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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许政的精神状态就稳定很多,说话也很有条理,沟通顺畅。他当着他父亲的面和孔明月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期间他父亲有几次有话要说,不过最终也还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据许政所说,他是家里独子,现在也已经结婚,工作也很忙。母亲去世比较早,父亲一个人难免寂寞,他是可以理解父亲想再找个人陪的心思的,所以起初他并没有过问。
他不太清楚父亲是怎么认识卫红的,等他知道的时候卫红都已经住到父亲家来了。他虽然觉得有些突然,却也没给卫红脸色。他对卫红的初印象还不错,感觉是个很朴素的人,而且又是本地人。而且许政的父亲并不糊涂,身体也还硬朗,许政也就默许了老年人谈谈恋爱。
只是真的走到要结婚的那步,许政就不能不闻不问了,一个很现实的事情摆在眼前,那就是遗产。他也不避讳自己的私心,他不能接受自己亲生父母的钱到一个外人手里,不过他认为自己也不算不讲道理的人,所以他开诚布公和卫红谈了条件。
如果卫红真要和他父亲结婚,父亲每个月的退休金可以给她一部分,日常开销也可以由他父亲支出,但房本加名字,工资卡完全交给她是不行的。如果有一天,他父亲走在前面,许政同意卫红继续住在这间房子里直至过世,绝对不会驱赶她。就这些事宜,双方都要签署保证书,之后许政才会同意他们结婚。
最开始卫红是全盘答应的,许政还挺高兴,觉得父亲是遇到了个不错的人,他也能放心不少。结果到了商量好签协议的那天,卫红突然反悔了,说她不签,说这样是侮辱人格。说着她就要收拾东西离开。
毕竟相处了这么长,许政的父亲也喜欢家里有人气儿,自然是不舍得让她走,反而开始对他这个儿子发脾气。到这会儿许政心里对卫红就开始厌烦了,觉得就是这个女人的心机,在欲擒故纵。
事情就僵在这里,许政怕父亲被卫红骗去领证,把户口本没收了,心想反正都这把年纪,看谁拖得过谁。时间长了,卫红发觉没有好处,也就该露原形了。
果不其然,过了没多久,卫红的儿子孙延亮就突然找上了门,在他父亲面前大吵大闹。说他们父子俩联手欺负人,拿他妈当免费保姆,还故意推开门朝外喊,让邻居都听见。
许政父亲是个有些懦弱的人,而且一生好面子,哪里应付得来这种情况,气得血压都高了。而卫红虽然也试图拦着孙延亮,可最终也是拦不住,许政觉得这就是他们母子俩的一场戏。
等到许政赶过去,孙延亮已经跑了,许政当即要赶卫红走,卫红哭哭啼啼地道歉,开始诉说自己的不幸,包括孙延亮好赌都说了。她说自己就想换个活法,以后再也不管那个逆子了,也不图许家的钱,只要能让她安身就行。
结果许政父亲又心软了,说什么也不让卫红走,可许政没那么好骗,他深知这样不行,就算卫红是个好人,说的也是真心话,但和赌鬼沾上关系一定没有好事。
他计划避开父亲,单独找卫红谈一次,哪怕给她一点钱,只要她能走就行。只是许政毕竟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他没有办法总在这个事情上分神,另外还要照顾父亲情绪,所以难免拖延了一段日子。
就是这段日子,孙延亮变本加厉,经常找上门来,还大言不惭喊老头爸。许政父亲碍于面子,对他还挺客气,甚至还留他在家吃饭。孙延亮直接伸手找许政父亲要钱,卫红跟他打起来,还被打伤了。
这时许政父亲也觉得这样不行了,终于下决心跟卫红断了。卫红倒也没说什么,收拾东西就离开了,不过许政父亲还是给了卫红一些钱。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过了一阵子家里来了老同事,许政父亲开家里的酒喝,发现早年存的茅台酒被人换成了假的。许政听闻这事当即就觉得不对,马上开始清点家里的值钱东西,结果发现烟酒,现金,包括他过世母亲留下的首饰,都不见了,零零总总加起来得有几万块。
许政坚信这就是卫红拿的,除了她没别人,他父亲却还是犹豫。当即报了警,可那时卫红和孙延亮已经从家里搬走了,警察一时也找不见他俩去了哪儿,而且虽然卫红有嫌疑,可家里毕竟没有摄像头,之前那些东西也没有清单,所以没有实证。再加上许政的父亲觉得丢人,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后就始终悬而未决。
可是许政咽不下这口气,只要一想起这事就难受,那对母子成了他心头一根刺。虽然他表面上正常生活工作,可没有一刻忘记。
直到6号那天夜里,许政先是陪客户在外面吃饭,喝了一肚子酒,也没吃饱。结束后已经很晚了,他独自经过那片老街,想起那里有很多夜宵餐馆,于是想去吃点粥面之类舒服的东西。
他吃完东西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他又让老板多做了一份给老婆捎回去,出来时快一点了。就在他开的车拐到一条街上时,他看见了孙延亮从一栋楼外侧的楼梯上跑下来。
好不容易逮到孙延亮,许政肯定不会放过啊。但他当即并没有拦住孙延亮,他是个聪明人,他有家有业,绝对不会跟个赌鬼硬碰硬,真出点什么事,孙延亮烂命一条,他家里怎么办。所以许政没有去追孙延亮,而是上楼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当时以为孙延亮住在这儿。
结果进去二楼发现好像是旅馆,也找不到人,他一个人在里面摸摸索索,又上了三楼,刚好撞见从天台下来的卫红。当时卫红的状态确实很差,脸红脖子粗的,只不过当时许政也没有在意,他也在气头上。
卫红一看见他,人就傻了,因为怕许政闹起来,卫红只好让许政跟她上天台说。许政质问卫红是不是打定主意来骗他家钱的,是否偷了东西。卫红承认一开始确实是看中了他家的条件,可后来因为他父亲人真的很好,卫红是真的想好好过日子,可是她拗不过孙延亮这个不孝子,这个人是她生的,她没法不管,她不管又推给谁去管呢。至于偷东西,卫红承认了一部分,但有一些她说自己不知道,或许是孙延亮偷偷拿的。
许政气得不行,不断地辱骂卫红,要拉她去警察局。拉扯间卫红情绪崩溃给他跪下,求他给点时间,会把钱还上。许政不是个会动粗的人,他最终还是放开了卫红,但他没打算放过。刚才和卫红的交谈,许政都偷偷录了音,他打算先回去给自己父亲听一下,然后明天再去把录音交给之前接警的警察,反正他也知道卫红在这儿,孙延亮肯定也离得不远,不急在一时。
之后许政就走了,然而第二天他早上急着去公司开会,忙到了傍晚才有时间去警局。在他去报警前鬼使神差地又去找了一趟卫红,结果到了旅馆就感觉不对劲,周围多了不少警察。他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昨天夜里出了人命,死者特征很明显就是卫红,而且还是在天台出事的。
说实话许政有点慌,他害怕是昨晚他的出现,让卫红自杀了。他一时心慌意乱,也就暂时不敢去报警了,想探探风声再说。
后来他有心去留意这个案子的进展——这个案子毕竟出在居民区里,而且涉及一栋楼,目击者是另一栋楼的人,即使警方对现场的封锁很快,也难免在人群中闹得沸沸扬扬——也大概知道是他杀,而且也发现了警察在找孙延亮。
许政渐渐安心下来,觉得应该与自己无关,可他也知道,要回来钱是无望了,心里也很憋屈。
这时候警察居然找上门了,听说孙延亮指控他杀了卫红,他简直要气笑了。
“你和卫红分开的时候是几点?”孔明月问许政。
“我没太注意,也就一点多吧。”
他说的时间和孙延亮说的相差不大,两个人都记不太清楚,就算有一点范围偏差也算正常。
目前来看,时间轴倒算是闭环了,也就是说孙延亮第一次离开,许政上去,等孙延亮回来,在通往天台的门外看到了许政和卫红争吵,孙延亮偷了卫红钱包离开了。
如果许政没有撒谎,那么他俩都不是凶手,在他俩走之后,还有人去找过卫红。
那一夜还真是……好多人啊!
孔明月和周尧回到局门口时,刚好看见陈礼从一辆陌生的车上下来,那车还不算便宜。孔明月有点八卦,还下车往前赶了几步,想看看开车的是谁,结果还没看清,车就开走了。
“你这干啥去了?”孔明月问陈礼。
“有份复印件落家里了,回去拿了一趟。”
“那谁啊?”孔明月抬了抬眉毛,“谈恋爱啦?”
“什么啊!就是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刚才出门时正好遇见他,他就送我一趟。”
“这么凑巧?刚好就经过你家门口啊?”孔明月打趣道。
陈礼翻了个白眼,伸手就要拍她,孔明月敏捷地后跳一步,结结实实踩到跟在后面的周尧脚上。
在周尧响彻云霄的嚎叫声里,孔明月和陈礼不约而同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