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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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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光殿中,烛火初现;树影穿过纱窗在夕阳的余晖下多了几段婆娑光华。殿中绫罗锦缎,红绸满目,一片映红;殿中设长案,案上焚着红烛,龙凤烛齐燃,乃洞房花烛夜!

    抬眼望去,珠帘叮铃,环翠佩鸣;静谧的房中只一人,她头盖鸳鸯红巾,身披大红嫁衣,金丝银线编织的芍药花一大朵一大朵的盛开在喜袍之上,映的那一双沾了胭脂的手指越发的白皙通透;她似有风骨,轻垂眼帘,双手置于膝上,静娴施然。

    殿外一道呼声儿由远及近传入耳中,殿中人只闻一声儿‘陛下驾到’,坐在床边的女子捏紧了手边的袖角。

    门‘吱嘎’的响了一声,脚步声传来,三步四步,平稳有力,厚重的呼吸之气在屋子里来回穿梭,诚然还未见面,新娘面上却已爬上了红晕,盖头下的她有些慌张。

    门再次‘吱嘎’关上。

    宋玉坐于床前,心中戚戚叫苦,为何不是男子的盖头由女子掀起,抓心挠肺的叫她有些痒痒。真想一把掀开头上的红盖头好好瞧一瞧这将要于她共度一生的男子,究竟是谁。

    喜秤置于桌上,与合卺酒,生子糕并排而立,满屋子都透着喜庆的味道,她的视线被遮挡仅能看见些生子糕,嬷嬷说嫁人当晚是不能吃东西的,她忍着饿到了现在。

    从她的视线里可见桌上的喜秤被一双大手拿起,暗纹金龙黑靴朝着她走过来,她双眸从一片红光里看见了面前的明黄色一脸严肃的男子,宋玉眨了眨眼睛,待适应了光线之后才瞧见她的‘夫君’。

    他很好看,丰神俊朗,冷硬的面容五官之中带着几许骄傲也十分的冷漠,他就那样站在原地,眼底带着巨大的震惊。他如同天上的星辰一般耀眼,又如清渠一般叫人觉得寒冷,宋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即便是皇帝成婚,她以为即便不愿,他也应同自己穿一样红袍,那才是成婚的模样不是?可她的夫君身着一袭明黄,尊贵至极无半分喜色。这哪儿是成婚啊?

    一道清音落于耳畔,刚刚那挑起了她头上红巾的喜称滚落至她的脚下,她低下头去有些不明所以,闻头顶传来一道极其冷毅的声音且严肃至极道。

    “孤受宋将军之托娶你为妃,望你自珍重宋将军的深意,瑶光殿中你好好待着便是,切莫惹事生非,孤保得住你一时,保不住你一世。”

    再抬头她便瞧见男子转身的背影,一时间她哑口无言,平日里同哥哥姐姐之间的伶俐劲儿全然没了。喉咙里像被芙蓉糕噎住了一般,半句话都吐不出。

    他离开很快,她只看见了他清冷纤长的背影,倾刻她好想哭,满腹委屈。待到大门关上,宋玉揉了揉头,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坐在床头,似乎刚刚的伤感不过一阵错觉罢了。

    末了,嬷嬷进殿看着宋玉一人独自坐在床头,她轻叹了口气,眸中带着几分惋惜。若小姐幼时未曾误食绝容丹就好了,陛下今日也就不会如此挥袖离去,这后宫之中要活下去靠的是陛下的恩宠,显然自家娘娘已经失去了。

    “嬷嬷,我饿了。”

    嬷嬷闻言看着自家小姐如食黄连,苦涩一笑。“小姐,嬷嬷这就将生子糕给你拿过来。”生子糕生子糕,洞房未成何来生子,嬷嬷再回头看着自家小姐如同鬼魅一般的面容,心中忧患滋生。

    宋玉轻轻一笑,那一笑比哭还难看,叫人想要扇上两巴掌,根本不想见这等笑容。嬷嬷掩面想到宋玉的姐姐,如若宋玉未曾误食绝容丹,应同她的姐姐一般无二,倾城姿容,幻月淙生。

    嬷嬷的耳畔忽然回想起两句话:宋家有两姝,一朵芳华绝代,一朵貌丑无颜,绝代芳华遮不住,貌丑无颜无天日。

    宋玉头上的金钗银钗在灯火下光芒万千,越发的衬的那张脸如恶鬼一般难看恶心;嬷嬷将手中的生子糕递给了宋玉。

    宋玉张开小嘴细细的吃了起来,吃相破为讲究,宋嬷嬷这才会心一笑。除去貌丑无颜这一条,宋玉的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宋芳如见过娘娘,娘娘万福。”宋嬷嬷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宋玉连忙放下手中的生子糕将宋嬷嬷扶起来。

    她倒真是不晓得宋嬷嬷此举为何意?好奇的眼神却瞧见宋嬷嬷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泪花。“嬷嬷,你怎么哭了?”

    宋嬷嬷瞧着面前的宋玉摇了摇头“娘娘,嬷嬷这是高兴的,没有哭没有哭……”说话间宋嬷嬷还摆了摆手。

    诚然,彼时宋玉还未曾理解宋嬷嬷眼泪中的意思,只静静的将她扶起来后递给嬷嬷两个生子糕,她心想许是嬷嬷同她一般饿了吧!

    次日,朝歌城内的太阳早早的升起,将影子拉的极长,瑶光殿外远远的来了两路人。为首的女子身着姜黄色宫服,面色柔和,挺直的背、高扬的头只给人留下了一个后脑勺。

    她身后跟着四个绿色衣裳儿的宫女,宫女们目不斜视,规规矩矩的;宫女之后余两个小太监,一袭蓝色无花纹的衣裳干净素朴。

    这些人都是才分配到新娘娘跟前的人,谁也不知这究竟是福是祸,每个人都怀着忐忑和紧张。

    宋玉在将军府养成了很好的晨起习惯,宋嬷嬷掐着点端着洗漱的物件进了她的屋子。她坐在梳妆镜前瞧着镜子里的人,面色有几分微妙,轻叹了一口气,这等容貌也怪不得别人不喜自己,便是她自己看了也觉得有几分可憎。

    “娘娘、奴才进来了?”宋嬷嬷的声音传了进来,宋玉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微笑,这日子还是要过的。

    “进来吧。”朱红色的雕花木门被推开,宋嬷嬷抬头见宋玉的精神头儿不错,随之会心一笑。不管环境如何,宋玉总是能够以乐观的心态来面对,这是不可多得的。

    “奴才这就伺候娘娘洗漱?”

    宋玉随着门望过去,却见到了流光溢彩温煦的朝阳以及一大片通红的云朵儿,那翻腾的云海妙不可言。

    宋嬷嬷见宋玉点了头便从外间新拨的宫女之中挑了一个嬷嬷,两个宫女进了屋子。三人进了瑶光殿,也不四处张望,只是规规矩矩的向宋玉请安。(未完待续)