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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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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玉言倾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秦老夫人是想要这个女人自生自灭,便对这个女人有些许同情,此时的沈思柔渐渐有了意识,缓缓睁开眼睛,面前的有许多人,有好奇,有漠视,有冷观,她轻轻扫了一眼,没有任何情绪和表情。

    公玉言倾一瞬间与沈思柔四目相对,这个女人只是微微扫了他一眼,仿佛视他如空气,毫无涟漪,公玉言倾不禁对沈思柔好奇起来,这个女人眼神太过于平淡,平淡到淡漠一切,又犹如万古不化的寒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秦老夫人见她没有事了,白了她一眼,便召集人回去了,她连话都不想与沈思柔多说。

    原本聚集了许多人的小院又变得清冷起来,沈思柔见眼前的男子还没走,便注视着他,公玉言倾见她冷漠的望着自己,似乎在询问他什么时候走,既然有意赶他走,他又何苦讨人嫌呢。

    空荡荡的屋子,又只剩她一人了,那个让人惊艳的男子,她怎会忽视他的存在呢。

    鬓若刀裁,眉如磨花,面若桃瓣,目若秋波,若不是心如止水,她想必会忍不住赞赏一番。

    只不过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去留意外界的一切。

    这几日,金老时不时会来为沈思柔调理身子,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一袭白色轻纱,一头青丝随意垂落在肩上,些许调皮的发丝落在她练字的宣纸上,沈思柔轻轻一挥任它飘扬在空中。

    而从外面的人看来,好似是一副静谧从容的山水墨色图。

    顿时想到,淡眉秋如水,玉肌伴清风。

    公玉言倾站在不远处,没有上前只是静静的注视。

    沈思柔看似悠闲自在,其实她已经思虑了许久,她想过她不能呆在这里了,秦老夫人从未想过替她解毒,只是让她等死而已,她也不想留在这里任人宰割,沈思柔把写好的字揉成一团丢在一边,眼神更加冷冽坚决,温婉娴静的模样不复存在。

    这几日,她向金老要了一些安神药,从中留下的茯苓的量已经足够了,她掺入了小桃和小琴的饮食中,只怕她们现在已经呼呼大睡了吧,虽然食用大量的茯苓会有嗜睡的效果,可是仅仅这样还不够,沈思柔拿起木棒,站在小桃和小琴身后,深呼一口气,心中一狠向两人的脑袋敲过去。

    沈思柔把两人的手脚绑住,再用布把嘴堵上,把小琴藏在柜子里,小桃放在她的床榻上,并用被子遮盖住,乍一看以为是她在睡觉。

    沈思柔换上丫鬟的衣服,用一些泥灰扑在脸上,背上背了一捆柴,俨然一副烧火丫头的样子,还好小琴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丫鬟,给她一些金银她便把玉罗门的情况都告诉了她,她现在了解到,她能逃走的方式只能通过下山采买还有后山的后门,不过下山采买是行不通的,不仅需要下山的令牌,而且她是个生人,别人肯定不认识她,容易暴露。

    只有通过后山的后门,后门已经废弃了,没有家仆看守,不过后门外是一条河水湍急的河流,跟本就没有可走的道路,可她能逃走只有这条河流了,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沈思柔避过家仆丫鬟,埋头匆匆走着,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来到的后门,但后门上了锁,看着这个高高的围墙,沈思柔想道,只要过了这面墙,她就自由了,只是她却不会开锁的技巧,若她知道她会有这么一天,一定会学习溜门撬锁的技艺。

    墙面处有一棵树,树枝已延伸到墙外,沈思柔无奈,看来想要出去只能依靠这棵树了,想到她一贯被人伺候惯了,丰衣足食,哪会做过这样伤体面的事,沈思柔双手抱着树干,脚往上一蹬,身子往上一步便滑了下来,树干太长没有可以抓住的树丫,沈思柔每往上一步便会滑下来。

    想道这样也不是办法,沈思柔坐在地上撕裂身上的裙子,把裙子撕成布条,布条的一头绑上石头,往上一丢,布条很容易的挂在了树枝上,沈思柔顺着布条往上爬,这样果然省时省力多了,还好她不是很重,布条也没有断掉,沈思柔用力用双手揽住树枝,呼了一口气,终于爬上来了。

    她小心翼翼的从树枝跨到墙面上,望着脚下的河流,果然,这条河流的水很深,水流也很急,还好会游泳,不知道能不能游到河对面,不管能不能游到,她也要试一把。

    沈思柔猛的一跃,跃到了河里,她尽力的往岸边游去,但湍急的河水不停的冲击着她,让她停留在河中央,沈思柔在河面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往河底一埋,浑浊的河水遮掩住她的视线,她根本就看不清前方,沈思柔从河底游向河面,不料河面前方漂着巨大树干向她冲过来,沈思柔跟本就没有机会逃走,巨大的树干向沈思柔撞过来,她便失去了意识。

    过了许久,沈思柔缓缓睁开眼睛,她被河水冲到了下游岸边,她的半个身体还浸在水里,身上脸上全都是河里的沙子,她咳出嘴里的水,暗自庆幸,还好没有被淹死,而是冲到了地面上,不过她现在在哪里让她一片迷茫。

    沈思柔脱着沉重的身体向前面走去,河面有妇人洗衣服用的木锤,想来附近一定有村庄,她现在又累又饿,太阳快要下山了,临近夜晚,冷得她瑟瑟发抖,她现在只想换一身干的衣服。

    沈思柔抱着双臂,敲了一户人家的门,门被打开,只见一个身材臃肿,年纪稍大的夫人,那妇人扫视了她一眼,一脸鄙夷嚷嚷道,“哪里来的乞丐,快给老娘滚远些,老娘这里没有吃的给你。”

    这妇人极为凶悍把沈思柔吓了一跳,砰的一声,那妇人重重的把门关上,沈思柔傻傻的愣在门外回不过神,她摸了摸身上,什么也没有,像首饰玉镯之类的不是拿来收买小琴就是被河流给刮走了,她现在真是身无分文。

    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沈思柔又往下家走去,开门这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那老头倒是好心肠,拿了一个馒头给沈思柔,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收留她,只愿意把自家的马棚借给沈思柔。

    沈思柔从来没有睡过马棚,没有吃过这么粗糙的馒头,从来没有这么落魄过的她却对这一切感到无比新鲜,就算是当一个叫花子也比在宫里来得自在,她从来都没有如此开心过,这才是真正的自由,对与她来说,她情愿在乞丐也不愿意当皇后。

    沈思柔偷了别人的麻布裹在身上取暖,马棚里有一股粪臭味,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倒头就呼呼大睡。

    到了第二天早晨,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沈思柔第一次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温暖,经过一个晚上,沈思柔没有觉得有一点疲惫,反而比以往还要精神。

    她看看自己的样子,真是一个活脱脱的乞丐,脸上脏兮兮的,身上也是灰扑扑的全是泥沙,完全都分不出她的性别了,沈思柔漫无目的的走在道路上,有赶路的会匆匆看她一眼又继续赶路,有的会怀有同情之心的看她一眼摇头离去,沈思柔蹲在角落里,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仿佛自己才是戏外之人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

    幸运的是她这个戏外之人偶尔有意外的收获,有些过路人会施舍零钱给她,沈思柔毫不廉耻的捡起钱揣进怀里,她不觉得她有什么可怜的,她只觉得她现在活的是她人生中最轻松的一次。

    不过没有过多久,她就被别的乞丐给赶走了,原来乞丐只间也存在竞争关系,为了避免争斗,沈思柔把自己的钱都给交出去了,现在她有是身无分文了。

    有乞丐大声呼道,“杨家大少爷在青花巷路口做善事免费施粥了,大家快来啊!”

    所有乞丐听他这么一呼喊,蜂拥而上,拿上自己乞讨的碗向青花巷跑去,沈思柔跟随大众,也去了青花巷,只见乞丐们已经排起了一个很长的长龙,原来这个小小的村子有这么多的乞丐,除了乞丐还有一些穷人。

    沈思柔远远望去,施粥人是一个面容清俊,身影单薄的年轻男子,而沈思柔去的晚只得排到最后,排了许久,终于到了沈思柔,可惜粥刚好没有剩余,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桶,

    杨宇歉意的抬头望去,只见是一个全身脏兮兮的人,身材瘦小,除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没有半点可取之处。

    杨宇抱歉到,“不好意思,粥刚好没有了。”

    沈思柔听了没有说一句话,转身就走,杨宇喊道,“且等一等!”

    沈思柔停下脚步转身望着他,杨宇道,“你可以先等一等,粥是没有了,不过还有些剩下的糕点。”

    沈思柔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没过多久,缓缓徐来一辆精致的马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不过这个经常聚集乞丐的巷子鲜有这样的马车,一瞬间便吸引了许多人注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