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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你是故意让他们看出端倪的?”送走了苍彧之后,黎烬望着眼前双目含笑的女子,神色之间就满是柔和:“连珠驽也好,用来射伤安天河的箭矢也罢,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藏着掖着?”不过,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岂不是又忽悠了苍彧一把?一想到这一点,黎烬就忍不住摇头失笑,这可实在是防不胜防了。
“是啊,牧凉不比贪狼,那可是饱受破阵军摧残过的,对于老对头曾经使用过的各种武器制式都格外熟悉,只消来个稍有经验的,很容易就能看出其中的门道来。我并没有要特意隐藏以往的痕迹。”提到自己一手带起来的那支队伍,宁玄意嘴角的弧度逐渐变得冷硬:“我说过,我会替他们报仇的,以一种正大光明的方式。我不会躲在暗处一辈子,眼下这些,不过才刚刚开始罢了。”
她所设计出来的武器,都是那种会在实战上具有意想不到杀伤力的风格,充满了浓郁独特的个人色彩,这也是以往破阵军打仗时的一贯作风,强烈到无法掩饰。其实要伪装到无人能看出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然而她这一次除了纪念意义之外,还跟对方玩了一手小小的心理战。因为所有和破阵军有关的人明明都已经湮灭了,可这些武器的出现,就好比是一个阴魂不散的幽灵,久久地徘徊在你的身边而不愿离去。且无论你怎样耗费心力去寻找,也都只是虚无缥缈里的一个秘密,感觉得到,却始终摸不见、抓不着。这种挠心挠肺又隐隐带着些莫测意味的东西,往往最能引人遐思、逼人崩溃。
“可是你却用这种借口把苍彧给打发了。”每每提及往事,她一贯平和的心绪必然会再度掀起波澜。黎烬不愿她沉浸其中,于是干脆地就把话题给挑开了:“不欲让外人知晓个中隐秘,所以还是要低调行事,所有武器都只交由这一支队伍使用……硬生生把青州和永州这两个地方的平常驻军给打造出了精锐的感觉!啧啧,念念,倘若要论起骗术,恐怕这天底下没有一个能赶得上你了吧?”话说回来,要是被苍彧得知那全员配备连珠驽的队伍只是南诏国中最末流的军队力量,他估计会直接气到吐血的吧?
“苍彧这个人虽然光明磊落,也一向都说到做到,可贪狼族终究野性难驯,为了在短时间内避免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宁可当一回小人。”微微叹息,宁玄意显然也觉得这般做法过于功利了:“没法子,我现在还在关键时期,禁不起有人在背后捅刀子。看这一次合作下来的结果如何吧,要是还算愉快的话,之后我会考虑加强盟友间关系的。”
归根结底,是她对苍彧的认识和了解还都停留在以往惺惺相惜的对手基础之上,她会欣赏他、帮助他,却很难对他完全卸下防备。这种刻板印象,往往需要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和磨合才能慢慢改变,急也是急不来的。再者,经历过萧隐一事,她发觉自己的枕边人都靠不住,又哪还有多余的心力可以挥霍着去盲目信任呢?还是先以自己为主吧。
耸了耸肩,黎烬对这个倒是全不在意。他巴不得宁玄意对苍彧警惕提防一辈子才好呢。有时候情敌太多也是很伤神的,尤其是好不容易打发了眼前的这一个,远在天边还有另一个。
这般想着,黎烬的神情就不禁变得有些幽怨起来。随手从袖中抽出一张信笺,他将之递到女子面前,语调也变得有些奇怪:“对了,这是在南诏还有牧凉的眼线发来的情报,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看一下。”毕竟,事关她还有那个远在天边的情敌,他擅自处理了总感觉有些不妥,还是让宁玄意看过之后再做驱处。
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吗?宁玄意目露疑惑地盯着黎烬看了一会儿,然后才木木地从他手里把那一张薄纸给接了过来。她是知道黎烬这些年在天机大陆上经营出来的人脉和消息渠道的,不过她基本上从不过问,也不会去插手干预。黎烬突然来这么一出,倒是让她颇有几分莫名其妙了。
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了一遍,宁玄意心中的困惑不减反增。她差点儿以为自己这是不认识字了,下意识地就又看了一遍,直到把那页信笺都快盯出个洞来了,她才愣愣地抬起了头,露出一脸的匪夷所思:“这牧凉的国君和君后是不是疯了,闲着没事儿调查我干什么?”关键是她到现在为止也只在南诏公然露过面啊,对于其他国家来说,她根本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小国公主,怎么忽然之间就在牧凉皇城里挂上号了呢?再说了,注意到了不也就那么回事么,好端端地要把她从出现到如今的行动轨迹都搞清楚干什么?还要她详细的身份背景资料,最好是能把家族底细都给扒出来的那种……
宁玄意简直快要一头黑线了。她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自己和那两个人有什么牵连啊。当她还是云千雪的时候,牧凉国现在的国君应该还只是个太子吧?那就更加攀扯不上了。
望着她愕然而惊的模样,黎烬不由地有点儿好笑,当即就伸手敲了敲那信笺上的某一行:“你跟他们是没关系,可你仔细看看这一句,他们明确在找的,是你和徐恪之间的联系。至于其他剩下的,那都不过是顺带着的而已。”那对谜一样的帝后跟玄意能有什么关系,足够令他们上心的,无非是另外一个人,一个生在牧凉、长在牧凉的人。
“徐恪?!”宁玄意黛眉紧蹙:“他们调查我是因为他……难不成,这是把徐恪当作内奸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现在人还在长丰呢,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内奸倒是未必。”黎烬挑了挑眉,语气在这一瞬间陡然变得古怪了起来:“我只是听说,牧凉的君后对徐恪十分上心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