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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怕是非下去不可了。”
“为,为啥?”
我望了东子一眼,他此时的脸色难看的不是一点点,苍白到好悬能和那些戏台上满脸白粉的戏子有的一拼。
“她,应该知道我们来了,这时候回头,怕是回不去了。”
我和东子仰头望了望走来的路,一段长长的阶梯自身后向上延伸,更高的地方深深埋在黑暗里,显得不可捉摸,看似近,感觉却分外遥远。
“左右一个死,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要收咱哥俩的命!”
听到这话,东子似乎被我那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感染了,脸色起了变化,随着时间推移,那种恐惧的神色慢慢被一种愤慨所替代,“姥姥的,四哥,听你的,死老子也要死个明白!”
我们继续直起身来慢慢往下走,这时候我和东子都处于一种比较微妙的心理状态,那就是知道自己死定了,恐惧什么的自然而然的就被弱化了,心里越发平稳起来,这看似很妙,实则很不妙,因为这样下去,我们两个的心态就会出问题,做判断就会出问题,在这种环境下,连基本判断都出了问题的话,就必死无疑。
脚下的阶梯因为空气中水分充足的原因越发湿滑,但是我和东子的脚步却十分平稳,我莫名的想到那个英勇的战士董存瑞,当时他举包时是不是和我们一样的想法。妈的,反正老子死定了,我得找个好角度,弥补一下我身高的不足,拉上更多的敌人和我一同去报到。黑暗中,我自嘲的地笑了笑,那种无法抵抗无法摆脱,命运注定的感觉着实让人讨厌,这时候我也就只能自我调侃来排解排解心中的那抹愤愤不平了。
随着我们两个不断地下移,头顶的青铜锁链也越来越多,我大约估计了一下,光是我们走过的这一段不短不长的路上,起码横渡过去有五六根。
再到后来,空气中的水分慢慢的减少,这种感觉很明显,因为脚下的石阶不再湿滑,我脸上那种闷闷的,油腻腻的感觉也渐渐退了下去,越发干燥了起来。
终于,在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借助橘黄色的灯光,我看到了石阶的尽头,也就是地底。
碎石林立,坑坑洼洼,我还在角落里看到几根颜色灰暗的石钟乳,这应该是一个是天然溶洞,溶洞的形成是石灰岩地区地下水长期溶蚀的结果,但是这洞里此时却很干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使得之前湿润的空气产生了变化,变成了现在这幅光景。
我和东子走下石阶的过程中尽力往远处看了看,借助高度,矿灯照射得更远,依稀可以看见溶洞中四面八方交叉纵横着许多的锁链,像是一个无比巨大的蛛网一般,那规模,简直不像是人能做出来的。
走到石阶的尽头,脚总算是落到了实打实的地面上,长时间的走石阶脚部的肌腱和腰部很酸很难受,但是我们依旧没有停,两人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话了,心里都存着死志,要见识一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在威胁自己,就是一声不吭的往前走。
溶洞里的地面很难走,到处都是石坑,时不时的还有断裂的石乳挡路,也不知道是因为环境变化还是当时建造头顶的巨大工程所打断,反正抬眼望去,那些残缺的石乳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石乳已经彻底没有了当初的光泽,相比之前看到的还要不如,灯光打上去就像打在了石柱上,没有什么绚丽的反光,就走在这片石林里,我和东子相继无言,这个时候,要是从里面窜出来个大粽子什么的,我们跑都跑不掉,可是我们依旧一往无前。
我不时地望着头顶的巨大锁链,所有的锁链相互交织着,那是一张巨大的网,我和东子正在往这大网的中心处行进。
头顶的锁链交织得越发密集,我一路看过来,总感觉这其中有着什么规律,细细回想每个锁链交织的节点,在脑海里串联,像是一个什么符号,又或者什么字,怪异无比。
走了足足有十多分钟,我和东子在离那大网中心还有一些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们两个龟在断裂的石乳后面,远远的望过去,我和东子都是当即一傻。
大网的中心处,锁链交汇处,悬挂着一樽鲜红的棺椁。
但是这不是让我们傻住的主要原因,我们在那棺椁的正下方看到了一个人影,无比熟悉的人影,是吕伟!
东子当时就想冲上去,我赶忙一把把他拉住,吕伟不对劲。
此时,他正瘫坐在一截断裂的石钟乳上,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距离远,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也就弄不明白他到底在一个什么状态,我下意识就想往前挪挪,可是,我还没迈开步子,就看到吕伟头顶的那个鲜红的棺材猛地一颤!
“望长川,抚凌云,舟行远,盼君归,天涯断,马”
那歌声又来了!
随着歌声,那鲜红色的棺材轻轻的摇晃起来,带动着头顶的那些巨大锁链,一起摇摆,像是打着节拍一般,顺着曲调的抑扬而不住晃动。
这空旷的溶洞里,扩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我的脑袋当时就一疼,像是脑仁儿被千万根针扎一般难以承受。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见,但是依旧没有什么抵抗力。
“龙袍欲加身,金銮落足下,待到那日期,君可念妾情”
东子听到这儿,实在是忍不住了,伸手在登山包里一顿乱摸,像是在找些可以用得上的东西,再三选择,掏出了十来个冷焰火,切了一段登山绳一捆,作势就要往前冲。
“你干嘛?”
“老子要上去炸了它个狗娘养的!”
我特码当时就给了他一巴掌,“老实待着!”
东子已经彻底昏了头,冷焰火使用燃点较低的金属粉末制的,经过加工可以达到冷光无烟的照明效果,燃点也就在六十到八十摄氏度,外部也就是三十多,所以可以拿在手里,根本不烫。不像是普通的,烧起来可是在八百到一千多度,可以对人或物造成巨大杀伤,要是真能当成使我在甬道逃命的时候就让东子用在那群蛤蟆身上了,何苦留到现在?
东子这时候被我一巴掌抽得有些蒙,我也不管他,继续盯着场中。那棺材还是在晃动,头顶的锁链也晃动得越厉害,到后来,哗啦啦的锁链撞击声越来越大,那些锁链甚至都有了点民间舞龙的趋势,上下起伏腾跃,一波一波,不断向着外围扩散。
我正琢磨着按照这个趋势,下一步是不是就该那棺材打开,有东西从里面蹦出来把我三个一一解决的时候,所有的锁链却毫无预兆的一绷,原本四处荡着的部分被这一下拉得笔直,那棺材也被带地生生往上拔高了一截,再怎么左右晃动也没了用处,歌声也是在这时候猛地一停。
我算是知道了为啥每次都是在曲调高昂的时候,反而停下了,不是她刻意不唱了,而是这些锁链,不让她唱了!
这么说来,之前在石阶上,我的想法也就完全错了,我以为她是微微展露实力比我们就范,乖乖听话,自己下来,不然就得横死,现在看来,她也是被迫停的!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蠢到家了。
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个好消息,这里还是有东西制她的,说不好,我和东子还有一线生机!
东子这时候已经反应了过来,默默把冷焰火塞进了包里,“四哥,对不住。”
我摇摇头,“没事儿。”
他之前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要不是我看到伟子,心里的死气被情绪冲淡了一些,说不好,我就跟他一起上了。
溶洞里寂静无声,那鲜红的棺材安分下来,我和东子的目光又投向场间的吕伟。
吕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抬起了头来,顺着我头顶打出的去橘黄色灯光远远望了过来。
他猛地从那石钟乳上站了起来,我看他好像已经认出了是我们并且有了反应,心里一喜,赶忙向前走了两步,一句“伟子”还没喊出口,我就看到他的瞳孔里,那让人腿软的
大片眼白,全是眼白!
我就感觉身旁的东子浑身一哆嗦,不光是他,我特娘的也够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