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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站在羽焚星身后的历山突然出手,一柄小刀带着寒光,没入羽焚星体内。
羽焚星骤遭偷袭,来不及回头,几条触须向后击出,一只手带着一片血光挥向叶帆,剩余的一手按住胸前的伤口。
在历山出手的同时,叶帆不避不让,迎着那片血光,猛地倒转铁笛,一按机括,一道蓝光激射而出,照在羽焚星那只硕大的眼睛上。
这一下交手宛如电光火石,三个人都来不及施放法术,纯凭武技肉搏。三条人影一合即分,叶帆被血光扫中,倒飞出数丈倒在凉亭外面;历山全力防备,却还是没有完全避开,被一条触须点在胸口,喷出一口鲜血也倒飞出凉亭。
羽焚星低头看了看被射穿的胸膛,气急反笑:“我早就看出你这小子心怀二意,不过光凭一把破刀,就想暗算我么?”
“一把小刀当然不能拿你怎么样,可是这柄刀上如果有天机门的普缘咒,就恰好能克制住你的灵胎,还有,”历山咳出一口鲜血,指着叶帆手里的铁笛,续道:“那束金光,是千灵族的祭如灵光,你又能挡得住么?”
羽焚星大惊,正待说话,突然感觉灵胎急奔行,跟着那只可以吸收月光精华、夺人心魄的眼睛一阵刺痛,“砰”的一声爆裂。羽焚星知道肉身已然难保,强行催动灵胎,意图保住灵胎,还有望重塑肉身,但是普缘咒却将灵胎牢牢困在体内,而且越收越紧,终于被完全挤碎。羽焚星修长的身躯如蛇一般,软软地瘫倒在地,就此身亡。
历山站起身来,走到羽焚星身前,拿出一个小鼎,一束火焰打在羽焚星的尸身上,羽焚星的尸身在火焰的灼烧下,缩成小小的一团。历山将羽焚星的尸体装进鼎内,然后转身扶起叶帆问道:“王爷,你伤势如何?”
“咳咳,我灵胎受损太多,撑不过去了。想不到你我二人联手,居然将一个修真者给杀了,说出去只怕别人都不肯信。”
听到叶帆这句话,历山心中连呼侥幸,要不是羽焚星受伤在前,而且过于自负,伤势没好就硬拼铁甲傀儡,以致伤势加重,只怕自己和叶帆两人都要丧命在此。历山天生精于算计,而且胆子极大,在他的计划里,如果加上高庸涵,三个人一起出手就过五成把握,没想到自始至终,都没看见高庸涵的身影,不过总算是赌对了。
叶帆忽然间变得神采奕奕,很欣慰地说道:“天师,要不是这支铁笛,险些错怪你了。看到你刚才拿出的那个宝鼎,我才晓得,你原来还是丹鼎门的弟子?”
历山知道叶帆这是回光返照,命不长久,并没有回答叶帆的疑问,而是直言道:“王爷,我出手偷袭你是逼不得已,幸好你还记得以前的戏言,我们才能杀了羽焚星。”
“我当然记得,这支铁笛还是我送给你的,你曾说日后一旦拿出铁笛,便要我全力相信你。其实你一出手,我就奇怪,凭我根本挡不住你那把小刀,你大可一刀就取了我的性命。后来你的铁笛一拿出来,我就明白了。”
“不过我本意是想用铁笛里储存的祭如灵光,帮你护住灵胎,伺机逃脱,可是你却没用祭如灵光,而是留着用来对付羽焚星。我更没想到你还另有退路,害的我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入口。也幸好,你看到了我的玉柬。”如果叶帆没有看到玉柬,那么历山是决不敢冒险向羽焚星出手的。
“是啊,”叶帆举起铁笛,不无感慨地说道:“我正是看到了你的玉柬,才决定留下来,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叶帆没走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凤匀闲那一击令他伤的很重,他也无力逃出东陵府。
“我不是为了名利富贵、天材地宝,甚至是我个人的生死祸福,才这么做的,至于原因我不便说,这一点要请王爷见谅!”历山说得很艰难,但是却很真诚。
“以我几十年来阅人无数的眼光,我自信不会看走眼,我信你!”
叶帆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历山大为感动,紧紧握着叶帆的双手大声说道:“王爷,我对天盟誓,决不辜负于你!”
“嗯,等会你帮我去把高帅放出来,想来,究意堂也一定不会放过他,再想办法送他离开东陵府。”
历山此时才想到高庸涵,急忙问道:“王爷,高大哥呢?”
“我看了你的玉柬之后,就已经决定和你一起对付来敌,但是高帅的灵胎完全被击碎,变成了常人。我已经连累他侄子高少帅丧命,不能再让他冒险,所以把他暂时困在最里面的晴空殿。”这一段话说完,叶帆又接连吐了几口血,显然已经不行了。
“我一定设法让高大哥平安离去,只是——”历山彷佛有一个很棘手的难题,踌躇了一下,才万分艰难地说道:“王爷,权变真人以下十几名天机门弟子,已经全部陨命。既然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死了这么多性命,所以有件事我不得不做。”
“我明白,叶帆这颗头颅就是给你留的!”说到这里,叶帆的豪迈终于变成了凄凉,“想来,我的家室性命也必然不保。只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保住东陵道的百姓,不要让他们被我叶帆所拖累。”
听到这话,历山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王爷请放心,我历山以性命担保,必定要保全这些百姓。日后,我必然将王爷风光大葬,使世人都知道,堂堂的东陵王,是何等了不起的大英雄!”
“英雄?嘿嘿,我配的上这两个字么?做一个英雄,值得么?”喃喃声中,叶帆的目光逐渐黯淡下去,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历山跪在叶帆身前,良久,将铁笛郑重地放在尸身身边,一狠心将叶帆的人头割下,站起身来,准备往里寻找晴空殿。
突然传来一阵法力波动,跟着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地宫剧烈摇晃起来,支撑地宫的数根石柱在爆裂声中,纷纷倒塌。
历山知道,地宫的机关总枢不知为何出现了异常,地宫只怕顷刻间就会倾覆。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先行退出,到了甬道出口,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远处的宫殿,不禁流出两行血泪,心里默默念道:“高大哥,但求你能脱此大难,即便不幸葬身于此,他日我也定当会给你一个交代。”而想的最多的,还是叶帆临终前的那一句话:“做一个英雄,值得么?”
就在历山刚刚踏回地面,地底不住传来轰鸣声,整个王府的地面往下一沉,接着出现了一个方园达数百丈的深坑,幸亏只往下塌陷了不过三、五丈。即便如此,王府内下人惊恐万状四散奔逃,而这一场地陷,也引起了东陵府百姓的恐慌,纷纷聚集在王府周围,打探详情。历山一面封锁消息,派人安抚百姓,一面思索地宫倒塌的原因。
高庸涵听到的打斗声,恰好是叶帆等三人力拼的那阵,他不知道叶帆为什么会把他关在殿内,但是,他可以肯定,外面的打斗一定和叶帆有关。
高庸涵大急,在殿内四处搜寻,在最左边的那个阁档里,他现了一个突兀的地方。在一面墙角下,似乎隐隐有波光流转,试着敲了一下,传出空空的声音,不管那么多,挺剑就刺。这柄软剑是当日在天机门时,他的师父权思真人所赠,剑名“敛眉”,是天机阁中的一件宝物,原是权思真人的佩剑,锋利无比。
如切豆腐一般刺入墙内,跟着手腕一转,削出一个窟窿,接连几下,墙后的一个密室显露出来。外面已没有任何声音传来,高庸涵心急叶帆的安危,所以对眼前的这个密室抱有很大的希望,直接闯了进去。
密室内只有三个光团浮在半空,每个光团内都包裹着一个玉牌,高庸涵急切间也不管这三个玉牌,是否能打开被封的大殿,走到最近的那一个光团跟前,一伸手就想去拿里面的玉牌。可是手一触到光团,却不由自主地滑到了一边。接连试了几次,怎么都抓不住那个光团,高庸涵举起“敛眉”软剑就砍了过去,剑身忽然扭曲成一个怪异的形状,跟着出一声低吟,光团应声破碎,玉牌掉到了地上。
其实,这间密室就是地宫的机关总枢所在,而操纵地宫内所有机关法阵的法器,便是这三块玉牌。包裹着三块玉牌的,是鸿铸天工专门设计的,三个极其厉害的小型法阵,若没有相应的法诀,是绝对不可能开启的,而且还可能引起法阵的反噬。但是这柄“敛眉”,恰好是当年鸿铸天工的一位大师所铸,剑身里面暗藏了这位大师的一些精辟见解,刚好能够破解这个光团。误打误撞之下,居然被高庸涵破掉,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
高庸涵将玉牌握在手中,却不知如何开启,急火攻心,手上的力气一大,竟然把玉牌给捏碎了。一团烟雾喷出,高庸涵一惊,一个人影渐渐显现出来,那人也是身穿紫袍,眉目间和叶帆隐隐有些相像。那道人影往外飘去,高庸涵急忙跟了出去,人影所到之处,原本空空的大殿,案几宝座、帷幔流苏、铜雀金吾一一显露出来。原来,所有的大殿并不是空的,而是被法术给遮了起来。
那人影度极快,一晃而过,穿墙而出,高庸涵仍旧出不去,只得再换一个玉牌。结果这次一捏碎玉牌,地底突然裂出一条裂缝,高庸涵猝不及防下掉了进去,接着晴空殿轰然倒塌,整个地宫也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