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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帝山
圆月下,黑色剑山如一个伟岸的王者,立在凛冽的北风之中,山涧呼啸风声如一首哀歌,又似一首安葬曲,拨动着生者的悲伤心情,劝慰亡者早日安息。
山巅的一处山洞已被修饰一新,铜壁金门,紫幔红绸簇拥着一个灵位,古老的门牌灵位上新添了一列紫火字迹:柳逸(柳凡)母亲大人之灵位。
灵位之前,一人正在鞠躬上香,正是柳逸,此时的他看上去要比往日沉稳许多,目光中多了一丝忧虑,放佛懂得了为人的义务,人情冷暖。
“母亲大人在上,孩儿柳逸定会好生孝顺父亲,哪怕他最后会是孩儿的孩子!”摆好花果香纸之后,柳逸又是一鞠躬,恭恭敬敬的说到,对于这个素未蒙面的母亲,他一直是抱着崇敬的心情,毕竟她是用性命换来了他的降世,或者说重生。
见状,立在柳逸身后的唐宫瑶等人也都是深深鞠躬,脸上皆是不苟言笑,毕竟他们知道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场合。
“哈哈,这话听上去好别扭啊!不过老夫喜欢,小瑶在这,日后他若是拿老夫当孩子训,记得提醒他今日之言!”唯有一人是哈哈笑了起来,那真是黑帝,其实他心中是喜极而泣,这么多年过去了,总算让柳逸站到了这个灵位前,以前只是让他跟着自己一起上香,却从未告诉过他,这是谁。
听到这话,本是肃穆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黑帝师父,依我看,唐姐姐是不会帮你的!”凝儿等人都是笑弯了腰,素来被人称之为杀戮阎王的黑帝今日竟然说起笑话来了,谁人能不笑?
“瞎说,天下哪有母亲不护着自己孩子的!”黑帝呼呼笑着,不禁又是引来众人一阵欢笑。
“好了,时候差不多了,柳逸,你该去九水城了!”这时,细心的若雨笑着提醒到。
天下新定,五国之人齐聚九水城,等待新的神帝宣布中土新的秩序。
闻言,柳逸点了点头,想要落得清闲,就先要把这些人安排好,于是他纵身而起,径直朝九水城冲去。
而若雨和唐宫瑶等人则是坐上了万象神龟,紧随柳逸而去。
以前万象神龟的奔走速度可谓是无人能敌,可是今朝,它却不及柳逸,但大金蛋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家伙,见总是追不上柳逸,它是玩了命跑,吓得背上的唐宫瑶等人都是失声惊叫。
今夜之九水城可谓是万般热闹,远远看去,灯火闪烁,竟赛过满天星辰。
高耸的城墙外面,九水奔流,河道之上,战船林立,其上兵马如云,歌声谈笑声是此起彼伏。
城中更是热闹,为了迎接五国来宾,城中百姓纷纷走上街头,或是与来客寒暄,或是放飞一盏盏灯火,寓意天下永远安定团结,街头巷尾则都是孩童们奔跑嬉闹的欢声笑语。
城中白帝大殿之中则是端坐着秦淮阳等人,偌大的宫殿之中坐立二十余人,无不是中土豪杰,或是谈笑风生,追忆此番仙魔大战的种种,或是眺望殿外广场上的白帝雕像,静静等待柳逸的到来,似乎是在感慨,天地轮回,一代新人换旧人,他们年少的时候齐聚这里恭迎白帝,今日齐聚此处迎接柳逸。
随着一道紫火破空而来,城内城外皆是发出雷鸣般的欢声,秦淮阳等人皆是眼睛一亮,纷纷迈步出了大殿,他们知道,柳逸来了。
他们刚走上广场,那道紫火便落了下来,闪出一人,紫袍迎风飘飞,神采奕奕,颇有君王风范。
“神帝!”秦淮阳等人率先拱手,而四周兵马则是纷纷伏地,高声呼喊,声浪从城内直至城外,震响环宇。
不到一会,万象神龟的身影亦是到了,唐宫瑶等人相继下来,迈步来到柳逸身后。
“各位国主,神鼎可否带到?”柳逸一边迈步进大殿,一边笑问。
届时,姜旭尧等五国君王相继亮出镇国神鼎,金木水火土无座神鼎宛若五道奇光,在大殿之中绽放着光彩,刹那间,放佛整个九水城之中不再需要灯火。
“自今日起,姜旭尧继续镇守紫霞山庄,上官凌云镇守大寒山,钟天柄看守天石城,若无锋执掌南灵山,但再无五国之说,五国神鼎留守九水城,天下新丁八岁来访,根据所好所能修炼五种功法,亦可同修!”柳逸高声说到,声音响彻城内城外,没了国与国之分,这天下也便不再会有大的纷争。
五国国主皆是一愣,五族之说根深蒂固,因此他们并不是不赞同柳逸的说法,只是害怕百年过后无法向黄泉下的列祖列宗交代。
但城内城外的五国兵马却都是高声欢呼起来,没有了老祖宗留下的这些规矩,他们就可以自由而活了,想学太火真气的修炼太火真气,想学寒冰真气的修炼寒冰真气,亦是两者都学,好生快活,还可以及早问鼎天道。
见状,五国国主也便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柳逸所说便是大势所趋,谁也阻挡不了。
“敢问神君陛下,我金国百姓仍旧是镇守昆仑山吗?”司徒文昊上前拱手,刚刚柳逸已将姜旭尧等人的封地说清楚了,唯独没提到金国,这让他有些心慌,毕竟金国是这次仙魔大战的始作俑者,又在后来的抵抗魔门之中表现得很消极,他早有预感柳逸会秋后算账,这不,来了!
“昆仑山日后乃金国长老王司徒流风的道场,至于金国百姓,镇守蛮山全境!”柳逸看都没看司徒文昊便高声说到。
“哎呀,司徒贤侄,这下你可占大便宜了!”闻言,司徒文昊是直接傻眼,而姜旭尧等人则是纷纷上来打趣,对于金国在仙魔大战中的所作所为,他们早就不满,若是柳逸不加以惩治,他们心里也会不舒服,现在这般处置,他们都是很满意,镇守蛮山,说白了就是流放。
“是啊,我们只是镇守一座山一座城,你这是镇守半个中土啊!”上官凌云呼呼笑着。
“何止,北海也归他管好不?!”大病初愈的若无锋随声附和,若非金国掺和,这次的仙魔大战也不会是从铁木城打响,他青云国子民也便不会死伤过半,他心里能没恨吗?
“神帝吩咐,文昊定当尽职尽责,守好蛮山!”司徒文昊愣了半响,最终还是决定拱手接受,他心中清楚,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柳逸就能让他血溅当场。
“五国一统,并不是说天下便无法可依,日后秦淮阳镇守九水城,此处便是天下之法,凡是天下纷争、功法修炼、商旅种植……皆有此处而生,秦城主,你一肩担之,责任重大,可否?”众人言罢,柳逸继续说到,笑问秦淮阳。
“承蒙神帝陛下信任,秦某定当竭尽所能,为天下百姓谋福!”秦淮阳当即是受宠若惊,本以为他还是九水城之主,与姜旭尧等人平起平坐,哪知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差事。
姜旭尧等人纷纷抱拳恭贺秦淮阳,见状,柳逸也是欣慰点头,九水城作为白帝当年的嫡系兵马,又是他此番斩妖除魔的先锋军,若非秦淮阳和老鬼星等人的忠心耿耿,他一路走来也不会是如此的顺风顺水,这些东西他都记得,如今天下新定,他岂能不给他们封官加爵?
“此为炼神鼎,将与五国神鼎同守九水城!此为《中土经》,可抄出拓本无数,供有求者阅之!”柳逸将身上的两件宝物取了出来,放在了大殿中央的仙台之上。
闻言,不光是秦淮阳等人,城内城外的兵马又是一阵欢腾,神鼎会聚,将加速他们的修行,而《中土经》作为中土最详尽的草木山河记述,将会令他们更加熟悉这片神州大地。
“神帝万岁!”不到一会,城内城外的喧闹声变得统一了,都是这个声音。
“好了,天下新定,大庆三日,各位,开怀畅饮吧!”柳逸长声一笑,随即破空而去。
唐宫瑶等人也是紧随而去,而其他人则是纷纷围坐起来,开坛煮酒,畅饮一番。
五年后,赤发山,清风山庄
一袭白袍的白帝与瑶仙子对面而坐,默然无语,手中各执一棋子,皆是盯着身前的棋盘,纵是时光慢的如抽丝剥茧,但他们放佛是谁都不在乎,这样静静的坐着,挺好。
一旁,琴歌在轻轻的抚着琴,弹的永远是那首《仙歌》,只是曲调中不再是先前的那般苍凉忧伤,而是颇带欢快,大有劝人向善之意。
而一身黑袍的水云霓则是在前院之中养花,此为赤发山,草木不生,她能让这里变的是百花齐放,神通之大可见一斑。
少许,门外出现两人,一个年轻人和一个孩童,年轻人是一身紫袍,长发飞舞,俊朗的脸庞之上满是沉稳之气,双唇四周点缀着稀疏的胡茬。孩童约莫四岁不到,但却机灵无比,小巧的眉头紧缩,环抱双手,正盯着门前的那块石碑,脸上满是不惑的神情,格外惹人爱。
“爹,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啊?”不等水云霓等人迎出去,那孩童便开始问年轻人。
“一会你自己问白帝爷爷便是!”年轻人淡然的笑着,脸上满是慈爱。
“为什么我姓柳,你也姓柳,白帝爷爷却姓白?”孩童似乎心中满是问题,滔滔不绝的问着。
“这孩子是……”这时,白帝等人已经迎了出来,五年了,师徒相见,难免欣慰,只是,谁也没心思寒暄,只因这个机灵的孩童。
年轻人正是柳逸,而孩童则是他的长子,柳一凡。
不用柳逸解释,白帝等人都能猜到,这孩子应该便是黑帝转世。
“我叫柳一凡,你应该就是白帝爷爷吧?”白帝话音未落,柳一凡便蹙眉说到,“哦,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你白帝爷爷了,原来你的胡子是又长又白啊!”
听到这话,琴歌等人都是忍不住一阵笑,对柳一凡是喜欢的不得了。
“五年没见,你已是人父,真是时光飞逝啊!”柳一凡被琴歌等人带走了,白帝便与柳逸聊了起来,追往昔,历历在目,转眼间,物是人非。
“是啊,有空回五色山看看吧,比以前热闹多了!”柳逸咧嘴一笑,以前的五色山只有他和白帝两个人,虽说琴歌时而来串门,那也是一年才来一次,好生寂寥。
“好啊,只有一个孩子?”白帝淡然一笑,曾记得,这小子身后佳人如云,与他当年相似,莫非也如他当年那般,只恋一人吧?
白帝话还没说完,山庄外出现了万象神龟的身影,上面端坐着四名美貌女子,手中皆是抱着一个婴儿,正是唐宫瑶、凝儿、若雨和上官凌萱。
这不禁让白帝是放声长笑,恰如黑帝当年所说,他这个徒儿是一点也不像他,他的红颜知己除了琴歌之外,都是先为仇人,后为一堂,而柳逸则是直接一锅端了。
“师父!”其间,凝儿和水云霓是师徒相见,唐宫瑶和琴歌也是师徒相见,个中滋味不言而喻,几人抱成一团,好生亲热。
“凝儿阿娘,你怎么又穿这件黑色的衣服啊,爹爹说他最喜欢你穿粉色的衣服了!”这时,柳一凡小跑来到凝儿跟前,掀起她的裙摆,蹙眉说到。
“是嘛,那凝儿阿娘一会就换粉色的衣裳,好不好?”凝儿摸着柳一凡的小脑袋,笑言。
“一会才换?那今晚爹爹可能要去跟若雨阿娘睡咯,哈哈!”柳一凡坏笑着,一副少年老成的架势。
“你这孩子,满口胡言,看你爹一会不打你!”见凝儿面红,唐宫瑶急忙站出来管教儿子。
“打不得……”见柳逸慢步走了过来,若雨急忙一把拉住他,她知道,他又要收拾那个小淘气了。
“打不得?当年他打我打的得,现在我打他就打不得?子不教父之过也!”柳逸哈哈大笑,说了一句只有柳一凡一人听不懂的话。
——全剧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