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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如来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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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李天王帅众回上高峰,火德怨哪吒性急,雷公怪天王放刁,惟水伯在旁无语,却是忘了悟空被那白光打了,至今还没有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众神这才发现悟空异样,把悟空围在中间。哪吒上前呼唤悟空,连叫了两声“大圣”,可是悟空却丝毫不见应声,哪吒急忙再摸悟空的心脉,见悟空的心脉不停,这才放心,有河伯过来给了悟空一股净水,叫悟空舒缓了一下,悟空这才呻吟一声,慢慢转醒过来。

    悟空睁眼,看看自己已经被众神救回,这才放心,天王问道:“大圣感觉如何?”悟空叫道:“不好,不好,如今只感觉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众神大惊道:“原来本以为那妖怪的圈子只能套取人的兵器法宝,可是如今看来,那圈子却是还能够伤人呢,看大圣乃是金刚不坏之身,犹被打的浑身无力,若是我们挨上了,岂不是要命丧当场了。”

    悟空见众神心中害怕,各有退意,没奈何,只能先安抚众神,笑道:“列位不须烦恼,自古道,胜败兵家之常。我和他论武艺,也只如此。但只是他多了这个圈子,所以才叫他胜了一场,把我等兵器又套将去了。你且放心,待老孙再去查查他的来路,必然有人能够收拾的了他。”哪吒道:“你前启奏玉帝,查勘满天世界,更无一点踪迹,如今却又何处去查?”悟空道:“我想起来,佛法无边,如今且上西天问我佛如来,教他着慧眼观看大地四部洲,看这怪是那方生长,何处乡贯住居,圈子是件什么宝贝。不管怎的,一定要拿他,与列位出气,还汝等欢喜归天。”众神心想,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便催促道:“既有此意,不须久停,快去快去!”

    孙悟空没有办法,缓了一缓身体感觉只是无力,却没有伤势,便强撑着,纵筋斗云,奔至灵山,不多时便到,刚按落云头,便听得有人叫道:“孙悟空,从那里来?往何处去?”悟空急回头看,原来是比丘尼尊者,悟空急忙作礼道:“正有一事,欲见如来。”比丘尼道:“你这个顽皮!既然要见如来,怎么不走前门,叫人通报,却在这里落下?”悟空赶紧施礼道:“初来贵地,故此大胆。”比丘尼道:“既然初次,不为罪过,你快跟我来也。”

    悟空紧随比丘尼至雷音寺山门下,又见那八大金刚,雄纠纠的两边挡住,比丘尼道。“悟空,暂候片时,等我与你奏上去来。”悟空无法,只得住立门外,只见那比丘尼至佛前合掌道:“孙悟空有事,要见如来。”如来叫一声“宣”,传旨令入,金刚才闪路放行,悟空有低头礼拜毕,这才进了大殿之内。

    这是孙悟空第一次来到灵山雷音寺,如来看着确定心中得意,毕竟这猴子是自己当年收服,如今已经保着唐僧西天取经,虽然其中有些波折,可也毕竟路程过半,眼看就要到了灵山,取经功成,哪有不高兴的道理。于是如来朗声问道:“悟空,前闻得观音尊者解脱汝身,皈依释教,保唐僧来此求经,你怎么独自到此?有何事故?”悟空毕竟被如来压了五百年,心中甚怕如来,不敢无礼,顿首道:“上告我佛,弟子自秉迦持,与唐朝师父西来,行至金兜山金兜洞,遇着一个恶魔头,名唤兕大王,神通广大,把师父与师弟等摄入洞中。弟子向他索战,两家比拼,他武艺一般,却被他将一个白森森的一个圈子,抢了我的铁棒。我恐他是天将思凡,急上界查勘不出。蒙玉帝差遣李天王父子助援,又被他抢了太子的六般兵器。及请火德星君放火烧他,又被他将火具抢去。又请水德星君放水淹他,一毫又淹他不着,弟子费若干精神气力,将那铁棒等物偷出,复去索战,又被他将前物依然套去,无法收降,因此特告我佛,望垂慈与弟子看看,他是何物出身,我好去拿他家属四邻,擒此魔头,救我师父,合拱虔诚,拜求正果。”

    此一难本来就是观音谋划,如来批准,如来哪里能够不知道青牛打底细,可是即便如此,若是当时说出来,一来显得有些假了,二来也显不出如来法力,于是如来做派庄严,手中掐印,幻化出朵朵莲花,又将慧眼遥观片刻,却才收了神通,对悟空道:“那怪物我虽知道他的来历,但不好与你说。你这猴儿口快,说出去是我说给你,他就不与你斗,定要嚷着打上灵山,反遗祸于我也,他法力虽然不如我,可是我却也不好拿他如何,我便着法力助你擒他去罢。”

    悟空再拜称谢道:“如来助我什么法力?”如来即令十六尊罗汉开宝库取十八粒“金丹砂”与悟空助力。悟空道:“金丹砂却如何?”如来道:“你去洞外,叫那妖魔比试。演他出来,却教罗汉放砂,陷住他,使他动不得身,拔不得脚,凭你揪打便了。”悟空笑道:“妙,妙,妙!趁早去来!”那罗汉不敢迟延,即取金丹砂出门,悟空又谢了如来。一路查看,忽然想起来,问道:“我记得你们乃是十八罗汉,怎么现如今止有十六尊罗汉了?”

    这大殿之上众佛闻言,脸上却是不太好看了,原来那十八罗汉里面,自从如来派出了降龙罗汉去到车迟国内抢夺道统,降龙罗汉却一去不回,如来又派伏虎罗汉前去查看,却得知降龙罗汉早已经命丧山谷,伏虎罗汉大惊,以为是黑熊作怪,暗中偷袭降龙罗汉,可是等去到山谷之中,却发现了那六魂幡的气息,这却不是一个小小的黑熊能够拥有的了,如来本欲杀了黑熊给降龙罗汉报仇,可是那黑熊此刻已经身为车迟国国师,怎好轻动,于是如来便强叫伏虎罗汉也进入车迟国,与黑熊同为国师,这才罢了,不过如此一来,原本的十八罗汉,岂不是就变成了十六罗汉,少了两位了。

    那十六罗汉也不多说,取了金刚砂便与悟空离了灵山雷音寺,不多时,到了金兜山界。那李天王见罗汉来了,帅众相迎,备言前事。罗汉道:“不必絮繁,快去叫他出来。”这悟空有了援军,心中踏实,捻着拳头,来于洞口,骂道:“泼怪物,快出来与你孙外公见个上下!”那洞口小妖看见,又飞跑去报,青牛闻听,怒道:“这贼猴不知道又请来谁了,敢如此嚣张!”小妖道:“更无甚将,止他一人。”魔王道:“那根棒子已被我收来,怎么却又一人到此?”唐僧道:“他天庭之中请不来神仙,此一番怕是去西方灵山去了。”青牛笑道:“便是去了西方也不怕,我乃是老君坐骑,和如来的身份平齐,我便是闹上雷音寺,如来也不敢拿我如何,难道害怕他手下的小佛吗?”

    青牛说完,随带了宝贝,绰枪在手,叫小妖搬开石块,跳出门来骂道:“贼猴!你几番得不到便宜,就该回避,如何又来吆喝?”悟空道:“这泼魔不识好歹!若要你外公不来,除非你服了降,陪了礼,送出我师父师弟,我就饶你!”青牛笑道:“好说好说,等你拿回了你的金箍棒,我便把你的师父给你!”悟空听说金箍棒,忍不住心中火发,按不住心头之怒,顾不得青牛手中长枪,丢了架子,轮着拳,斜行步,望青牛就打。那青牛也不占悟空便宜,丢了长枪,劈手相迎。

    悟空这一次与青牛交战,却是三分实七分虚,左跳右跳,哄那青牛,青牛哪怕知道是计,却也不在乎,赶离洞口南来,悟空看到了地方,即招呼罗汉把金丹砂望青牛一齐抛下,顿时间只见飞砂迷目,青牛把头低了一低,足下就有三尺余深,慌得他将身一纵,跳在浮上一层,未曾立得稳,须臾,又有二尺余深。那青牛认得这是灵山宝物,即忙取圈子,白光护体,往上一撇,叫声:“着!”,原来这金刚砂也敌不过那圈子,唿喇的一下,把十八粒金丹砂又尽套去,青牛拽回步,径归本洞去了。

    那罗汉丢了金刚砂,一个个空手停云,悟空近前问道:“众罗汉,怎么不下砂了?”罗汉道:“适才响了一声,金丹砂就不见矣。”悟空笑道:“又是那圈儿套将去了。”天王等众道:“这般难伏啊,却怎么捉得他,我等何日归天,何颜见玉帝也!”旁有过江罗汉却是不着急,笑嘻嘻的,对悟空道:“悟空,我出门之前,我佛如来却是有话对我言说。”悟空道:“有什么话说。”过江罗汉道:“如来吩咐我说,那妖魔神通广大,如失了金丹砂,就教孙悟空上离恨天兜率宫处寻他的踪迹,必然一鼓而擒也。”

    悟空闻言道:“可恨,可恨!如来却也骗老孙!我既然知道那妖魔的来历,当时就该对我说了,哪里还用如此一番波折!”李天王却是宽慰道:“既是如来有此明示,大圣就当早起。”那悟空也不敢耽搁,说声去,就纵一道筋斗云,直入南天门里。时有四大元帅看见悟空前来,擎拳拱手道:“大圣,擒怪事如何?”悟空也不停留,且行且答道:“未哩,未哩!如今有处寻根去也。”四将不敢留阻,让他进了天门,悟空却不上灵屑殿,不入斗牛宫,径至三十三天之外离恨天兜率宫前。

    那兜率宫虽然是圣人居所,可老君既然已人教为名,这道场便是圣人之中最随和的一个,便如那雷音寺大殿一般,里面有人教的徒子徒孙在内修行,若是有人前来,只需通报便也可以入内。悟空来的熟了,走到门口见有两仙童侍立,他也不通姓名,一直径走,慌得两童扯住道:“你是何人?待往何处去?”悟空这才说道:“我是齐天大圣,欲到里面招人呢。”仙童道:“你怎这样粗鲁?此乃圣人宫殿,岂能无礼,你且住下,你要找谁,让我们通报再进。”

    行者那容分说,喝了一声,往里径走,忽见玄都法师自内而出,几乎撞个满怀,悟空却是在平顶山看见过玄都与燃灯古佛对峙时候的神威,不敢放肆,躬身唱个喏道:“法术,一向少见。”玄都法师笑道:“你这猴儿不去取经,却来我处何干?”悟空道:“取经取经,昼夜无停;有些阻碍,到此行行。”玄都法师道:“你西天路阻,与我何干?”悟空道:“我看那妖魔却是与你这里有些干系,故此前来到你这里找一找看。”玄都法师道:“我这里乃是圣人居所,无上仙宫,有甚踪迹可寻?”悟空却是不答,径入里面,眼不转睛,东张西看,玄都法师知道缘由,也不管他,只是跟在后面,悟空走过几层廊宇,忽见那牛栏边一个童儿在盹睡,而那青牛已然不在栏中。

    悟空却是有了理,叫道:“法师,找到了,你走了牛也,走了牛也!”玄都法师却是用拂尘扫了扫那童子,唤醒了那童子,问道:“这青牛几时走了?”那童儿醒来,看玄都法师在前,急忙跪下道:“掌教仙师,弟子睡着,不知是几时走的。”玄都法师骂道:“你这厮如何盹睡?”童儿叩头道:“弟子在丹房里拾得一粒丹,当时吃了,只觉得头脑发晕,就在此睡着了。”玄都道:“想是前日炼的七返火丹,掉了一粒,被这厮拾吃了。那丹吃一粒,该睡七日哩,那青牛因你睡着,无人看管,遂乘机走下界去,今亦是七日矣。”童子拜道:“请仙师责罚。”玄都法师道:“你无需自责,那青牛虽然无甚法力,可是若耍起牛脾气来,我也拿他不得,此一番定然是他故意吃了丹药睡的,你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