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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打开车门,下了车,把门关上,看到邵牧原宽广的肩膀,她顿了两秒,向他走过去。
邵牧原站在她对面,她站在那棵掉皮掉了一半的大树下,这里离平芜大学还有一段距离,但附近有一所重点小学。
他轻轻开口,“本来想抽根烟的,但是我已经答应…”看着林榆的眼神,突如其来的悲戚,“你说不想吸二手烟。”
林榆仰头,透过那双眼睛,她看到了未曾见过的无奈,甚至是无助,眼泪顺着眼眶淌下来,好似大颗的雨滴砸在心上,让人觉得无比的荒芜。
她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嗓子,从口袋里掏出两块巧克力,拿起他的手,摊开,放进去,“戒烟的话,多吃点巧克力,我没有甜的巧克力,只有苦的,凑合吃吧。”
林榆已经不敢看他的眼神,那好像两个硕大的黑洞,吞噬着她的一切。
他伸手抓住林榆的手腕,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手心的力度只用了一半,便把那只纤细的手腕攥得很紧。
“你看着我的眼睛。”
林榆刚开始不愿意,但手腕上的力量挣不脱,只能被迫抬眼,她看到一双泛红的眼睛,但吞噬力量只增不减。
沉淀良久,思虑周全后,他开口,“我就问你一句,你喜欢我吗?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只回答我这句话。”
“喜欢,很喜欢很喜欢。”邵牧原没想到她回答的这么快,一时之间是惊喜,更是担忧。
林榆自己也没意识到,或许在看他的那一瞬间,自己已经被完全吞噬进去,丧失了仅有的理智。
“好,你听我说完,再做决定。”
“你说没人看得见你,我看得见,”他眼眶里的红加深了些,眼眸更加深邃,“我一直都看得见你。非要掰扯,应该是我配不上你才对,你努力上进,个性坚强,善良可爱,成绩性格都好,没有人比你更突出了,我怎么会看不到你,我一眼就看到你了。”他顿了顿,有片刻迟疑,但还是选择娓娓道来,“以下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他说,“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外貌、家世背景,只是因为我的性格的话,根本没有人会靠近我,而且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当然,不是那种大家以为的神经病,也没有暴力倾向,我挺正常的,”他突然画风突转,惹的林榆边哭边笑。
“别笑,等我说完,”他又开始一本正经,“我甚至现在都有很严重的失眠症,可能还有一点焦虑症,但最近这些症状都有在好转,我也会尽量克制自己,绝对不会成为你的负累,”他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除此之外,我还有所有企业家基本都有的病,胃病,但是…”他突然很大声地说,“我还没开始秃头,我虽然比你大很多,有时候会产生代沟,但我想努力跟上你的脚步,就像你教我用表情包那样,以后希望你教我发朋友圈,我听同事说他们都在用朋友圈记录生活,我希望你出现在我的朋友圈里。”
林榆破涕为笑,泪眼婆娑,“你说了好多话。”
“还没说完,”他换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想说我能遇见你是迟早的事儿,就算你不是南木的家教,我会在浮生的周年庆上认识勇敢的你,会在云吞店认识可爱的你,会在医疗器械展上认识闪闪发光的你,会在讲座现场认识认真听讲的你,不管你在哪出现,我都能认识你。”
微风拂过,太阳光打在邵牧原的身上,他像披了一层金光闪闪的袈裟,照亮了自己,也照亮的眼前的人。
“我跟你说这么多,不是非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出生,我的经历,我已经没办法改变,但是,我现在,此刻,说的喜欢你,不是想跟你玩玩,也不是打了什么无聊的赌,更不是因为空虚寂寞想要随便找个人,你说你做过最叛逆的事是在校服上涂涂画画还不敢让老师知道,我想告诉你,现在你想怎么画怎么画,想怎么叛逆怎么叛逆,你安心做你自己,我给你兜底…”他郑重其事地,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平缓低沉,“我喜欢你不是头脑发热,是深思熟虑,”他伸手握住林榆的手,像宝贝一样捧着,心脏不再恰如其分地跳着,而是毫无规则,“阿榆,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重新考虑一下我?”
12点一过,学校的钟声响起,及腰的孩子们风风火火的往外跑,到处都是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像一场没有彩排的交响乐,乱中有序,无序中创造和谐。一时间,前后左后都是一群小学生,穿着红白色的校服,胸前的红领巾随着主人的奔跑也洋溢着欢愉和自由。
在人群中,黑色大衣的高个子男人,米白色大衣的长发女人,便显得格格不入。
林榆用力地点点头,她早已泣不成声,在他罗列自己的优点时,她以前不敢想有人能够对她情有独钟,现在她敢了,因为那个人就站在她面前,活生生的,不是春梦,不是幻想,是此刻小孩不看路往上撞的现实。
那个人满眼真诚地说,“我给你兜底。”
“你别光点头,我想听你的回答。”
两三个小孩挨个撞她,她离邵牧原越来越近。看着邵牧原的嘴唇一张一合,她看着入迷,轻轻踮起脚尖,扶着他的肩膀,吻了她一直都想知道是什么味道的吻。
那是酥麻的,也是甜蜜的,更是让人心跳加速和情难自禁的,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飘入小河,成为流水,慢慢汇入汪洋的大海,直到她彻底成为大海的一部分。
“啊!那个漂亮姐姐在咬那个帅哥哥的嘴巴!哈哈哈!”有几个小男孩不合时宜地出现,抓住邵牧原大衣的一角,甚至在观察他们具体是怎么操作的,那种眼神好似在上一堂小朋友极为感兴趣的手工操作课那样专注。
林榆唰的一下红了脸,连带着耳根子一起,她将自己埋在邵牧原怀里,感觉脸都丢尽了。
邵牧原抬手摸摸林榆的头发,安抚着她复杂的情绪,转头对那群小孩说,“快回家啦,姐姐都被你们看害羞啦!”
胸口被捶了一下,他的脸上泛起一圈又一圈愉悦的涟漪,飘荡在心间,飞扬在名为幸福的指尖。
等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孩儿你追我赶的跑开,林榆才仰头,看着他光滑的下巴,小声问,“这样的回答算吗?”
气息喷洒在颈间,邵牧原整个人都是酥的,身体里的血液异常兴奋,在片刻间便热血沸腾。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他低头噙着她的唇,像品尝美味那样细密地吻着,氤氲的亲昵,好像上瘾的鸦片,他只想不断地索取,探寻,渴望,甘之如饴,欲罢不能。
打断他们的是一句横冲直撞的话,“邵总,水买好了。”
那一刻,邵牧原的第一想法是,把小刘一掌拍进地缝里,他永远是那个煞风景的。但小刘事后解释是,“人多眼杂,怕邵总的名誉受损。”事实上,他女朋友给他打来电话闹分手,他急着回去处理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