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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千米之上的高空,齐江收到了一分诚意满满的鄙视。
和齐江同行的这位警官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在他们的队伍里应该算年经派。他长得并不但壮硕,竹竿似的又高又瘦的,很像个书生。
齐江迎着他打量的目光,淡定地问:“菲利普警官,你为什么没有配枪?”
菲利普冷漠喝着咖啡,抬起下巴正想呛他几句。
齐江不等他开口,微笑看着他身后方向说:“因为你误伤过黑人大叔吗?”
菲利普突然就怒了,凶巴巴地吼道:“你胡说什么?”他吼完又有些畏惧地顺着齐江的目光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虽然什么都没有,但背后发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直觉是对面的中国小子在搞鬼。
“哦,不能叫误伤了,应该叫误杀。”齐江指着自己胸口位置,比划了一下说,“打中这里应该是肺部吧,死时应该很痛苦。”
“你……”菲利普习惯性要拔枪威慑他,但可惜他腰上并没有东西。大约是被齐江踩到炸点,他整个人已经乱得有些口不择言,“小子,别给我装神弄鬼,小心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你的情绪这么糟糕,有接受心理治疗吗?”齐江看着他青筋都要爆起的脸,并没有多害怕。这个菲利普看卢来并没那些黑帮打手长得凶,而且他没有配枪。
他的目光依旧落在菲利普的背后的位置,他很淡定地说:“不过看起来没什么作用,你的情况应该越来越严重了。安德鲁警官还真不负责任,就派你这样的人来接我……”
齐江在做一件危险的事,他在试图激怒一个有心理障碍的人。弄得不好,菲利普警官可能在几千尺的高空把他灭掉。不过齐江还是冒险这么做了,和这些外国人合作久后他知道一个道理。不能让人看不起,不能让人以为你不重要。不然有危险的时候,这些人会第一时间拿你当炮灰。
齐江说完,学着菲利普刻薄的模样,无视旁人低头翻看着报纸。菲利普的愤怒的安静中慢慢转为畏惧,他不时偷偷撇眼看着背后的位置,他很想问齐江,自己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但看到齐江冷漠的态度,他又拉不下脸开口问。
这一路行程,菲利普一开始就把自己陷入煎熬中。齐江悠闲地看着贝内特的报道,不时问了两个问题。菲利普详细回答着,终于有了些合作的态度。
齐江合上那本连记者都能拿到的敷衍报告,抬头问菲利普:“这案子会交给安德鲁是不是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菲利普想了一下,很迅速地说:“是,起初以为是一般案件。虽然这栋别墅在五十年前发生过一起凶杀案,是当地有名的鬼屋。直到我们还发现这个……”
他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打开里面夹着几张照片,菲利普指着照片解释,“这是在贝内特家地下室发现的。”
照片上照的地下室,看起来像一般人家里的工具室。里面有一张工作台,上面放着扳手起子之类常用的五金工具。齐江起先没怎么注意,仔细看了几眼才发现,这间工作台上有一些已经暗淡的黑色笔迹。
那些记号初看很凌乱,像是做手工时随意在台子上记下的数据号码。齐江拿着照片放远了些,眯着眼睛细看了半天。但照片拍的效果不太好,很多痕迹看不清。
齐江把几张照片都看了一遍,有些不满意地说:“有更清楚的照片吗?或者,我可不可以去现场看看?”
菲利普犹豫了一下,转身打电话向上面请示,没一会儿他回来说:“可以,不过我们到达时,可能是晚上了。”
他说这话时,表情有些不自然。
显然他的上司让他现在就去,但大晚上的去闹鬼的房子,是找死嘛?
而且这个时间实在太不好了,对一下报纸就知道,今天刚好是凶杀案后整七天的时候。头七回魂夜,虽然不知道外国鬼是不是也按这个点打卡回来转一圈。
但这房子本身已经够凶了,被凶残杀害的五个死者的鬼魂很有可能会变厉鬼。更不提之前这里是有五十年历史的知名鬼屋,里面不知道住了多少东西。
齐江不想触霉头,立即说,“明天去,我不想惹麻烦。”
菲利普摇头,脸色很惨地说:“但是已经和当地教会有了协议,明天他们会进别墅进行驱魔,这些东西会被毁掉。”
“那就天亮的时候去,反正只看一眼。”齐江说完,发现菲利普的脸色依旧很惨。他隐约想到,这肯定不是主要原因。他们FBI可以说是保护证物,把工作台留下就行了。非要夜上去,肯定有别的原因。
齐江也不说破,比心机中国人觉对比外族高一个段位,这也是这么多中国人能好好活下来的原因。
没一会儿飞机到了目的地,齐江下机时站在风口处对菲利普说了一句:“那样的鬼屋,晚上去会死人。”
“我必须去,如果你能帮我,求你了。”菲利普轻声说着,呼啸风声中大约只有齐江能听清。
“我要知道萧家失踪案的全部资料。”这些年齐江一直在问,可安德鲁永远只会告诉他,没有任何消息。他当然不信,现在机会送到面前,他怎么能不接过来。
菲利普犹豫了半天,两人从飞机上下来转坐进车里。他才脸色灰暗地向齐江点了下头。
“你们处理特殊案件这么久,应该有相应的武器吧。”齐江两眼放光看着菲利普。
菲利普看到他的目光,本能的畏惧了。短短的接触让他发现这个中国年青人很不简单,一但他的眼睛盯在哪里,很可能就是发现鬼了。又或者是有很大的猫腻。
FBI处理特殊案件时用的武器是一级机密,要让他看见还得了。菲利普没记错的话,中国人还有另一样特殊技能,名叫“山寨”。
他有些犹豫地说:“要申请启用武器,需要足够的理由。”
齐江早就替他想好了,合手说:“我们需要去打听一下,恶灵的来历。”
半夜去鬼屋里,难道是向鬼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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