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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甚至连话都少了,实在是没有力气讲话了。
不过顾婆子和梅氏还是夸奖了顾乔做的饭菜。
等吃完饭后,梅氏刷碗,顾乔烧水,顾婆子则拎了大木桶去兑水洗澡。
这一天干活下来,全身汗湿、黏腻难耐,不洗个澡根本没法睡觉。
等洗完澡收拾完后,顾婆子发现顾乔的手掌上起了水泡,这才拿了针在火上燎过,然后帮她将水泡一一挑破。
“睡吧。”弄完后,顾婆子习惯性地摸了摸顾乔的脑袋。
顾乔最先洗完澡,见顾婆子和梅氏还在收拾,便不再说什么,立即出了灶房去了厢房睡觉。
她几乎是脑袋一挨着枕头就睡熟了过去。
灶房里,顾婆子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沉默地将木桶里的脏水用盆舀出去倒了。
她换好水后,对擦拭灶头的梅姑讲道:“你快洗,我去井边冲一冲就行。”
“那哪儿行?井水那么凉,而且还在外边。”梅氏蹙眉,忧心不已。
“怎么不行?我打些热水出去兑上便是。而且家里院门关得死紧,再说我一糟老婆子,也不怕人看见。你赶紧洗,早点弄完好休息。”
家里就一个大木桶,顾婆子此举,也是因为不想折腾到太晚耽搁休息。
梅氏见劝不住,索性闭了嘴,连忙帮忙打了热水,给顾婆子提了出去。
等两人终于把自己收拾利索后,梅氏在倒水的时候终是忍不住问顾婆子,“娘,巧儿的手都伤成那样了,您的腿脚也不方便挑重物,咱们家何必这会儿急着秋收,等大伙儿忙过了集中一天帮忙不好吗?”
顾婆子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可凡事靠别人是靠不住的,咱们能做多少是多少,不然到时候真的变天了,咱们可没地儿哭去。”
见顾婆子坚持,梅氏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第二天顾婆子却死活不肯再让顾乔下田,说是她那手破了皮也没法劳作,就让她负责在家中晒谷,并叮嘱她一定要多翻翻稻谷,争取趁着太阳好把谷子给晒干了,然后赶紧收进粮仓中。
顾乔只能听令,于是便乖乖在家中晒粮,并负责做饭。
午后,沈昭来了一趟,听说顾婆子他们在收割水稻,立即下田里帮忙去了。
就这样,沈昭连续来了三日,日日都是午后过来。
他人虽然小,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算是帮了不少忙。
顾乔后来才看到他掌心的水泡,整个手掌都磨烂了,后来她追根究底问了才知道,原来沈昭早上要在罗家村帮罗洪割了水稻后才能出门找药。
罗洪之所以允许沈昭在秋收这么忙的时候只干半天活,一是因为沈昭个头小,只能割稻谷,不能打谷。而沈昭干活速度快,又有罗洪的妻子沈氏也在割稻子,罗洪一个人打谷,速度根本跟不上两人割稻的;二是因为稻谷罗洪慢慢收割也能收完,药材的价值却大得多了,现在沈昭可是他的摇钱树,他当然选择让沈昭挖药创造更大的价值。
“那你来帮忙秋收,哪里有时间去找药?要是找不着药,他不得又打你吗?”顾乔一边将捣碎的药草敷在沈昭挑破的水泡处,一边问道。
“中秋前我逛了山头,找到了一些药却没有采,等回去的时候弄两株就行。入秋了后药不好采也属正常,不然只怕冬日都要被赶上山找药。”沈昭回道。
顾乔叹了口气,知道他这人极有主意,就算是想劝他不来帮忙,他也定不会同意的,索性不浪费唇舌,由他去了。
不过唯一值得高兴的大抵就是沈昭这几日好歹能在她们家吃几顿饱饭了。
这样忙碌劳累的日子持续了五日后,村里的人家终于都将自家粮食收完了。
八月二十一日这天,大家伙儿齐心协力,只花了半天时间,一同将顾婆子家没来得及收割的三亩地的稻谷一块儿弄回家了。
而招待大家伙儿的,早点就是白粥、月饼配腌黄瓜,中午饭就是蒸的大白米饭并梅氏炒的那一大锅秋茄和白菜。
这时候顾乔家节后自家收割的稻谷已经晒干了两袋,顾婆子遂开了粮仓,将粮仓彻底地打扫了一番,清除蛛网和灰尘,然后才将粮食倒了进去。
顾乔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自家粮仓。
粮仓是用木板制成的,外形就像一座被抬高的木房子,方方正正。
四只角是四根粗大的柱子,而每一面仓板的中间也是一根大柱子,一共八根大柱子,稳稳当当地立在地上。
仓板依次嵌入相邻的两根大柱子里,从而围成一个正方体的粮仓。
底座和天花板都是木板搭成,但底座却是悬空的,距离地面大约一尺半高,主要是为了防潮。
不但如此,底座的木板还往正面延伸出来,让人能够站立在粮仓上面,方便装卸粮食。
此刻顾乔和顾婆子便站在木板上,已经将晒好的粮食都倒了进去,正准备关仓门。
仓门是由一块、一块的木板拼接堆砌而成,每一块木板大约两尺长、四寸宽,并且用毛笔标注好了顺序,从一到十,不能错了位置,不然粮仓会关不牢实,容易漏谷,又或者容易让最后一块木板关不上去。
仓门木板上除了用文字标注外,还用了图形。
如果按照顺序关好仓门就会发现,整个仓门会形成一个“八”字的图案,所以关的时候只需要把那斜着的那一撇一捺拼好就行,这也是劳动人民摸索出来的智慧。
反正顾乔这个农事小白看了一眼后就会关仓门了,根本不用担心拿错木板。
“巧儿,我来关仓门,这样快一些,你赶紧去和你娘收谷,我看着天气像是要变天了。”顾婆子连忙接过顾乔手里的木板,对她讲道。
顾乔转身一看,太阳已经被云层挡住了,就这么会儿功夫,天色就暗了许多,西天远处连绵的群山顶上仿佛笼罩着乌云,黑压压的。
顾乔冷不丁地想到那么一句诗,黑云压城城欲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