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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冲天给江月弦打电话,问母亲这几日的安排有没有空挡。
他要回去一趟。
母亲好静,通过江月弦联系母亲是书院不成文的规定。
去松石县不知道要多久,有事不能及时赶回来。
约好时间后,江月弦缠着他闲聊最近书院的日常,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多钟头。
再回到沈记裁衣,古云实已经走了。
沈香引围着立裁人台打版,在做衣服。
修长的手指灵巧快速的穿针引线,极其专注。
她手里不停,也没抬头:“时间还早,你可以先去忙,晚上再来找我。”
鹤冲天有些恼火,她这什么态度?当自己是什么?
大步流星走到门口,又回头,“我要去买东西,你去不去?”
“买什么?”
“路上用的。”
沈香引想起来上次在王翠兰家,吃糠咽菜,也没干净地方睡:“去。”
……
周正开车来的时候,车上还载着李珊珊。
她今天穿着风格和上次大不相同,上次是活力少女,这次是雍容女神。
沈香引和她一起坐在后面,她这次对自己不像上次那般热情。
只礼貌笑笑,刻意保持距离。
但依旧爱找鹤冲天的话茬。
李珊珊声音软糯:“我正好也要买点东西,冲哥不介意我蹭趟顺风车吧?”
鹤冲天看起来心事重重,没回话。
周正热情宠溺道:“这趟出差不知道要去多久,我给你多买点零食,省得你大冬天再往外跑。”
沈香引:“……”不是有个东西叫外卖吗?
超市里,周正推一个车,里面是帮鹤冲天买的东西。
他了解鹤冲天的饮食习惯、生活习惯,也有些搞不懂,鹤冲天这次为什么要跟来。
李珊珊也推着辆购物车。
沈香引这是第一次到超市,进来都惊呆了!
“随便……拿?”一望无际的货架,应有尽有。
鹤冲天手节抵在下巴上,观察她:“买完再结账,你没来过超市?”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又是那套说辞,但这次没说完,推着车就跑了。
鹤冲天对逛超市兴趣不大,但是沈香引这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挺有趣。
她每次出碧落古镇,都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
就说现在,墨绿色的暗纹旗袍,蹬着双细跟高跟鞋,一步一摇曳的,推着超市购物车……
怎么看,怎么冲突。
跟着她一路驻足在巧克力货架前,她回头看他:“你带了多少钱?”
鹤冲天扬了扬下巴:“买吧。”
沈香引露出一瞬这张脸上没看到过的表情,该怎么形容?天真无邪?
她近乎于扫荡,把吃过的没吃过的巧克力都拿了些,扔进货架。
李珊珊推着购物车过来,和沈香引并排。
她拿起沈香引购物车一板巧克力,好心叮嘱:“姐姐,这个是山寨货,冒牌的。我之前去法国玩,吃过现做的,味道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不要吃这个!”
沈香引听进去了,觉得冒牌可能不好吃,从车里把那个牌子的全部放回去。
李珊珊优越感油然而生,继续道:“这个也是!国产货,便宜大碗,很没品!姐姐你喜欢巧克力,可以买那个。”她指了指货架上售价399的一条巧克力:“这是比利时进口的~”
沈香引这次没有拿出去,国产是缺点吗??
“还有还有,姐姐!这个!太甜了!会发胖。”
沈香引:甜?我就喜欢甜!腻死我最好!
转身就搬了一大堆进购物车,也没跟她说一句话,买完推着购物车从她身边略过。
鹤冲天也似笑非笑的从她身边略过,让她刚升起的优越感顿时索然无味。
逛了一圈,沈香引购物车里的商品多到溢出。
排队结账,轮到她的时候,几百件商品,半天也结算不完。
脚好酸,逛超市真是个体力活。
周正和李珊珊已经结完账,在等他们。
沈香引耳朵好,听到李珊珊在疯狂吐槽她。
“她每次都这样吗?你哥好像冤大头!”
“像没逛过超市一样,一点品位都没有!她是农村的吗?”
“也就长得好看些,你哥也真是肤浅的男人。”
沈香引翻了个白眼,懒得计较。
收银员终于快清算完她的物品时,长须一口气:“没了吧?”
沈香引点头的同时,肩膀上伸过来长胳膊,拇指和中指捏着旁边货架的三个红色盒子丢到结算台。
……
幸福就是如此简单,吃不完的巧克力和……赏心悦目的男人。
沈香引有些贪婪无厌的嚼着巧克力。
暖意和甜蜜蔓延,腻得头晕,吃完第三板,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气。
太爽了!
俯身弯腰,湿漉漉的头发扫过鹤冲天的胳膊,她逗趣似的挑挑眉。
鹤冲天一言不发,一只手探到她细白的后脖颈,拇指摩过她嘴角。
她忽觉失重。
一米二宽的小空间很窄,面对面靠得无比近。
鹤冲天眸子漆黑看着她,声音低沉:“你还真是什么都贪多。”
她声音轻细缓慢:“我还有什么贪多了?”
“你说你喜欢炙热的东西。”鹤冲天说这句话的时候,热烈的气息在这小空间扩散侵略。
沈香引笑:“对啊,所以我总缠着你,但我贪了吗?”
身后有力的臂膀肌肉突然迸发力量,令她贴近,耳边是鹤冲天有些阴鹜的低语:“翟新厚热情,古云实年轻朝气,还有我,你更喜欢哪一个?”
说完,不等她回答,一阵火辣的痛感,耳垂被用力咬了一口。
沈香引皱眉低吟一声,回:“提他们做什么?你疯了?”指尖摸了摸耳垂,看一眼,出血了。
不服气,沈香引朝着鹤冲天的肩膀一口咬下去。
“我疯?”鹤冲天攥紧她的手,捏得用力。
沈香引的嘴唇很软,让他心痒到失控,被咬的痛感还不及酥麻触感强烈。
摄心夺魄,这是他能想到最贴合沈香引的词。
他原本是一个对自己有绝对掌控力的人。
沈香引松口,朱唇染血,轻抿淡淡的腥味:“咬你都不躲吗?”说完,嘴角勾起恣肆无忌的笑。
鹤冲天绷紧下颌线,下一秒,掐着她的脸颊,贴了上去,是自己血的味道。
沈香引被他吻得呼吸急促,好像要喘不上气,她越这样,他越脱轨不受控。
这房间不需要什么火炉取暖,有鹤冲天在,就烈火燎原。
……
清早,沈香引比前一天睡得沉,但她还是醒了,被盯醒的。
人的目光带细微光子辐射,鹤冲天的目光绝对超过正常范围,像太阳光一般能灼伤皮肤的那种程度。
鹤冲天坐在旁边,穿戴整齐。
“哎呀——”沈香引翻了个身,“早……”
这副慵懒样,毫不造作的娇滴滴,让人心生烦躁。
“你还好吗?”他挪开眼睛不看她。
沈香引坐起来,摸旁边的烟盒,捻出一根叼嘴里,看向他,等下文。
鹤冲天继续说:“你我合作调查的事危机四伏,这种无聊的游戏只会干扰判断,事不过三,不要再有下次。”
沈香引呼出一口烟,想笑:“我昨天打赌说的是,让你抱我一宿,没让你……”
鹤冲天眼底泛起猩红,看向她不让她继续说。
他不想承认,也不愿接受这种……被戏弄的感觉。
“以后你我都不要再做越界的事。”他站起身,下楼。
沈香引不生气,反而轻笑出声,语气也带着笑:“慢走不送,后天见。”
虽然鹤冲天的反应伤人,但她清醒,她之所以允许自己招惹别人,还真就因为他足够薄情。
这样,他不喜欢她,她也可以不依恋他,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