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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法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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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莫名疯了的老道浮云子,加上戚先生不经意的透露,只怕自己身上真是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至于这特别是处是所谓的煞气还是什么,眼下也不需要太过费心,如今唯一重要的救赎进入内门修行天道。

    或者更明确的说,增强实力。

    数月时间转瞬即逝。

    几个月下来,那位戚先生好像和独孤煜有了默契一般,每次到了约定的日子,独孤煜都会早早的在伏龙树下等候,子时一到,一张新的兽皮就会准时从伏龙树上吹落下来。

    甚至最近几次,戚先生连话都懒得交代了。

    在外人看来,这几个月的独孤煜,除了渐渐变得孤僻,越来越少与人交流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丝毫没有发现他所隐藏的秘密。除了独孤煜生性谨慎,平日里没有流露出任何异常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所有外门弟子的注意力都在另一件事上。

    明日的内门遴选

    这日子时,独孤煜又来到了伏龙树下,准备接过新的兽皮,数月以来,独孤煜已经研读过了二十余张兽皮,除了感觉自己的性情偶尔会变得异常狂躁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发生。

    这些兽皮有的会显现出整段的文字,有的只有一两句话,甚至最近的几张兽皮所显示的,只是几个怪异图案而已,奇怪的是独孤煜看到这些图案之时,竟产生了一种莫名亲切的感觉,好像似曾相识一般。

    尤其是最近的两张兽皮接,连显现出来“绝命”“破军”等几个血字和相配图案,独孤煜看过之后,非但没有任何不适之处,反而觉得心旷神怡,舒畅不已。

    “明日就是内门弟子遴选了,不知道戚先生是否真能帮自己进入内门。”

    正在独孤煜还在思索,能否进入内门之时,又一阵阴风直奔独孤煜吹来,这股阴风却异乎寻常的猛烈。

    阴风来的太快,独孤煜根本躲闪不及,整个人被吹倒在地。

    在阴风袭来的瞬间,独孤煜感觉左肩之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刺入了一般,顿时觉得一阵麻痒难当。

    不过在他起身之后,那股麻痒的感觉不多时便消失不见了。

    这位戚先生行事怪异,独孤煜早已经见怪不怪,也就没把那股阴风放在心上。

    “前辈,明日便是内门遴选的日子了,不知道前辈可有什么嘱咐晚辈的?”

    “小子,你可知道你已经中了我的穿心针!”

    独孤煜听言,惊出一身冷汗,原来刚才那异常的感觉,竟是中了什么针,可眼下又不能和这戚先生翻脸,他突然对自己下毒手,肯定是有所图谋,自己只有尽量应付他才行。

    于是独孤煜只好装作一脸诚恳的样子,向伏龙树拱手说道:

    “不知晚辈如何冒犯了前辈,前辈竟要取在下的性命,还请前辈明示。”

    “这穿心针,是专门为你明日入选内门准备的,你现在身上不仅有尹天佑的百年修为,还有了我修罗决的底子,平日里还好,明日天心钟下难免 会原形毕露,那枚穿心针可以暂时封住你的奇经八脉,顺利通过天心钟和万俟云雨那关。”

    独孤煜长舒了一口气,向伏龙树拜了两拜,然后道:“多谢前辈!但不知晚辈如何能成功入选内门?”

    “你也无需谢我,这穿心针若是没有解药,一个月后你就会经脉逆转,心窍崩裂,肠穿肚烂而死。进入内门后,你帮我取一件东西,我就会给你解药。这几个月下来,你早已经领会了云雷两种法纹了,入选内门自然是不在话下,你记住进入内门之后,第七个入夜的子时,割破右手中指,用血在地上写一个戚字,剩下的事到时候再说!”

    “前辈!”

    独孤煜还有许多问题想问清楚,可戚先生的声音又消失了。

    “云纹,雷纹,我怎么不知道,自己领会了这两种法纹呢?”

    独孤煜满腹疑惑,又向伏龙树喊了几声,那位戚先生却再也没有回音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叹了口气,默默走回住所,静待明日的“天心难测”了。

    莫说领会两种法纹,事实上此时的独孤煜,连法纹是什么都是一头雾水。

    所谓法纹,是修道之人借以沟通天地元气的凭借,也可以理解为,修道之人和天地元气来沟通的语言,天地间每一种元气都有其形成的规则和方式,风、雨、雷、电,皆是如此,可以说天下间有多少元气,天下间便有多少种法纹。

    每一缕天地元气都有其单独的纹脉,无数种法纹大体上可以分为:“风,雷,火,云,水”五个大类,每个法纹各自演变,或者两两结合之下,也可以演变出新的法纹出来。

    能够掌握一种法纹,便能够调动一种天地元气。法纹领悟的越深,对元气的掌控也就越加精纯,所施展法术的威力也就越大。同一法纹,法纹领悟高低的不同,所施展出法术的威力,也是天差地别。

    比如独孤煜的大师兄陈兆铭,所施展的紫云遁,就是将云纹修行至高深处的运用,比一般云遁要快上数倍不止。

    修仙之人,所以能够长生不老,其中的奥妙,就在天下间各种法纹之中,常人不论行走、饮食、甚至是呼吸都需要消耗自身的精元。

    人自降生以来精元有限,精元一旦耗尽,人也就没了生气,重归于一抔黄土。

    领会法纹之人,可以通过法纹来调动天地元气反哺自身,减缓甚至增加自身精元的损耗,修为至高深者甚至可以脱离肉身驱壳,练出无上法身,寿元几近于无穷。

    法纹一物纯凭自身感悟,全在一个心字,所以法纹又被称为“心纹”。

    先天不足者,即使勉强记住法纹图样,也根本无法借助法纹来沟通天地元气。

    比如世俗间各种时灵时不灵的所谓“神符”,灵验与否基本和神符无关,全看用符之人是否身具相对应的法纹而已。

    上古女娲造人之时,所有生灵都具备与天地元气沟通的能力,相传彼时上古兽神,甚至根本无需通过法纹,而是可以直接驱使天地元气,如指臂使一般。可数经过数万年的繁衍之后,这种与天地元气沟通的天赋,在一般常人中间已经渐渐稀释,到如今已经近乎于无了。

    对常人来讲,领悟沟通天地元气的法纹之力,有先天和后天之分,像独孤煜的妹妹独孤明月生于天阴之时,具备天阴之体的人,便可以天生领会包括云,水在内的阴系法纹。后天修行有关于这三种法纹的功法时,也可以事半功倍,那玉芷上人看上明月儿的原因也正在于此。

    至于后天法纹的领悟,则是因人各异,不同的因缘境遇之下,对天地自然的感悟,都可能会激发出潜藏于体内的法纹之力。

    以独孤煜为例他少年习武,加上刚毅的性格,本来容易对火法纹产生共鸣,但在那几页神秘黑色兽皮的影响之下,他体内的火系法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只剩下雷纹和云纹两种法纹,深深的烙印于他心窍之上。

    各种法纹修行到一定程度之时,两两之间相互结合,便有可能成为新的法纹,譬如云雷结合之下便成了“星”纹,独孤煜一身百年修为的原主,那位已经死在镇龙狱内的尹天佑,就身具星纹。在其全盛之时,将功法提至极致,甚至可以调动诸天星辰之力,灭敌于无形。

    不同人,对于不同法纹的领悟,还会根据不同境遇,不同心态而产生影响。伏龙观故意不透露外门弟子“法纹”一事,用天心钟作为来筛选弟子的关卡,也是为了考验各位弟子的心性和品格。

    其一,若是心性浮躁者,或者根本心存歹念者,就算身具法纹,也根本无法通过天心钟的考验,天道修行路上磨难重重,若是连这一个小小的遴选都撑不过去,那以后困难百倍的艰难关隘,也就更加无从谈起了。

    其二,越是危急紧张关头,就越能激发出一个人的潜能,若是事先将法纹一物教给外门弟子,那就考验不出弟子们的真实潜力,以及应变能力如何。

    但也正因为这天心实在太过难测,那口该死钟已经有十六年没有响过,内门也已经足足有十六年没有收徒了。

    两日后,双剑北峰,伏龙观内。

    北峰之上花木掩映,有两条清溪流水宛转,将伏龙观包围其间,远远望去,好像桃园意境一般,朴实自然。

    与伏龙观在天下间的威名相比,这伏龙主观实在是显得略有些寒酸,竟比一般世俗道观还要小上一些,只有一大两小三座院落。

    伏龙观内门弟子本就不多,平日也大多在自己洞府内打坐勤修,偶尔长辈与弟子答疑解惑,也是在观门外的一处平整石坪上,师长与弟子共同席地而坐讲经说法,并不讲究排场或是尊卑。

    所以建观之时,伏龙观只求精致,不为宏伟。

    正应了那句“大道至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