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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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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思柔笑了笑,“想不到沈姑娘如此才艳卓绝。”

    沈月华,“娘娘过奖了。”

    婧妃在一旁谄媚道,“月华姑娘不仅舞艺了得,琴棋书画四书五经也是极其精通。”

    沈月华谦虚的笑了笑,“婧妃娘娘抬举了,民女只是稍有涉猎而已,算不上是精通。”

    太后一脸柔和,看着沈月华真是越看越满意,“月华姑娘谦虚了,不过哀家说到做到,来人,把那只风血玉镯赐给月华姑娘。”

    沈月华跪下谢恩,“民女多谢太后娘娘赏赐。”

    太后望向郑澜沧,“这沈家的沈月华不仅貌美还颇有才情,皇上觉得呢?”

    郑澜沧很是很冷淡,“也就那样吧!”

    沈月华听了如坐针毡,神色顿时黯然,皇上是什么意思,不喜欢吗?

    太庄太后见状,打着圆场,“月华姑娘可别太在意了,皇上就是这样,哀家还没有见过他夸过谁好呢。”

    沈月华沉重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不管是不是真的,就算皇上不满意,若是以后进了宫,她也有的是时间。

    沈思柔自顾自的吃着糕点,俨然一副局外人的样子,不过她注意到了一股视线注视的他,她太熟悉了,郑冥洲是吗?

    郑冥洲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沈思柔望向他礼貌性的点了点头,郑冥洲也微微颔首。

    沈思柔苦涩一笑,神色有些黯然,她接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似要求醉,人生难得几回醉,醉了也不过是为了逃避现实不敢面对罢了。

    她不过也是世间俗人,逃不过爱恨情仇,哪能谈笑风生清心寡欲寡欲,就让她逃走吧,远离这红尘纷扰,若逃离能摆脱这痛苦,就让她永世漂泊天涯,永远不再回来。

    她感到很疲惫,眼皮都要抬不起来了,侧身小声对郑澜沧说道,“皇上我累了,可否让臣妾先行离开?”

    郑澜沧点了点头,轻缓道,“好好休息!”

    沈思柔悄悄离场,所有人都在欢快的交谈,没有注意到她的离去,而她不想看见这些场面,无非就是虚伪的赞谬,又有多少人带有一分的真心,她懒得去看。

    夜晚的微风拂面,醉酒的沈思柔感到丝丝的凉意,阿丽扶着步伐不稳的沈思柔,而此刻,沈思柔冷不丁的问道,“阿丽,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啊?”

    “当然服侍好娘娘喽。”

    沈思柔嫣然一笑,“若是没有我的话,你想做什么?”

    阿丽不解,“奴婢本来就是周家买回去的家奴,服侍娘娘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我是说,你有没想过出宫嫁人,或是做点养家糊口的小买卖之类的。”

    阿丽叹了叹气,“奴婢一出生起便注定了一生为奴,幸好碰上了娘娘,其实奴婢算是幸运的了,像阿丽这样的人很多,有些不是官僚买回去劳作至死,就是被卖到烟花场所,奴婢没有想过嫁人,一心伺候娘娘,这才是奴婢的本分。”

    沈思柔神色淡淡,语气出奇的静,“会有那么一天的,人生多离别,你也不会照顾我一辈子。”

    阿丽看着娘娘不像是开玩笑的,有些恐慌,泪花在眼眶中打转,低泣道,“娘娘不要奴婢了吗?”

    她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沈思柔有些慌张,有种在欺负一个小孩有些罪恶感,“别,你别哭啊,我不是不要你。”

    沈思柔擦掉她挂在脸上的泪珠,语重心长道,“你难道一生都想为奴为婢吗,你也是有血有泪的人,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过自己的人生,你该为自己想一想,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阿丽一抽一抽的抹了一把眼泪,“阿丽就想服侍娘娘,哪也不去。”

    沈思柔定定望着阿丽的眼睛,坚定的说道,“可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我不想一辈子都锁在皇宫的牢笼里。”

    阿丽被沈思柔的言辞给吓到了,久久说不出话,“娘娘……你……娘娘是想要离家出走吗?”她情愿被娘娘抛弃也不要娘娘离家出走,这可是要杀头的重罪。

    阿丽哭喊道,“娘娘不要糊涂啊,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可不得了。”

    沈思柔无奈道,“皇上已经知道了。”

    阿丽惊恐的张大了嘴巴,“皇上没有治罪娘娘吧?”

    “皇上也同意了。”

    啊!阿丽觉得娘娘疯了,皇上也跟着一起疯了,还是她疯了?

    “娘娘这是为什么?”

    沈思柔叹息道,“迟早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的,所以阿丽,你就不必再服侍我了,我力所能及,至少能够保你衣食无忧,若是你想嫁人,我也会替你准备一份体面的嫁妆。”

    阿丽的眼泪如滚珠落玉盘一般,滴滴答答的掉落下来,“奴婢哪也不去,娘娘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

    沈思柔有些头疼,这孩子真够固执的,“阿丽,我需要你好好考虑清楚,你的人生应该是为自己而活的,不是为了我。”

    阿丽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娘娘去哪里,阿丽就去哪里,若娘娘不要我了,我还不如一头撞死才好呢。”

    沈思柔悠然自得,玩味道,“好吧,那你就去撞死吧,那里刚好有一堵墙。”

    据她所了解,阿丽可是很惜命的一个人呢。

    阿丽嘀咕道,“阿丽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声音小得听不见心,但沈思柔猜得出来她在想些什么,阿丽耍赖的摊在地上,抱着沈思柔的腿,“阿丽一辈子跟着娘娘,不管娘娘是留在宫里,还是要出宫。”

    沈思柔哭笑不得,她偏偏对阿丽的耍赖无可奈何,“那好吧,若我出宫,你便来寻我,若你找的到我,你便跟着我,若找不到我,就过你自己的日子。”

    时间长了,阿丽会就淡了,毕竟她跟若兰不一样,若兰是衷心到可以放弃生命的人,若不给她一个希望,只怕她真会轻言舍弃自己的生命。

    若兰现在已经到北疆了吧,去了北疆谁也找不到她,这对她是最好的,给她一个理由,让她在寻找真相中活着,也不要她就这样死去。

    等时机成熟她便把一切都告诉她,就不知道她能不能相信她了。

    清晨的阳光金灿灿的,似乎连风都是温暖的,沈思柔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因为喝酒的缘故,她已经睡了很久了,好疼!她揉了揉额头,宿醉后果然很难受得很。

    顿时,沈思柔只感到后背一片发凉,一转身便看到阿丽幽幽的表情,眼珠子直愣愣的盯着她,吓得她一阵哆嗦,又感到无奈和好笑,她是认为她随时会逃跑吗?所以才“监视”着她。

    阿丽递上一碗药汤,“娘娘您的解酒汤。”

    沈思柔接过汤药一口气的全部喝完,喝完后又倒头再睡,喝过汤药果然感觉要好些了,不过,要是没有这股“炙热”的眼神就更好了,这阿丽还真是让她又气又好笑,不过这个孩子挺可爱的。

    皇后的凤印原本是交给她的,皇后不在便由贵妃暂时执掌凤印,来来去去又回到了她的手上,不过她却不想在与凤印有关联,便交给了太后,现在她已生病需要静养为由断绝了与后宫的接触,后宫闲言碎语流传,说是敏贵妃因为新人进宫的事情伤透了心,导致卧病在床,甚至有传言道,她因为烧坏了脑子连凤印都不要了。

    沈思柔很是无奈,看来后宫女子都比较闲。

    这风言风语逐渐升级,已经有敏贵妃失宠的传言了。

    皇上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基本就没踏足过后宫,就已经传言她失宠了,唉,有多少人在扇风点火,又有多少人是抱有看戏的态度呢。

    皇上不近女色,排斥殿前选秀,太后已经下了懿旨,私下从几家名门望族挑选了德行兼备的女子来填补后宫的空缺,沈政沈太师之女沈月华为月妃,四妃之首,纪令都察院御史纪芸儿为芸妃,李扬李尚书之女李嫣为嫣嫔,还有大大小小的美人之类,有十多余人。

    沈思柔不禁感叹,做皇帝也不容易啊,明明不爱女色,还要花这么多的时间来应对这些妃嫔。

    进宫的时间已经确定了明日,是个好日子,她作为后宫之首要接受新宫妃的参拜。

    好在这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太后在打理,她倒是乐得清闲,整个皇宫忙得不可开交,只有雪仪宫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沈思柔向皇上请示了旨意,她的母亲生病了,她要回去探望,郑澜沧很好说话,立马就同意了。

    沈思柔比较低调,并没有带几个侍从,连轿撵都很简单,几乎看不出是大户人家,周儒林一听到自己的女儿要来,激动得不得了。

    周管家一直都在周府门前等待,直到沈思柔的轿撵到了门口,周管家都不知道,沈思柔下了车,一身素衫盈盈走来,温婉柔弱的气质让人过目不忘。

    周管家顿时就愣了,这真是她家小姐吗,以前她家小姐出门都是几十号人的家仆,奢侈的镶金轿撵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周家的大小姐。

    纵然有再多的不解,周管家也不敢怠慢,他大呼叫道,“老爷夫人,小姐回来了!”

    周儒林破门而出,涕泗横流,“岚儿你终于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