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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瑞阁内,一样富丽雍容的景象,却已物是人非。翔儿轻抚着老夫人常坐的软榻,心中一阵黯然。
对于这个奶奶,翔儿其实最初是躲避的,带着几分的厌恶惧怕。但后来慢慢靠近,却由刻意的讨好到慢慢的钦佩。她虽然对自己那没见过面的娘不好,但她对自己,却真的很好。在这样的大家族里,她的许多做法也许不是她本意,只是她的责任。她需要考虑的太多,她需要撑持的太重。
靠进软榻中,翔儿沉思着,双手慢慢抚过软榻的每一个角落。
“啊,翔少爷。”
一个惊慌沙哑的声音响起,翔儿和夏生一起沿声看去,只见姚萍儿红着眼站在内厅入口处,满是惊诧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显是刚才在里间哭过。
“萍姨,你也过来看***么?”翔儿淡淡笑着,笑容里透出一股忧伤的味道。
“是啊,老夫人,她竟是真的去了。”姚萍儿一句话没完,眼泪又滑了下来,她忙一边擦泪一边笑道,“看我真是的。翔少爷身子大好了?这真是太好了,老夫人知道了该多高兴呢。”
翔儿轻叹一声,也不知该什么来安慰她好。倒是姚萍儿自己擦干了泪水,又和翔儿招呼了几句才离开。她走后,翔儿让夏生找人把软榻搬到自己处,进老夫人的卧房绕了一圈也离开了。
回到临水阁,忙得几天不见人影的宫远明竟等在书房门口,翔儿见他虽然又瘦了一,却很精神的样子,也很是开心,笑着跑了过去。
宫远明一把抱起翔儿,取笑道:“都这么大了,还成天跟个娃娃似的。”
翔儿搂住宫远明的脖子,撒娇道:“再大还是爹爹的娃娃嘛。”
宫远明被她逗得心中大乐,笑着指了旁边道:“好了好了,爹爹今天给你带了几个人,你看着喜欢的就留下陪你吧。[]”
翔儿这才注意到院子里一溜儿排开有八个孩,看年纪都和自己差不多。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这是老爹给自己安排的人手呢。宫家惯来有这传统,自就从同龄人中开始培养自己的班底。像宫远明身边那络腮胡子和山羊胡子,就是同他一起受礼的亲信,这四年来也多得他们在外撑着,不致使东五州的乱局扩大。
也确实该培养自己的班底了呢。
翔儿思考着,从宫远明怀里跳下来,走到几个同龄人面前,一个个看过来。
八人明显是经过许多筛选才能站在这里的,但外貌一项来,不是全都帅哥美女,却至少也是眉目端正,清秀讨喜。见未来的族长审视,眼中透着紧张,身子却都站得笔直。
翔儿了头,伸手将看着最顺眼的两男两女挑了出来,笑着跑会宫远明身边,示意自己已经选定了。
宫远明看了看翔儿选出的四人,也满意的了头,让人将另外四人带了下去。至于这留下的四人,现在还不会立刻给翔儿,需要先通过一些特殊的训练,所以也由专门的人带走了。
这件事做完,宫远明陪着翔儿玩闹一阵,又匆匆离开了。
翔儿看了一阵书,又坐不住了,想到这几天宫远明为木州之事煞是费神,决定去看看那已疯了的五夫人林彩莹。
相较府中各处,彩茹院算得上是最苍凉的了。五夫人疯了后,原先的丫鬟厮们获罪的获罪,找关系调离的调离,除了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负责照料外,其他人都是能避则避,不愿轻易接近这里。
翔儿见到五夫人的时候,她正由丫鬟扶着在院子里走动,除了目光呆滞一些外,到也没有什么别的异动。
翔儿没惊动她们,进里间去找到正在清理房间的婆子,询问了一番五夫人的情况,又暗中观察了一阵,才出去支开了那丫鬟。本来翔儿连夏生都想支开的,但看他坚持的脸,也就没开口。
“彩姨,你可还认得我?”
翔儿将五夫人带到树荫下的软榻上坐了,笑眯眯的晃到她面前出声问到,可惜对方目光直愣愣的,完全没有反应。
“彩姨,你弟弟呢?你想见他吗?”翔儿并不在意对方的无视,继续自言自语般道,“唉,起来呀,他最近可不大好呢。有人想害他呀,不知道他躲不躲得过。”
这次五夫人有了反应,眼珠动了动总算看向翔儿,嘴唇轻动道:“弟弟,弟弟,如儿,如儿很乖。”
翔儿见对方有反应,心中暗暗高兴,继续道:“嗯,是啊。如儿很乖呢,但是害你的人,又要害他去了。”
“害他。”五夫人似乎在思考这两个字什么意思,突然,她双眼圆睁,大叫道,“不要,不要去害如儿!我求你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我不和你抢,什么都不要。”
五夫人着着,好像很害怕一样,蜷缩成一团瑟瑟的抖着,声音也了下来,最后变成呜咽声。
那婆子听到这边动静,忙赶了出来,抱住孩似的五夫人柔声哄着,抬头对翔儿哀求道:“翔少爷,求求你,放过五夫人吧。她心底不坏的,虽然以前不懂事,但是真的,她心底不坏的。”
“喜婆,你放心吧,我不是在为难彩姨。唉,你好好照顾她吧,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对我就是。”翔儿安抚了婆子,带着夏生离开彩茹院。其实对于五夫人这样的人,翔儿只会可怜,不会憎恨,白了,她也就是一个被宠坏的任性姐,心直口快不懂收敛。而现在,她已经因自己的任性无知得到了处罚,事实上她很可怜。
“有人暗中使坏,那个普管事也是那人的爪牙?”一直沉默的夏生突然开口,他并不傻,虽然只是一蛛丝马迹,也多少能猜出个轮廓,对于上次的事,也有了一份认知。
翔儿到有些惊异,夏生在她影响中,一直是个别扭的屁孩,没想到几年不见,他那冲动固执的脾气倒是收敛了许多,整个人沉稳细致了,从自己和五夫人的几句话里,就能推出这么多来。
“嗯,算是吧。不过他太不入流了,爪牙都算不上。”
夏生得到翔儿的回答,又沉默下来。
两人回到临水阁,老夫人的软榻已送了来。翔儿将所有人都遣出屋外,围着软榻转悠起来。不一会儿,她就从软垫下找到了一处可滑动的木板,取出下面空洞里的一份手札。
翔儿将手札仔细翻看一遍,又放回软榻,收拾好一切。
第二天,翔儿便让人又将软榻送了回去,自己则悠哉的看书练功,下午还带着夏生偷偷去找了上次遇到的孩,也不管人家不理睬自己,硬是和他玩了一下午。亏得有肉肉在,孩也没有走,就那么任她揉捏了一下午。夏生都有些看不过去了,这几天翔少爷每天都要想办法找到这孩,不由分的捏人家脸,对人家又抱又亲的,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有特殊爱好。
吃过晚饭后,翔儿又带着夏生到处溜达惹事,直到天色将黑时,才消停回屋。
夜深,翔儿偷偷从床上起身,避开丫鬟厮们,溜到福瑞阁内,躲在了大厅一侧的布幔后。
子夜时分,一道人影出现在大厅门口,警惕的四处巡视一番后,慢慢朝软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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