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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冥洲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这女人和传言的不太一样,若不是外貌完全不一样,几乎是同一个人。
摇了摇头,不可能,她已经死了,难道死人还会复活吗。
他伸出手在沈思柔的脸上摸索着,她的皮肤很光滑,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沈思柔任由他在自己的脸上摸索,眼中尽是讽刺。
郑冥洲看着她无畏的眼神,笑道,“倒是个有趣的女人。”
见郑冥洲诡异的笑意,沈思柔的直觉,心里猜测,肯定没什么好事,郑冥洲转身离去,不到一会儿,便进来一个人,从瘦小的身形来看,定是长封先生了。
沈思柔思索,这长封先生不会现在就拿她炼药吧。
长封先生佝偻着腰,眼神里射出一股精光,他看沈思柔的眼神就像看一件物品一般。
“长封先生!”沈思柔开口道。
“你认识我?”
沈思柔不急不慢笑了道,“听林靑然说过,听说您精通毒蛊之术?”
长封答道,“至少在你们中原无人匹敌。”
“长封先生不是中原人?”
“江湖中人四处流浪罢了。”
沈思柔想了想又道,“想必长封先生定能知道我身上中的蛊吧?”
长封眸色一沉,缓缓说道,“看来贵妃娘娘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
沈思柔无奈叹了一声,“后宫之中难免遭人算计,长封先生,我这个蛊还能解吗?”
长封好似听到十分可笑的笑话,朗声笑了起来,“娘娘您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想着解蛊的事吗?”
就像是正在执行死刑的囚犯在问行刑官,明天吃什么一样。
沈思柔微微一笑,“我知道,可是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我身上到底是中何蛊。,可以解吗?”
长封见她的脸色平静,丝毫没有对死亡的畏惧,仿佛已经看淡了生死,这份从容让人由心的感到敬佩,“这种蛊是来自北疆,可解也不可解。”
听着这不算答案的答案,沈思柔笑了,“这是可解还是无解呢?”
“有解的方法,却没解的药引,算是无解吧。”
沈思柔淡淡道,“多谢!”
明明已经知道结果了,但她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她苦涩一笑。
这蛊不是不治之症,她已经被这蛊折磨了七年了,郑冥洲,为了他的野心,毁了她的一生啊。
无力的闭上眼睛,她该醒醒了。
长封很是疑惑,他什么都没做,何谈谢字。
林靑然直接踢门而入,挑眉道,“贵妃娘娘,该上路了。”
沈思柔勾起唇角,“上什么路,黄泉路?”
林靑然笑了笑,她倒是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就要看敏贵妃你了,是要上活路还是死路?”
沈思柔被关进一个严密的马车里,她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现在只有听天由命了。
时间慢慢的过去,这无形的压抑和诡异揪着所有人的心,每个人都提心吊胆,不敢松懈。
过去了许久,林靑然眸中没有一丝的不耐烦,相反却犹有趣意,像猎者一般,眼中充满了肃杀。
只差这一步啊,希望自己没有站错队才好。
天空袭来一片箭雨,人心慌乱,顿时一片惨叫,林靑然从容不迫的躲避,没有丝毫的慌张,沈思柔听着外面一片嘈杂的兵器声和惨叫声,她睁开眼睛,仔细的听着外面的争斗声。
叹息一声,郑澜沧,你还是来了。
不到一会儿争斗声停止了,想来已经是结束了,马车被人打开,眼前的俊颜让沈思柔所有的不安顿时化为了虚有,郑澜沧伸出他的手,温柔的看着沈思柔,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不由自主伸出手去紧紧握住,郑澜沧把沈思柔揽入怀里,骑着一匹快马在刀光剑影中疾驰而去。
沈思柔埋到郑澜沧的怀里,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让她眷恋,“你快走,别管我,这是郑冥洲的陷阱。”
郑澜沧轻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还来,你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吗?”
沈思柔的眼神有些埋怨和焦急,却让郑澜沧看在眼里,心情愉悦。
郑澜沧笑道,“你在担心我吗?”
沈思柔冷冷道,“谁担心你,我只是不想因为你感到内疚而已。”
郑澜沧戏谑一笑,“好歹我也是一国之君,哪有那么容易死。”
沈思柔翻了一个白眼,“那现在被追杀的如丧家之犬的人是谁?”
郑澜沧弯起眉眼笑道,“没想到朕的爱妃嘴居然会这么毒,枉我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爱妃竟然如此狼心狗肺。”
沈思柔苦笑道,“我就是狼心狗肺,其实我早就和郑冥洲串通好了要夺你的皇位,你可信?”
郑澜沧温柔看着怀中的人儿,靠近她的耳边,轻声道,“这皇位你若喜欢就送你好了。”
“你已经是个落难皇帝了还说大话,再说这已经不是你的皇位了,我还不如把你卖给郑冥洲换钱来的划算。”
呵呵,郑澜沧不禁笑了起来,沈思柔看着,简直是对他一点都不理解,明明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还能表现的那么轻松悠闲。
不过想了想,毕竟是人家的皇位,他都不着急,她又瞎担心个什么劲儿,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郑澜沧和沈思柔只身骑着一匹快马,不远的身后却有大量的追兵穷追不舍,沈思柔看着他额头上的密密的细汗,心道,果然他是在硬撑。
“你放我下来吧,不然的话我们谁都跑不了。”
郑澜沧怎么听她的,“救下的人哪有扔下的道理。”
沈思柔无奈,“我们已经穷途末路了,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好吧。”
“还我不需要靠一个女人来救。”
沈思柔轻声一笑,她怎么不明白,他是在保护她。
“你笑什么?”郑澜沧问道。
沈思柔轻声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郑澜沧眉间温柔戏谑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柔情似水的人。”
沈思柔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吗?”
郑澜沧勾起唇角,“你本来就不是,冷漠如寒冰一样,不过是披上了贤良温婉的外衣。”
沈思柔怔怔的望着他,贤良温婉?不应该是飞扬跋扈吗?
觉得他仿佛能够看穿她是谁,带着疑惑问道,“在你眼里我难道不应该是心狠手辣之人吗?”
郑澜沧笑道,“你岂是心狠手辣?你只有在哭得时候才会有柔情似水的姿态。”
沈思柔松了一口气却又一种淡淡的失落,果然,谁会把她认出来,是她多虑了。
过了半刻,郑澜沧神色凝重的从怀里摸出一直全身透红的玉簪,插在了沈思柔的头上,说道,“我可能护不了你了。”
沈思柔已经察觉到他神色的不对劲,她不希望他有事,若他死了,这份情让她怎么还。
“你不会死对不对?”
郑澜沧看着她的眼眸,坚定道,“不会!”
“好,这是你我的约定,答应我要活着。”
在不远处,郑冥洲手举弓箭,眼神阴狠,北魏即将属于他,他运筹帷幄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长箭势如破竹,箭气凌厉,郑澜沧完全没有机会躲开,直接射入了他的后背,郑澜沧痛苦的皱起眉头,汗如豆大,脸色苍白。
沈思柔抚上他的后背,鲜血喷涌而出,郑澜沧银白的长衫染红了一大片,沈思柔睁大眼睛看着手上沾满的鲜血,语气颤抖道,“郑澜沧,你刚刚答应我的,你别死。”
郑澜沧苦笑道,“对不起,我要失言了。”
沈思柔咬牙切齿,“郑澜沧,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别以为我会感恩戴德,我就是冷漠无情,你死了我也不会有一点点难过,你知道吗?”
郑澜沧紧皱的眉头,表情异常痛苦,嘴角渗出鲜血,吓坏了沈思柔,眼泪夺眶而出,郑澜沧为什么是你,你让我抱着愧疚活一辈子吗,对不起,是我害你丢了江山丢了性命,我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他愈发虚弱,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吃力道,“你不要内疚,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你想过的生活。
郑澜沧缓缓闭上眼睛,身体从马背上滑落,沈思柔紧紧抓着她,眼中尽是悲痛,“不要,郑澜沧你别死……”
啊!
沈思柔惊叫一声,郑澜沧已掉落在地上,趴在马背上的她,看着一身血红的郑澜沧摔在地上,无力嘶喊,郑冥洲的人马团团把郑澜沧围住,而郑澜沧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看不见,沈思柔无力的痛哭,泪水打湿了她的脸颊。
她是有多久没有哭过了,好像上一次哭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她的眼泪已经在儿时就流干了,母亲不像母亲,只是一昧的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在她身上。
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父亲对她也不管不问,小小年纪沈思柔满身伤痕,她早就懂得人心冷漠,就算是骨肉亲情也不能相信,她从来就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她吝啬付出一丝丝的感情。
可是她不想别人因为她而死,因为她还不起。
沈思柔无力的趴在马背上,也不管马儿跑到哪里去,经过长时间的颠沛流离,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了,马儿一个扬身一跃,沈思柔就从马背上掉落下来,马儿打了几个响鼻,在沈思柔的周边走来走去,然后又迈着步子向远处走去,直至不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