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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的女人,和草原上的姑娘一样,奔放热情,豪爽纯真,这些他上辈子早已耳熟能详。
哪怕穿越到另一个时空,他仍然坚信,
环境对人的性格影响,不会有太大出入。
“我确实见过大漠,你们想知道大漠是何模样?我可以告诉你们!”
周起一开腔,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听着,大漠便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草上孤城白,沙翻大漠黄;是大漠风尘日色昏,旌旗半卷出辕门……”
说着,他径直走向一张桌子,不顾主人的冷眼,自斟一杯酒。
接着,他高举酒杯,豪气干云:“大漠无垠,是苍凉,是壮美,是豪情,是炽热,是洒脱……绝非牵强附会的相思愁绪,更非矫揉造作的靡靡之音。”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大漠就是这般无情,它不容许它的子民,有太多时间去玩猜心游戏,去纠结难解的相思之情。”
“喜欢就去追,不爱就放手,就这么简单,直接,决绝,这就是大漠!”
周起话音落下,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随后猛力摔在地上。
“咣当”一声,酒盏四分五裂,瞬间打破宴席上那沉醉于珍馐盛宴的气氛,把众人的思绪拉回现实。
“孟公子?羽卿华姑娘?我这番肺腑之言,二位可有听进去?”此时的周起,双眉犹如利箭直指人心,眼神锐利如鹰,一股傲然之气直冲云霄。他仿佛在质问:“想跟我玩心机?”
别忘了,我身后,可是承载着上下五千年的智慧精华。
你们,有这能耐与我较量?
尽管他依旧是一身青衫,头戴布巾的仆役装束,但这已足以让众多人心生敬畏。
无论是他起首吟出的“长河落日圆”,还是随后咏叹的“葡萄美酒映月光”,在这些饱读诗书的宾客耳中,不仅琅琅上口,更兼意境深远,气势恢宏,仿佛让人穿越时空置身其中,洗涤尘世浮躁。
这样的诗句,何止是优秀之作,完全可与那些流传千年的绝句名篇媲美。
席间不少人,甚至已在心中默默记诵这几行词句。
这就是好诗的力量。
众人简直无法想象,如此颇具大师风范的绝佳诗篇,竟然出自一名仆役之口。羽卿华难得地露出一丝失神,愣愣凝视着周起,内心波澜起伏,这哪里像是对大漠毫无了解之人?
哪怕有人告诉她,周起自幼生长于沙漠之中,她也定会深信不疑。更何况,此人身为少年,看去比自己还要年少,却才华横溢至此。他,真的仅仅是个仆人吗?
此刻,羽卿华与高阁之上的萧玉颜,几乎同时对周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夜幕降临,灯火初上,听雪阁内忽闻一阵妩媚娇笑,如春风拂柳,撩人心弦。一盏红烛摇曳生辉,透过雕花窗棂,将斑驳光影洒在皑皑雪地上,更添几分神秘与诗意。
大厅之内,朱红色帷幔随风轻舞,炭火铜盆中炽热火焰跳跃,香气四溢,暖意融融。酒香醇厚,本应是众人欢聚畅饮的热闹场景,此刻却仅剩下那摄人心魄的笑声萦绕。
羽卿华一双杏眼波光流转,满含春意,紧紧锁定周起,忽而拍手赞道:“妙哉!周公子出口成诗,字字珠玑,才情出众,实乃深藏不露之高人。”
周起闻此言,忙拱手谦逊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些许雕虫小技,全赖我家公子日常点拨,不足挂齿。”他轻轻咳嗽一声,将神游天外的徐怀安拉回现世。
徐怀安会意,先是微微一愣,旋即堆起笑容回应:“小姐过誉了,实在是我管教无方,让下人失礼,还请见谅,哈哈。”
羽卿华目光再度落在周起身上,那一眼风情万种,令人难以抗拒。她转向徐怀安,语气谦和却意味深长:“公子言重了,周公子之才,奴家唯有钦佩,岂敢嘲笑?”
徐怀安被她的眼神勾得一时忘我,大笑起来:“哈哈,原来小姐也察觉到了,我这仆从确实有些歪才。如今经我悉心调教,更是满腹经纶,才情出众。”
他面不改色,继续自夸:“可不是我吹牛,论文采,那些寻常文士还真未必能及他。当然,若与我相比,他还稍欠火候,嘿嘿。”
羽卿华闻此,巧笑倩兮:“原来徐公子更是文采斐然,令人叹服。”她的恭维恰到好处,既表达了对徐怀安的赞赏,又不失女子的矜持与娇俏。
在这听雪阁内,三人各怀心事,言笑晏晏,一场文人墨客间的较量与交锋悄然上演,而那妩媚娇笑与美酒佳酿交织成的夜晚,注定将成为他们心中难以忘怀的记忆。
“哎呀,哪里哪里,我这点学问,真不算什么,嘿嘿…”徐怀安连连挥手,脸上却掩不住那股沾沾自喜。
“徐公子不必如此谦虚,小女子正盼着一睹公子的才情呢。”
羽卿华竭力按捺住心底的鄙视,指了指窗外飘洒的雪花,故作轻松地说:“今日良辰美景,何不请徐公子以此景为题,赋诗一首,给大家助助雅兴?大家觉得如何啊?”
徐怀安那草包纨绔的名声,早就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羽卿华岂会不知?只要他能整出半首像样的诗来,她都得佩服他。
看这对主仆分明是故意戏弄自己,羽卿华哪肯放过这个教训徐怀安的好时机。
周围人一听,立刻掌声雷动,叫好声一片。就连辛世杰和孟续也跟着起哄,他们本来就对徐怀安没啥好感,此刻更是乐得看他出丑。
徐怀安万万没想到羽卿华会来这一招,完全被打个猝不及防。
他盯着窗外的雪景,吭哧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憋出来。
“哎呀,徐公子不是自认才情远胜过您的仆人吗?”
羽卿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周公子出口成诗,妙语连珠,怎么到了您这儿,却迟迟未闻佳音?难道…哎呀!”
她突然夸张地捂住樱桃小口,恍然大悟的样子,“奴家明白了,公子定是在构思一篇惊世骇俗的佳作,对吧?”
徐怀安心里那个悔啊,暗骂自己没事吹什么牛皮!
此刻窗外冰天雪地,他却急出了一身热汗。
这一阵子尴尬的局面持续发酵,周围终于荡起了阵阵嘲讽与调侃的涟漪。
羽卿华找准时机,假意关心地询问:“周公子,怎么还未见端倪?可都快耗掉一盏茶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