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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君熵还这般待她,叫她心头如何不气?
“陛下,你可知我这颗心里满满都是你,可是你的心里到底是谁呢?陛下,你爱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是我。”宋玉带着一种绝望而又深受伤害的目光喃喃念到。
赫连君熵听着难受,想要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却被宋玉躲开,赫连君熵的手顿在空中,他深锁眉头“玉儿,你不要胡思乱想,太医说你现在要好好养胎。”
赫连君熵的话让宋玉心头的热全部凉了,她仰脸扯出一抹嘲笑“陛下,我想知道为什么汤余音没死?她曾是宁王正妃,曾在你身边为了宁王潜伏,为何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宋玉面上一片惨白。
赫连君熵眼神阴暗,目光如炬,转身负手冷冷道“你不要那么固执,孤会下旨封你为贤妃,等诞下皇子,孤会进你为皇贵妃位同副后,如此你还有什么不甘心吗?”
“陛下,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汤余音死,我不要和她共享一个你。”宋玉眼含冷光面容狰狞,赫连君熵闻言却反手给了她一巴掌,那一道掌声回荡在瑶光殿中,忽然变得十分讽刺。这一巴掌赫连君熵未能收回手,只是呆愣的俯视着僵住身子的宋玉。
他想伸手,宋玉却立刻躲开,赫连君熵收回手目光深邃“孤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见这样的话,小音不会死,谁也不能杀了她。”
她扬起脸看着赫连君熵“陛下,若是你非她不可也无所谓,我不要你就是了。”
赫连君熵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坐在床上握紧了她的肩膀看着她眼神犀利“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说,陛下若是你非她不可,那我便不要你了。”宋玉目光坚定,仿佛她的话并非虚假,赫连君熵手里的力量忽然消失了,他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离开了瑶光殿。
宋玉见他离开后,忽然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倒在了床上,她看着床幔顶上那抹浅色,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那里有一个孩子曾经是她满心期盼的,可现在这个孩子却来的不是时候。
宋玉有孕的消息不知怎么的就满宫上下传开了,赫连君熵格外重视,一切吃穿用度,瑶光殿皆为最好的,可宋玉却始终郁郁寡欢,等到孕吐的时候更是瘦的不成人样。
“娘娘,您就吃点东西吧,这样老吐也不是办法啊!”良辰看着小脸惨白的宋玉莫名的心痛,宋玉怀孕期间沾不得半点荤腥,吃一点便大吐特吐。
“良辰,我吃不下,你拿下去吧。”靠在美人榻上的她比怀孕之前瘦了不少。
“娘娘,这小皇子也太皮了些,太折腾人了。”
说话间隙,漓洙走了进来“娘娘,回春堂锦亦之来了,说是奉陛下之命,前来为娘娘安胎。这些日子虽然朝务繁忙,陛下即便没来,可心里到底紧着娘娘,知道娘娘孕期不适,特意请了锦先生来。”漓洙打量着宋玉的神色不着痕迹的夸赞道。
“那快请进来啊!”良辰亦开口道,尽管那日宋玉和赫连君熵之间闹了矛盾,但二人之间的事情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良辰跟在宋玉身边,心头略微有几分担忧。
“让他进来吧。”宋玉轻声道。
锦亦之一袭墨竹流云的锦袍拉长了他的身形,宋玉在逆光口看见了他,这个人好似一直都游离在世人之外,这样的人他们所追求的又是什么呢?
“草民见过娘娘,许久未见,娘娘可还好?”锦亦之抬头目光带着些波澜。
“起来吧,锦先生,真是麻烦你了。”宋玉淡笑“在这宫中,谁又能自由呢?我好不好也就那样。”
锦亦之顿了一下才开口道“娘娘是有福气的人,何必去计较。”锦亦之伸手将红色的诊脉线递给良辰,良辰给宋玉栓上。
“福气?我不知道到底是我的孽还是我的福。”宋玉望着窗台前的落叶神思辽源,半晌她道“锦亦之,你说,是不是我太贪心了?我竟渴望这天下第一人能独我一人,可我知道,他不会,永远不会。”
殿中人深吸一口气,没料到宋玉脱口而出的竟是这等话,须知,若在平凡人家一生一世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赫连君熵是皇帝,这三宫六院本属寻常。
殿外,张海岳想要进去说道,却被赫连君熵拦了下来,原来这主仆二人早早的来到了瑶光殿外,只是没进屋罢了。
赫连君熵听见了宋玉的话,他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似乎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远点,可叫他如何去面对汤余音呢?如今的小音失去了此前所有的记忆,她对他的记忆是全新的,他可有感受到她爱上了自己。
他又如何能辜负呢?当年小音的死让他后悔一切,赫连君熵握紧了自己的手,他不知若现在死掉的是宋玉,他又会做什么,这一切他根本不感想。
可是散尽六宫?为她一人?他能做到吗?
赫连君熵的心中千丝万缕,闪过无数个念头。
这会儿秦天匆匆而来,附在赫连君熵的耳畔道了句话“陛下,杜衡姑娘求见,现在已经在紫宸殿了。”
赫连君熵的思绪被打断,跟着便离开了,像是从来没来过一样。
锦亦之听见外面的动静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娘娘,这屋子里的闲杂人等太多了,妨碍我给娘娘看诊。”
宋玉狐疑的扫了眼锦亦之,锦亦之只冲她淡笑不语,宋玉随即吩咐道。
“良辰,你们都在外面候着吧,若是有需要我叫你进来便是。”
良辰看了一眼锦亦之和宋玉随即还是转身出去了,“现在已经没人了,先生有话不妨直说,难道是我的孩子?”宋玉的眼里忽然出现惊讶。
锦亦之连忙出口道“娘娘的孩子没事,娘娘,你这样的本事,难道这一座王宫能困得住你吗?亦之的确有话同娘娘说,但是替别人带话。”
“夜白让我向娘娘问好,若是娘娘有空便去紫宸殿看看吧。”
锦亦之声音一停,他眼波流转,似有寒水“这是夜白的话。”
紫宸殿?宋玉觉得有些古怪?谁呢?要她去紫宸殿“是慕夜白让我去的吗?若是如此,不去也罢了;我暂时不想见他。”
自那日和赫连君熵吵了一架之后,赫连君熵的赏赐恩宠还是会从来瑶光殿,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踏足过了,他不想见她,想见自己心里的白月光,她又何必去人眼前讨嫌呢?
宋玉苦笑“丞相的好心,我心领了,但宋玉福薄,当不起这帝王之爱。”
锦亦之听见这番话,神色一片讳莫如深,他查探宋玉的脉搏时,发现宋玉体内除却此前绝容丹带来的内力,还参杂了一丝霸气的内力,虽然很浅,但是那安抚作用很明显。
若他料的不错,这个人应该就是赫连君熵!
只宋玉这般说,只怕是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女子怀孕孕吐这本属正常,可能是因此前宋玉曾中过绝容丹的毒,之后又在心伤之时发现自己怀孕,是以导致她的心情太差,所以孕期反应也如此的大。
不过,这件事情既然别人也没说,他自然也不好开这个口。至于慕夜白,只怕他的心思不是那么简单的。
他这人向来听觉灵敏,刚刚那侍卫过来说的话,他也听见了。
只是杜衡这名字莫名的很熟悉,但一时半会儿,他也想不起了。
“娘娘,恕草民直言,你之所以孕期的反应很大,很大部分是因为娘娘您的心情,怀孕之人不宜情绪太大,娘娘需静心养胎。”锦亦之略带几分担忧。
宋玉轻抚自己的肚子,若有所思惆怅道“我也不知这孩子与我之间到底有多少缘分,说不定……”
“娘娘,这孩子不论如何也是你的骨肉,若是你都不喜他,这天下谁还喜欢他?”锦亦之沉声道,他虽不是那么悲天悯人,可也是个医者,见此情形,不免多说了两句。
宋玉愣愣的看着他“是啊!这是我的孩子!”仿佛情绪顷刻崩溃,她的眼角落下一颗颗泪珠,锦亦之从怀中掏出一张锦帕递给她,随即背对着宋玉“娘娘,这孩子到底是无辜的,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少恩恩怨怨,他是这世上和你血脉相连的亲人。”
宋玉闻言擦了擦泪珠,瑶光殿内,经过锦亦之这么一回,宋玉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宋玉自那日起,便特别的爱惜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也是后话了。
“这几贴安胎药喝完之后,草民再来一趟,如此草民便告辞了。”锦亦之来的潇洒,走的也潇洒,似乎这王宫里的华丽对他来说不过浮云罢了。
见锦亦之离去之后,宋玉思索了一下,既然慕夜白让她去紫宸殿看看,她便听他的话服个软,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她坚持的东西可以让步,只要赫连君熵的心里有她,她可以……只是望着这片天,宋玉却又觉得心下酸得紧,只能苦笑。
“良辰,去安排一下,我们悄悄去趟紫宸殿。”宋玉思虑了半晌开口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