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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人人紧张起来,就连老掌柜也皱起了眉头,有些看不懂了。
在光怪陆离的雾州,笔架山这样的大山多了去了,但看似普通,实际上却非常微妙,暗中有不少外人不知道的古老的潜规则,不插手雾州的任何事务,彼此间相安无事,保持一直以来的默契。山峰洪流直奔笔架山而来,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次。
“这个牧山人,她想干什么?”虞七娘取出一盒银针,开始涂抹最致命的剧毒。
“嘿嘿,管她怎么想,来了就别想走了,正好试试一拳能打爆几座山峰!”
赵大嘴目光炙热,心头也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甚至是狂热。压力越大,他就越是兴奋,渴望着一场畅快的战斗和杀戮。
啪!一声脆响,唐半杯把酒杯摔在地上,醉醺醺地拔出锋利的弯刀;
鲁疯子又取出一把铁钉,布下一座更加复杂的法阵。
夏青也把独孤宝剑拔了出来,所有人都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山峰洪流却再次拐弯,改变阵型排成一字长蛇阵,冲入山脚下的一条大峡谷,往雾州深处去了。所过之处虽然声势吓人,却几乎没造成任何破坏,仿佛驱赶的不是一座座大山,而是真的一群山羊。
人们放松下来,暗暗称奇。
夏青睁大眼睛,看着一座座大山从眼皮底下掠过,感觉像是在做梦。距离拉近后,发现众多山峰不是在地上滚动,而是在贴着地面飘动。呼隆隆的闷响,是快速飘动时带起的风声,仿佛打雷一样声音震耳。
“天下之大,果然有着各种各样的神通!”
“有一天,自己能不能也有这样的本事,不再放羊,转而放牧群山?”
夏青有些神往,要是放羊也能练出这样的本事,那就真的绝了!
或许是听到了他的呢喃,牧山人突然扬起手里的长鞭,长长的山峰洪流就突然停下来。雪山悠悠地飘过来,坐在山峰上的小女孩先是快速扫众人一眼,然后,目光停留在夏青身上,“这位小师兄面生得很,不知是哪个洞府出来的?”
“洞府倒没有,只有一间老客栈,我只是一个放羊的。当然了,你硬是要叫山人洞府也行。”夏青回答,有点听不懂牧山人在说什么。
看上去,对方只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赤着双脚梳着羊尾辫,一副纯真的样子;但见识拜火教太上长老上官雨虹的手段后,夏青再也不敢小看任何人。或许,这又是一个披着小女孩的皮囊,实则重生了无数次的老怪物!
小女孩噗嗤一笑,声音清脆,完全没有上官雨虹那种苍老。或许,是功力深厚多了,重生后声音都没有破绽。
夏青更加凝重了,知道很有可能遇上了一个真正的老怪物。
“你的师尊是谁?是哪位上仙?”小女孩再问。
“我的师尊多了,赵大仙、七大仙、酒大仙、疯大仙,当然了,最厉害的还是呆大仙。”夏青边说边扫了老掌柜一眼,一有外人,老头子又变成了老年痴呆状,专蒙不知情的外人。
“七大仙,疯大仙……”
小女孩皱起眉头思索,叫赵大仙和酒大仙的还真有,但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有什么疯大仙和七大仙。
呸,这个臭小子!虞七娘白夏青一眼,七大仙这名字,怎么听都像是在骂人。
唐半杯和赵大嘴等人忍着没笑出来,上下打量坐在雪山上的小女孩,好奇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紧张过后,见小女孩似乎没什么恶意,几人放松下来。老掌柜也不知是真瞎还是假瞎,也在暗暗打量,似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牧山人。
“小师兄,你骗人,这雾州哪有什么七大仙,七大脚倒有一个,那是幽香谷的谷主,是一个臭屁虫修炼而成的臭屁精。”小女孩嘟起嘴巴,反应了过来,知道夏青是在胡说。
虞七娘脸上一黑,快要发飙了。七大仙也就罢了,被按上七大脚的名字,分分钟要暴走。
赵大嘴咧嘴笑了,实在忍不住了,夏青也忍不住想笑,心头奇怪了。看小女孩这样子,不像是一个转世重生的老怪物,反倒似乎当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如果真是这样,她这一身恐怖的修为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成了一尊牧山人?
“嗨,你师尊到底是哪位大仙?”小女孩也在上下打量夏青,目光有些疑惑,似乎感应到夏青身上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见笑了,我学的都是家传的小功法,真没见过什么大仙。”夏青回答,想不明白小女孩怎么一个劲这么问,难道,真以为自己也是一个仙人弟子?
左臂一阵阵发热,夏青突然心头一动,想起了融合在左臂上的飞升之门。自己不是什么仙人弟子,但身上还真有仙器,莫非,小女孩是感应到了飞升之门的气息?
“骗人!”
小女孩明显不信,突然隔空一把抓过来,没等夏青做出反应,就将其丹田内的人皇仙剑隔空摄了过去。
这就是牧山人的手段?
夏青大惊,根本没法防备,虞七娘等人心头也是凛然。这小女孩说话天真无邪,手段却是惊人,隔空伸手一抓就把夏青体内的人皇仙剑摄过去,就连虞七娘自问也做不到这么奇妙。如果她有什么恶意,只怕夏青现在已经死了。
老掌柜脸上也是微微动容,似乎也被小女孩的手段所震惊。
牧山人极少出现在世人面前,身为一尊州牧,他也很久很久没见过了。和另一个牧山人相遇,还是数百年前的事情。
“好剑!”
小女孩惊叹,人皇仙剑在她掌心跳动起来,如同一条鱼儿要跃出水面,但无论怎么跳动都无法挣脱她的双手,正要把神念渗入人皇仙剑,进一步看看这柄宝剑的内部构造,宝剑突然浮现一道道蝌蚪般大小的鱼龙符文,爆发出一股古老、威严的无上力量波动,反过来狠狠撞上小女孩的胸口。
小女孩闷哼一声,吐吐舌头不敢再试,“鱼龙真君,这是鱼龙真君的意志力量!小师兄,你是鱼龙真君座下弟子?”
可怕的力量波动散发开来,夏青没什么反应,虞七娘和赵大嘴等人却齐齐倒退几步,老掌柜身上的长袍也猎猎作响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