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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明显是看出了二大爷的意图,不动声色的摸出判官笔,瞅着他俩这架势就是要开干无疑,我也是有样学样的把老爹给的探尸锥掏了出来。
脖梗上的寒气吹拂的越发急促,就像病重将死之人的疯狂喘息,我的后颈近乎麻木,在多等几个呼吸,怕是要完全失去知觉。
也就是这个时候,二大爷动了。
那根乌黑的神秘探尸锥自他身前矿灯灯光中划过,仿佛带起了一串乌金色的萤火,一条半圆形的弧线在我的视野里转瞬即逝。
一眨眼的功夫,那根探尸锥已经捅到了自己的颈后。
一声凄厉的嘶号立马充斥了我的耳朵。
身后的东西在这一刻明显一抖,背部脊椎两侧的压力猛然增大,书生就在我边儿上,一个旋身,抄起判官笔,对着我的颈后就是猛地一戳。
第二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接踵而至。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压力陡然消逝,颈后的寒气更是急速消退。
我看着几乎和我面贴面的书生,他的脑门儿上已经沁了一层细细的冷汗,面色相当苍白。这个时候,我才完全反应过来,扬起自己握着探尸锥的右手就往他的颈后猛捅。
也就是在这一个刹那,二大爷的探尸锥也到了,不过因为角度原因,他只能进行恻挑,书生的头挡住了我的视线,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的探尸锥到底是戳中了那个东西还是碰到二大爷的锥子,只是感觉有硬物抵挡。
二大爷怒喝一声,“呔!”
我就感觉自己握着探尸锥的右手被一股子巨力直接震开,紧接着脚面儿一沉,像是什么东西落在了那里。
我和书生几乎同时低头去寻,却发现地面上平平整整,周边空空如也。
我咽了口唾沫,小声道:“中了没?”
二大爷眼神复杂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跑了。”
书生闻声一摊,整个人像面条一般软了下来,我看着他那萎靡的模样立马感觉到了不对,他不是黑子,胆识这东西向来不会欠缺,多半是哪里伤着了。
二大爷单手将他颈后的衣服一扯,矿灯的灯光照射下,在他后脑勺偏下两公分的位置,一个深蓝色的小孔展现在眼前。
我盯着那只足有婴儿小指粗细的孔洞心头一寒,“怎么回事?”
二大爷:“看你的锥子。”
我把手里的探尸锥抬到眼前,橘黄色的灯光下,鎏金的锥尖上,一排小小的牙印分外扎眼。
“咬得?我这有药!”
说罢,我作势就要去摸背包里的药膏,可这时候书生却摆了摆手,虚弱道:“没用,给我生堆火。”
我看了看二大爷,二大爷面色不改:“照办。”
风炉是王修谨带着的,我这也没有备用的,周遭空空荡荡,想要找根烂木头都难,无奈之下,我只能把身上破破烂烂的外套褪了下来,点着了摆在他身前。
衣服是腈纶的,烧得快,火也旺,橘红色的火光打在书生苍白的脸上映出来些许暖意,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人的眉间已经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火势渐小,等到最后的袖管烧完,书生的面色也恢复了红润,我扶着他站起来,接触到的小臂和腰间皆有淡淡的寒意。
二大爷许是也意识到书生没有恢复完全,把自己的上衣也扒了下来,作势就要往渐熄的火里扔,书生伸手把他给拦了下来,“罢了,大火才能褪干净,我们赶时间。”
二大爷瞟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把衣服套回去,而是扔给了我。
我们在原地稍稍停了一下,等到书生有了些力气,这才举起矿灯来打量四周。在我们周围的一圈,到处都是那种不明材质的半透明棺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互相依靠簇拥着,要是个正常人见了,非得吓出心肌梗塞不可。
二大爷的灯光直射前方,在光线所能及的远处,模模糊糊的出现了十数个大小不一的窟窿。
书生叹了口气:“没了这东西指路,再想追上老三就难了。”
我在边儿上看着他自顾自的擦拭着手中的判官笔,笔上浸染的黑紫色浆水顺着笔尖不住下滴,在地上形成了一个杯口大小的污点。
我看着前方地面上那摊足有脸盆大小的污迹,从颜色上比较,和书生脚下的一般无二。
光头,怕是也和我们做了一样的事。
这么一来,二大爷和书生想利用那些脏东西指路的计划也泡了汤。
二大爷把探尸锥在裤子上蹭了蹭,从新插回腰间,独自往前摸了一段路,我和书生看着不动声响的他有些不明所以,就只能在原地等待。
没过一会儿,二大爷的背影就移到了那些大小不一的窟窿面前,因为视线模糊,根本不能看到更多细节,撑死了也只能勉强看见那道身影儿在那些窟窿里进进出出了一阵,这才转身回来。
“应该是受伤了。”二大爷单手摊开,在他的掌心里,躺着一块儿碎布料,只有指头大小,已经被鲜血染红。
书生双手叉腰显得很疲累,“不能等了。”
二大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撑得住么?”
书生咧嘴一笑,看似爽朗轻松但实则有些牵强,“不碍事儿。”
二大爷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似乎读出了书生眼中的不可动摇,只能叹气点头。
随着队伍与窟窿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那边儿的景象也就越发清晰。
这是一面天然的石壁,石壁的下方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窟窿,小的形如狗洞,大的,私家轿车都可以畅通无阻。
我有刻意的留心观察,这些看似形状不规则,排列又毫无章法的空洞其实是人为开凿的,开口处相当工整,角落甚至可以找到些许刀斧的痕迹,而我们将要走进的,是在石壁右侧,一个只有半人高的小窟。
有限的高度下,想要直立行走根本是痴人说梦,空间狭窄,根本活动不开,万一里边儿要是有个劳什子守门员,那可真是跑都跑不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