的交谈之时,心中已经开始百般揣摩了。
还是没有睡意,他起了身,回到了爷那间老屋子,从一个老的书架上小心拿出了一本风水相术的古籍,这是一本古绘本《相理衡真》,算得上一本彻底的古籍。是谈家当铺当年极少数能够留存下来的古籍之一,据说知道自己的出生之后,爷才敢从后港里面挖出来。谈秦在十岁的时候基本将旁边的注释倒背如流了,但这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在那个醉酒的老爷子威逼利诱之下的无奈之举。
谈秦以前都是浑沦吞枣,但是如今却是一句句地在重温,此刻的心境却比以前又有所不同。配着原本有的记忆,与自己这么多年来观人的阅历,谈秦不知不觉地沉入到了其中,一种印证的感觉,不断地冲击着谈秦的神经,他第一次感到原来相术竟然是如此神妙,如果再降之运用到实际生活中的话,那是多么宝贵的一种财富。
当然谈秦只不过是一想罢了,此刻再读这些风水相术,不过是一种乐趣,但是就是在这种乐趣的吸引下,不知不觉之中,谈秦竟然抱着这本书看了一夜,并且在旁边写下了许多其他人看不懂的一些语段。
所谓的相学,看上去是唯心之术,但是里面却是有着许多至真道理,它源自易经,讲求天地阴阳的调和。谈秦读了之后,并不是说将自己原本心中的怒火平息了不少,但是至少心态更加的稳健,更加的成熟,这还是有的。
天空泛白,海子起床了,看到谈秦在看书,憨厚笑着问道:“出去跑两圈吗?”
谈秦感觉到有点劳累,合起了书,笑道:“好,跑两圈,前提是,你得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