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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至冬季的秋风像是带有某种荒芜的气息,弥漫于整片天空,周遭的冷建筑也在巨云的阴影下,变得黯淡。似乎世界处于昏厥的状态,连经过的路人都着深色调的衣服,仿佛是黑白的默片,而那些色彩鲜艳的人们,宛若是城市中的异类。深吸口气,貌似从清冷的空气中,还能嗅到枯叶特有的味道,那是种,无法保留,无法追溯的气息,所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回味。
行走于陌都繁华的街道中,冷若尘身着一件米色宽松卫衣,着棕色小脚裤,而留起的长发也绑为马尾,背着挎包。
似乎在凌决走后的这两年里,我越来越变得冰冷,面对任何人,也都以同一种态度相待。我找寻了一份配音工作,在电台里作儿童节目,而往往所扮演的角色,大部分是无情的女魔王,也接到过几次投诉电话,抱怨我的声音让孩子不能入睡。虽然同事总是在称赞我认真的态度,可我自己却明白,那不过正常的声音罢了。
与同事的关系并不太好,但也算不上糟糕,不会去参加聚会,闲暇时也不会与任何人相会,所唯一在乎的,只有香雪。苏沐冰在这两年内,也失去了联系,同样与小雨的关系也变得生疏,我仍旧住在那里,凌霄姐也很少回来,心中并没有过多的感伤,反而是在平静的面对。
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扬起过笑容,也渐渐忘记真正的开心,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但我还是在试图寻找他的身影,可却没有一点消息,没有音讯,没有书信,也没有自我憧憬的问候。可在冥冥之中,能感知到他的存在,无时无刻都徘徊于身边,却看不到半丝烟缕。
一切,都只是因为黑蔷薇。
抬目望向前方,我看到一位约三十余岁的男子缓步行走,持着手机的腕处,文有黑色的蔷薇花,别头,一位年轻女子经过,她的脖颈处也文有同样的黑蔷薇。貌似这将近两年的时间里,黑蔷薇文身格外的盛行。开始我也以为是潮流的趋势,可后来渐渐的相信,一定与凌决有关联,毕竟,那时从寒川回来的列车上,凌决就有提过黑蔷薇,而所留下的照片,也印有黑蔷薇,若再往前回顾的话,貌似叶羽逝去时手里拿着的,正是黑蔷薇,这些种种的线索都表明存在着某种联系。
而我也曾试着去问过那些文蔷薇的人们,但得到的答案都是相同的,也试着去跟踪过几人,可他们都是在平静的生活。
但愿是我真的多虑了吧。
脚步止落于校门口前,从拥潮的人海中,看到香雪背着书包与一位女孩走了出来,而她正是香雪的新伙伴萧凝霜。冷若尘也记得她,她正是列车上的那位小女孩,想不到与香雪会是同学,心中也蛮欣慰的。
“香雪再见。”萧凝霜摆了摆手,挺着笑容朝香雪挥了挥手,接着往反方向走去,而香雪却没有回应。
与香雪并行在回家的道路上,冷若尘问道,“香雪,凝霜和你说再见,为什么不理人家?”
而今的香雪似乎已褪去稚嫩,平静的面容望着前方,没有任何浮动,淡言道,“明天还能见到,说再见又有什么用。”
“这是礼貌问题。”冷若尘显得有些严肃。
“礼貌不过是虚伪的代表。”香雪没有丝毫色变,“感情好的话自然会探清对方的虚实,我并不愿意戴上虚伪的面具,所以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不会讲出。”
望着身旁的香雪,冷若尘从中仿佛看到了凌决的影子,而这种对话,也不是第一次了。
图书馆内,小雨坐靠着落地窗,看着手中的书,而窗外则是城市的街道。刚毕业不久的小雨并没有去寻找工作,而是在原来的住处构思一本小说,关于凌决的小说。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能,是视野失去了他,想用另一种方式来得以铭记,也让更多的人去了解,去关注。
这两年间,生活也变得格外平静,没有波澜,没有坎坷,但心中却时常恐慌,好像现在,能够体会到那时凌决所说的话——
恐惧的本质,便是平静。
忽然一杯热饮呈现于眼前,而持杯手腕处的蔷薇文身也格外显眼,不禁扬起一抹微笑,小雨抬头看到秦凯站在自己面前,同样洋溢着笑容。
“又换书了啊?这次又是什么?”秦凯背靠着墙壁,对小雨说道。
“《战争与和平》。”
“哦。”秦凯应了一声,随即咧开一抹鬼魅般的微笑,“我前几天好像见到苏沐冰了。”
仍旧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小雨不禁淡笑一声,“别逗我了,我和他都很久没见过面了,你不也没见过他吗?”
“但看过照片啊,以前你不常拿吗?”
“别提这个好吗?都过去这么久了。”小雨抿了抿嘴唇。
望着窗外的天空怔怔了会儿,秦凯凝滞着眼眸,没有感情的说道,“下午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放下书,小雨望着有些异常的秦凯,“什么地方?”
哽咽着喉咙,秦凯似是在叹息,“当黑暗笼罩世界的时候,才会看到光的存在,当今日的美好逐渐逝去时,人们才会铭记昨日的罪恶。”
“你在说什么啊?”小雨微皱着眉头不明所以。
女装店内,唐兰坐在吧台处无心望着门外,锁骨下方文有蔷薇。一位店员将一杯热水放置在吧台处,欣笑的问说,“唐姐,凌决很久没来了吧。”
嘴角咧开一抹微弧,唐兰摇了摇头,“只是没来店里。”说着唐兰便站起了身,对店员说道,“下午我要出去一趟,店就交给你们了。”说罢唐兰便披上外衣走了就去。
“唐姐这几天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女店员对另一位店员说道。
“不知道。”
坐在一楼的沙发处,冷若尘看着电视,过了一会儿,便起身准备去趟超市,待刚出门,竟看到凌决站在铁栏门外望着自己。
此时的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身着黑色的西服,裸露的脖颈与手背也布满许多疤痕,冷峻的面容比以往更为冰冷,好像,已经脱离了世俗,褐色的瞳孔仿佛黑洞般,要吞噬所有的一切。
哽咽着喉咙,冷若尘强忍着泪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本想敷衍的问候一声,却被迎面走来的凌决拉住了手,接着听到他温和的说,“跟我来吧。”
从家至岔口的路段,已不知走过多少次,好像在记忆中,始终没有它们的身影。冗长的水泥道路,家门口的花池,翻修的房子,不高的柳树,这些习以为常的景物,此刻竟变得如此深刻。
好像,时间也变得格外漫长。
侧目望着身旁的凌决,此刻的冷若尘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但却不知以哪个话题开始。
脚步止落于岔口处,凌决抬眸望着繁盛的枫树,巨大的阴影遮蔽了视线,随着微风发出沙沙的声响,而脱落的枫叶,也飘至远方,壮丽的模样,不禁心生崇敬。
“很久没站在这里了吧。”轻咬了咬手指,冷若尘哽咽的说道。
“啊,对。”凌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很久了,虽然只有两年的时间,却感觉过了一辈子。”
“那……你还会回来看它吗?”
沉默片刻,凌决忽然扬起一抹浅笑,随后拉着冷若尘走上停在岔口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内。
刚打开门,冷若尘看到小雨也坐在其中,但她却望着坐在副驾驶的凌决,始终没有言语。而驾驶位上,则是秦凯,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出发吗?”秦凯显得很是尊敬。
摆了摆手,随后凌决手托着下巴望向了车窗外。
行驶于陌都繁华的道路中,车内始终无人言语,而各自也都望向各自的窗,凝结的气氛,似乎并不打扰各自的思维。
到达目的地后,是市中心的一所大厦,而这所大厦,也就是凌霄原来所租住钢琴室的地方。
一位约三十左右的男人,西装革履,拉开了凌决的门,微鞠躬表示敬意,黑蔷薇则占满了他的手背,随后又有一名年轻女子拉开车门,将小雨于冷若尘接了出来,而女子竟是郭宣菲,小雨惊讶的望着郭宣菲,不知她为什么在这里,望着她冰眸的神情,好似并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意思。
大厦的门口站立了十几位人,大都是年轻人士,同样也都是西装革履。
跟随着凌决走入大厦的大厅内,大厅内聚集了许多人,有身着制服的工人,有十几岁的孩子,也有老人,还是抱着孩子的母亲,老者,流浪汉,各种形形**的人们都在相互交谈,却在看到凌决的一瞬间,全部沉默了下来,让开了一条道路,微鞠着躬。
小雨和冷若尘诧异的望着凌决,他平静的面容没有一丝动荡。
一位波浪发女人按开了电梯,而她,正是唐兰,待门开后,电梯内站着两位男人,而他们两个竟是苏沐冰与张林刚,见到小雨和冷若尘,并没有异常举动。在众人的瞩目下,六人进入电梯内,随后朝顶楼上升。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雨望着身旁西装革履的苏沐冰,惊愕的问道。
但,却没有任何人言语。
叮——
门开后,迎来是一间大型播音室,而门口同样站立着几位年轻人,见到凌决都鞠躬表示敬意。
播音室被透明的玻璃所围绕,而在话筒旁站立的一位女人,她竟是萧斓,此刻的她已剪掉长发,黑色的沙宣发与两年前的冷若尘有几分相似。
“一切都已安置就绪,就等您了。”萧斓双手放置于腹前,对凌决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