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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香，你莫要得寸进尺。”
“欺负了人，道歉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我什么时候得寸进尺了？你平时不是一直把你闺女当成大户人家的小姐教养，怎么？这样的道理，你难道都没有教她？”
“这样的道理，我自然教了。可要道歉，也得你先道歉，刚你还打了她。你瞧瞧，你把她给打的！”
陈氏想将这件事不了了之，李氏还正不满，没说什么呢，没想到张翠香竟然倒打一耙。
咋地。
她能动手打人，她闺女就不能啦。
“是，打人是我不对，我给你闺女道歉。长姝，二婶对不住你了。不过二婶也希望你能吃一堑长一智，这样的事情经历过一回就罢了，可不要让我再看到一回。”
江晚能屈能伸，不就是给沈长姝道歉吗，又不是挖她身上一块肉，这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
说话间，江晚微微弯下身子，目光清浅地落在沈长姝的身上，跟她道了歉。
当然，道歉的同时还不忘说教一番，至于沈长姝听不听……那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该你了。”
江晚说道歉就道歉，还是跟一个小辈，她这一举动，简直惊掉在场所有人的下巴。
就连李氏都看傻了眼，沈长姝更是瞪大了眼睛，一时乱了方寸。
让她跟沈长乐那个蠢货道歉，她做不到！
可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得时候，江晚的声音再次响起，开始催促起她。
“你二婶都跟你道歉了。怎么？你架子比她架子还大，让你跟长乐道个歉就这么难啊！”
陈氏见张翠香已经给了沈长姝下，可沈长姝久久不开口，一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再加上刚才沈长姝说的那句话，她从心底对她生出几分不喜，见她迟迟不肯开口，陈氏难得跟张翠香站在同一战线上。
“我……”
沈长姝被江晚逼迫的已经有些窘迫，陈氏再一开口，她眼泪瞬间哗哗落了下来。
求救的目光朝李氏投去，而这一回，李氏紧抿着唇，再也没有给她回应。
见状，沈长姝知道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没有办法，她强忍着心底的不情愿，对上沈长乐的视线，支支吾吾开了口。
“长乐，对、对不起。”
羞辱。
张翠香这老妇就是在羞辱她！
沈长姝咬紧牙关，手握成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心里瞬间被浓浓的恨意填满。
等着瞧吧！
早晚有一天她会把她今天遭遇到羞辱全都一一还回去。
“长乐，你可原谅她了？”
沈长姝的不情不愿，江晚都看在眼里，但却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计较她的态度，只扭头看向呆呆站在一侧的沈长乐，低声问道。
沈长姝道歉是一回事，沈长乐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所以得先问过沈长乐看她愿不愿意原谅沈长姝。
“……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过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
今晚发生的事情，一切对于沈长乐来说太过玄幻。她是万万没想到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张翠香，会为她出头，更没想到她竟会为她做到这一步。
不惜开罪全家。
愣神间，见平日里在她跟前一向高高在上，优越感十足的沈长姝竟愿意放下面子跟她道歉，沈长乐震惊不已。
而有那么的一瞬间，她看向泪眼婆娑的沈长姝竟动了一点点的恻隐之心，但又想起这些年她对她的欺负，沈长乐想，她这辈子怕是都不能原谅沈长姝。
“哎，你这……”
“还是我家长乐大度，虽然不愿原谅你，也不愿再计较今日之事。你要是有她半分的优点，今日也不必挨这顿打了。”
见自家闺女低下头给沈长乐这赔钱货认错，李氏已经够心疼得了。
不曾想，沈长乐这小贱蹄子竟然还不愿原谅她。给脸不要脸，李氏闻言，咬牙切齿张口就要训斥，但被江晚开口堵住她要说的话。
顺带又把沈长姝给贬低了一番。
呵！
就沈长乐这丑八怪连她闺女的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张翠香竟然说……
李氏顿时怒不可遏，想要反驳，可江晚已经拉着沈长乐等人离开了正房。
“姓张的，这笔账，我算是给你记下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打了人，事后还说风凉话。
行啊。
这么能说风凉话，看到时候她家里没吃的没喝的，她还说不说！
“你是个死人啊，看着你家闺女被人给欺负，你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因为刚才的事，李氏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等回到东院，身后还跟着一个窝囊的人。
扭头瞧着成天到晚板着一张脸，一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沈云林，李氏一拳捶在他的胸口，气得咬牙切齿，还一脸的委屈。
嫁给沈云林二十多年，给他生儿育女，娶儿媳带孙子，侍奉公婆，吃尽了苦头。
这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但对她……他从未生出半分的怜惜跟心疼。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李氏都发了火，沈云林依旧没有半点反应，像只呆头鹅似的跟在后面。
见看他这般，李氏越来越气，实在忍不住，怒气冲冲地撵着他出去。
闻言，沈云林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径直离开，去了隔壁沈长浩的房间。
“娘。”
“好孩子，别哭了。这笔账，咱们娘俩一定要牢牢记在心里。你也争点气，等将来你二哥考中秀才，娘好好给你物色个有钱有势的婆家。”
“嗯。”
趴在李氏的怀里，听她这么说，哽咽的沈长姝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将来一定要嫁个有权势的人家，到时候把二房所有人都踩在她的脚底下。
西院。
“咱娘还真的变了。”
当时陈氏开口撵人后，二房这边只沈长盛一个人留了下来。
等事情解决后，回去西院的路上，沈长盛跟在后面，一声没吭，等看到他娘张翠香拉着小妹回了屋，他才回他自己屋里。
屋里没有燃灯，但薛晴还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